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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第61章

在馬車上懶懶散散地待了七八天,十六月覺得自己骨頭都軟了的時候,馬車車輪“咔哧,咔哧”轉動聲終於停了下來。

傅夜白黑著張臉,掀開車簾煩躁地招呼他下車。

這幾天十六月一會兒要吃這樣,一會兒要幹那樣,麻煩得要死,

他和季清靈根本不需要吃東西,為了迎合十六月這個脆弱,嘴又挑的俗人將沿途的飯館小攤跑了個遍,而且,而且花的還是季清靈的錢。

這錢可是季清靈攢起來給自己打造金飾的!

肉疼!

十六月撩開車簾,一片耀眼地白光晃花了他的眼,不適地睜開倦怠的眼,滿目銀裝。

一天前他就發現天上飄著雪花,沒想到到了這裡雪下得更大了,簌簌而下,連成道道雪幕,十米之外人畜不分。

十六月皺了皺眉,冷得瑟瑟發抖,抱著胳膊搓了搓,“冷!好冷好冷!”

說完就想又縮排馬車中,傅夜白一把將人扯了下來,

“啊!你幹嘛!能不能溫柔點,憐香惜玉懂不懂,懂不懂!艹......”十六月踉蹌了一下,差點沒一頭栽進雪堆裡,沒好氣地罵了一通。

“穿上!”傅夜白冷著張臉,丟了一件白色大氅在他頭上,罵罵咧咧道:“凍死算了,落了個清靜!”

十六月眼前一黑,手忙腳亂地從大氅中鑽了出來,還是頗為審時度勢地將它披在了肩上,

哪有虧待自己的道理。

十六月抬手繫好帶子,舒服地“唔”了一聲,又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眯著眼懶洋洋道:“我餓了。”

語氣熟練地理所當然。

傅夜白聽著這三個字就覺得牙疼,紅著一雙眼埋怨地看著一旁正忙著給馬兒脫韁的季清靈。

季清靈將馬身上的束縛都解了,輕輕摸了摸馬頭,不知張嘴說著什麼,馬兒在雪上踏出幾個清晰的蹄印便歡快地轉身,奔騰而去,濺了三人一臉的冰碴子。

季清靈轉過頭便見一雙眼尾紅透,水光盈盈,哀怨的眸子,銀灰色的淡眸中閃過了一抹溫情,走過去,小心翼翼地拭去傅夜白臉上和發上的雪花,又轉身從馬車中拿出一件暗紅色的披風罩在了他身上,拉起寬大的帽子給他戴上,才出聲詢問,“怎麼了?”

“哼!”傅夜白冷哼著轉頭睨著十六月,帶著鼻音指責道:“他又餓了!一個時辰前才吃了一大碗雞腿麵,又餓了!煩死了。”

季清靈淡漠的眼神落在十六月身上一會兒,才淡淡說道:“一會兒就進城了,小道長再堅持一下。”

十六月在那人審視的目光過來的瞬間,做賊心虛地低下了頭,弱聲弱氣地“哦”了一聲。

這個人冷冷淡淡的,看你就像看待世間萬物,平等的愛憐和寡淡。

七曜有時也是那副高不可攀的冷,可那是將人不放在眼裡的冷,是傲慢,輕狂,不屑,讓人膽顫,不敢輕易冒犯。

但眼前這個人,卻像是刻入骨子裡的那種由內到外的冷和淡,涼薄中又帶著些許上位者的憐憫柔情,讓你生不出膽怯之意,卻又不敢肆意妄為。

十六月和傅夜白跟在季清靈偉岸挺拔的身後,徐徐前行,傅夜白自是不怕地上這些拖累人的深雪,可十六月不同,他真的是個普的不能再普的人,就算再好的體力和耐力落到這副並不出彩還有些瘦弱的身軀裡,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有心無力啊!

才走不到兩刻鐘,腳步便慢了下來,喘著粗氣,滿頭大汗,

“能,能不能......慢點啊......要死了啦......”十六月頭暈目眩地朝前方嚎叫著。

離得近的傅夜白幸災樂禍地調侃,“你看起來有些虛啊。”

十六月撐著一口氣,費勁地快走了幾步,大口喘著氣,慢吞吞地將罵人的話吐出口,“你才......虛,你全家都.....虛,而且是......腎虛不行!”

傅夜白攥緊了拳頭,咬牙道:“有這嘴皮子的功夫,不如省著些。”說著就要轉身抬腿走。

十六月在他身後呸了一聲,索性擺爛坐在雪地上,哀嚎,“走——不——動——了。”

傅夜白起初並不想理他,可走了幾步發現人沒跟上來,轉頭看,那賴皮貨竟然癱坐在穴地上,還美滋滋地堆起來了雪人。

他沒好氣地衝著雪中那人吼道:“還不跟上來。”

十六月埋頭揉著雪球,懶懶道:“真走不動了,我都被榨乾了,一滴精力都沒啦,以前跟師兄在一起,我師兄可心疼我了,不是抱我就是揹我,哪捨得我金貴的腳沾了塵,現在這樣可委屈和難為我這個嬌生慣養,柔膚弱體,金枝玉葉的美少年吶!”

傅夜白沒忍住低聲罵了句娘,氣沖沖走過去,就要將人拖著走,“你知不知道可恥兩個字怎麼寫的!不要臉!”

十六月抗拒,兩隻腳急踢著雪,傅夜白抬袖擋了擋,警告道:“你是不是真的欠打?”

十六月哼了一聲,擺爛道:“要走不走,要命一條,隨你,反正我又打不過你。”

這時季清靈走了過來,在傅夜白的肩上輕拍了一下,傅夜白一聲冷哼,轉頭不理人,

季清靈抬手,指尖溢位縷縷銀色的光點,慢慢匯入十六月的額心。

然後轉身淡淡地道了聲“走吧。”

靈力入體,身體說不出的舒暢輕鬆,生機盎然,十六月覺得自己又行了,跑幾個三千米不是夢!

得了便宜的十六月從雪地裡站起來,小跑幾步跟上傅夜白,指著幾步遠的白色身影,笑嘻嘻道:“還是人家會做人,瞧你,兇得跟個夜叉似的,也只有那種好脾氣的才讓著你。”

傅夜白這幾天耳朵就沒清靜過,聽他說話,那心就躁的不行,膩煩道:“你說話注意點,還有,那個人是你能看的嗎,小心我戳瞎你的眼!”

十六月捂著眼往後退了一步,“艹,看都不能看了?我他媽一眼看過去就看到了,能怎麼辦?而且,我又看不上,長得再好性冷淡誰受得了,日子過得能淡出個鳥來,那才叫蹉跎歲月......還是我師兄好,我最愛七曜了。”說著嘴角揚起得意又甜蜜的弧度。

兩人前方那道雪白的身影無聲地頓了一會兒,但也是一會兒,誰也沒發現。

傅夜白這人矛盾的緊,不喜歡別人看他的東西,也聽不得別人說他不好,懟道:“上天入地也就這出彩的一人,瞎了你的狗眼!別以為誰都跟你一樣膚淺,眼界狹隘。”

十六月斜眼看他,鄙視道:“喲,了不得,了不得啊......神仙都扎堆往凡塵跑,你們好歹也做過幾十年人,真是白白浪費了機會......目光淺薄”又想了想,加了幾個字“無知,井底之蛙!”

傅夜白怒瞪了他一眼,又紅著雙含水的眸子,委屈地盯著前方的人,抿唇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