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見到陳媛這樣一面,感覺很奇怪。
陳媛將床頭燈開啟,在昏黃的燈光裡看著窗外的夜色說:“你知道麼,我一點都不喜歡菸酒,這種東西會讓你的情緒失控和放縱。
我不喜歡身不由己的感覺,但是這世上的事往往和你的期望是相反的,你越想得到什麼就越得不到,你越討厭什麼,什麼就會越找上你!”
“你是指今天這事兒?”
白加黑有點尷尬,覺得陳媛說的失控和放縱是意有所指!想想覺得他確實算是趁陳媛酒醉提的非分要求,有那麼點不地道。
“我確實很感謝你!”
陳媛轉頭看著白加黑,儘管她已經洗漱過,依然有酒氣打在白加黑的臉上,接著陳媛臉上流露出回憶神色:“曾經也有這樣一個人擋在我的面前,替我擋酒,替我遮風擋雨。
他笑起來會露出標準的八顆牙齒,非常好看,那時我是他的小迷妹!”
“男的?”
白加黑有點吃醋的問。
陳媛點點頭。
“那你們怎麼沒在一起?”
陳媛現在這種身份,她和那男的的結局顯而易見。
“他什麼都好,就是太理性化了,總想著做個英雄,所以死掉了!”
陳媛語氣沒有悲傷,只是悵然。
然後陳媛一隻手摸上白加黑的臉頰說:“知道麼,其實你長得很像他,但可惜你不是他!”
白加黑到此時才真正知道陳媛包養他,隱藏著的最深的原因,有些震驚。
“這就是你為什麼進夜總會的原因麼?”
白加黑問,覺得這個理由似乎能讓他不那麼介意陳媛失足的歷史。
陳媛卻搖搖頭望向窗外說:“小時候我媽媽就常常指著菜地裡的韭菜說,人就像是菜地裡的韭菜,割一茬長一茬,反反覆覆無休無止。
在這反反覆覆無休無止的人生裡,誰都無法逃避被吃掉的命運,但是至少可以選擇,選擇一條讓你看起來光鮮亮麗的路,甭管途中經歷多少汙穢!”
“以你現在的身家,能夠做出的選擇應該更多了,為什麼不試著換一條路走呢?”
白加黑能聽出陳媛語氣裡隱藏著的不如意。
“一入侯門深似海,從此節操——哦不,從此蕭郎是路人!”
陳媛自嘲的笑笑:“還能有什麼更好的選擇呢!不過是從一個格子裡爬到另一個格子裡!”
不知道咋回事兒,看著陳媛自嘲的笑,白加黑心裡倍感難受,鼓起勇氣脫口道:“如果你願意,我想娶你!”
陳媛愣了一下,然後打量了白加黑兩眼,看著他的神色裡很認真,臉上的笑容迴歸了那個強勢陳媛的輕佻:“如果你真是以前的他,對當時的我說出這話,我會很高興。
可惜你不是他,我也不是當初那個我!別逗了,小白!”
陳媛最後的語氣就像喚著一條狗的名字,這把白加黑給氣著了,於是翻身下床,就打算回他那小屋。
但是鞋還沒穿上,一隻胳膊卻被陳媛拉住了,陳媛眼神裡帶些乞求意味的說:“睡這吧!”
白加黑徹底蒙圈,搞不清陳媛現在到底是怎樣的狀態,難道醉酒後的陳媛也人格分裂了?沒那麼奇葩吧!倆人縮排被窩,相視而臥。
該說的話似乎都已經說完了,倆人間一時間竟然誰都沒有言語。
“還上學那會兒,我很喜歡兩句詩,就是——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而是我站在你的面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
現在想想真的好狗血啊!”
陳媛開了口,是笑著的。
白加黑不知道陳媛想表達什麼,所以沒接話。
陳媛雙手卻忽然摟住白加黑的脖子,環抱住他說:“睡吧,什麼都別想,什麼都別做,就當你和我都做了一個美夢!”
燈熄滅了。
…………第二天,白加黑覺得身體有些沉重,於是在朦朧中睜眼,發現陳媛像八爪魚一樣纏在他的身上,睡得很是香甜。
白加黑打算起床下樓去買點早餐,於是輕手輕腳的掰開陳媛的胳膊腿,很怕弄醒陳媛。
但是陳媛的覺似乎很輕,還是被弄醒了!“啊”一聲高分貝的尖叫聲震顫了白加黑的耳膜,然後陳媛就對著白加黑的肚子猛的踢出一腳。
陳媛纖柔無比的腳丫竟然爆發出強橫無比的力量,直接將白加黑踢飛下床,“咚”的一聲,白加黑屁股先著地的落在地板上。
“你對老孃做了什麼?”
陳媛用被子把自己裹緊,瞅著白加黑的眼神彷彿要吃了他!白加黑一臉的懵逼,捂著肚子就要解釋。
但是這時陳媛的眼神卻落到垃圾桶裡好幾個揉成團狀的衛生紙上,於是瞬間炸了:“你竟然敢對老孃做這種事情,忘了喂哈士奇的事了是不!”
床頭櫃上的菸灰缸、檯燈和遙控器等物品都向白加黑砸來,這樣似乎還不過癮,陳媛跳下床,掐著白加黑的脖子似乎要弄死他。
不過白加黑最後還是沒被弄死,也沒被切了老二喂哈士奇,但是被撓了個滿臉開花。
昨晚的事似乎真被陳媛當成一個夢忘掉了,當然也可能是喝斷片的原因,無論白加黑如何解釋陳媛都不信。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回到小屋給臉上藥的白加黑心裡竟然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似乎現在強勢迴歸的陳媛比昨晚那個讓他更覺得舒服些!想到這裡,白加黑不禁對著鏡子打量了一下自己。
長得也沒賤相啊,但怎麼有受虐的潛質呢!不是上輩子欠陳媛的吧!哎呀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