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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六章 筆記

合作並不是辛南安想要的,對於呂志勝和陳定國這夥人辛南安是想要達到一定程度上的控制,所以辛南安才表現出最開始那種沒得談的咄咄逼人。

現在既然陳定國要章程,那辛南安給的章程就很簡單,貨他可以給呂志勝和陳定國提供,但是時間地點以及交易方式都要按著辛南安的要求來做,而且錢要經過辛南安的手,辛南安抽三成的利。

“小爺,這交易方式都按你說的辦本就苛刻,你還要抽三成的利,這有些沒誠意吧?”陳定國聽完辛南安的說法,皺皺眉說。

按道理來講辛南安扮演的角色只是個掮客,斷然沒有這樣抽水和控制交易節奏的可能,但是今時不同往日,此時杭城誰有貨誰才是說的最算的那個。

“你不願意就算,這回我保證不堵你的財路。”辛南安大馬金刀的坐在一張椅子上,無所謂的語氣。

“小爺,沒有別的談法?”呂志勝開口問。

辛南安搖搖頭說:“這人死過一次,血就涼一分,錢財交易,今天說一不二。”

陳定國和呂志勝同時沉默下去,以前和辛南安鬥法是仗著手裡有貨源,現在貨源的消失讓他們失去了這種底氣,但是也不是那麼心甘情願的低頭。

“小爺真的能保證貨源通暢?”呂志勝最終幽幽開口。

“如果你懷疑,大可以尋求別的機會,不過我給的機會就只有今天。”辛南安冷笑,接著說:“而且還有一點,你們剛才說楊大寶他們沒財力,但是人家都交了一百五十萬的訂金,你們這樣的大戶就翻個倍吧?”

沒想到辛南安還有這樣的說法,陳定國陡然抬頭問:“小爺,這樣的話我們交了錢,沒拿到貨怎麼辦?”

“剛才你舉槍的架勢不是挺威風的麼?我辦事要是那樣沒信用,會有坐穩杭城的辛小爺麼?”辛南安拍拍自己的腦袋說:“大家都一個腦袋瓜子,愛財但更惜命,我辛南安的腦袋還沒那麼不值錢。”

陳定國和呂志勝再度沉默,似乎同時陷入了思考當中。

“小爺,給賬號吧,三天後錢到賬。”還是呂志勝先開口的。

“我也一樣。”陳定國也跟著開口。

“這才對嘛,這才是賺錢的態度!”辛南安笑著從凳子上坐起來,走過去拍拍呂志勝的肩說:“對了,讓你妹給你帶話給我道歉來著,怎麼不見你行動啊?”

本來笑臉相迎的呂志勝被辛南安這一句彎拐的特別大的話弄僵住了,尷尬說:“啊,那個……”

“行,也不用多說那些虛的了,往賬戶上多打二十萬,就當精神損失費了。”辛南安直接打斷呂志勝,接著不等呂志勝反應就看向陳定國繼續說:“你先前說我對陳文軍做的事不對,現在是不是該給我個說法?”

“這個簡單。”陳定國的反應看起來很平淡,接著走到那邊有些愣的陳文軍身前說:“文軍,對不住了,家裡老小我會替你照應著。”

“陳,陳哥……”陳文軍意識到了什麼,腿肚子開始哆嗦。

兩個人突然從後面一人拽住陳文軍的一隻胳膊,陳定國則用手捂住陳文軍的嘴,然後一把刀子出現在陳定國的手上,接著一點點陷入陳文軍的胸膛中。

“小爺,滿意麼?”陳文軍扔掉刀子,掏出紙巾擦了擦手,看向辛南安說。

辛南安的眼皮跳了跳,風衣下的手臂稍微有些抖,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

……

陳定國處理陳文軍的方式有些出乎辛南安的意料,離開陳定國他們的時候,辛南安的胃裡依舊是有些抽搐的。

回到家裡,辛南安走到酒架上找到一瓶白酒,將一整瓶白酒灌入到胃部,才算將這種抽搐感徹底的平息。

步子走的太快,就難免有些超出預計的事情發生,陳文軍的死不是辛南安想看到的,但是歸根到底和他的步步緊逼有關。

只是這些事情沒有辦法控制了,留給他辛南安的時間不多,無論是行走在光明裡的,還是潛藏在黑暗中的,在他出現以後,最終必然會找到他的頭上,辛南安不知道行走在這兩種極致顏色裡的他到那時會不會毀滅,但至少在毀滅之前,他要毀滅一些東西,所以步子只能大一點再大一點。

胃裡的抽搐平息了,但是一條火線卻從喉至腹燒的難受,辛南安就接著去灌了兩大碗白開水。

猛然閉上眼,所有的不適感終於消失了。

再睜開眼,辛南安眼睛中的已然沒有絲毫的情緒,只是走回臥室,從藏槍的那個暗格裡拿出一個筆記本。

將筆記本拿出來翻開,那裡面記錄的是一串串的數字,這些數字全部都是交易賬戶,但是隨著辛南安消失的這幾個月,現在本子上的這些數字賬戶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沒有去看這些東西,辛南安將本子翻到空白頁,拿出筆開始寫東西。

想起很多事,但也想不起很多事,辛南安或者是誰也不重要了,因為有時會真的分不清。我不信命,但有時會很奇怪是被什麼推著走,不同的人性體驗很怪異,就像行走在不同的扭曲時空裡。

很早以前我就說過,我不想成為一個罪犯,但也不可能是英雄。

或許,結局早就被我不幸言中,所以我困在辛南安這副皮囊裡,所有的軌跡都改變了……

寫到這裡,辛南安手上的筆終於停住,一隻手託著腦袋陷入苦苦的思索當中。

最終辛南安的筆開始在筆記本上勾勒出一個個人名,除了錢佬、蒙山泉、陳媛、姜雲海、趙挺這些熟悉的名字,還有一些不熟悉的,比如鐵老四、李三順等。

所有的名字旁邊都被辛南安新增了種種備註,然後用線頭一一連了起來,一張關係網似乎漸漸清晰了,但是隨著關係網的漸漸清晰,辛南安緊縮的眉頭並沒有展開,反而皺的更深了,因為一個人名始終無法被他連到這張關係網裡去,那個人名是陳媛!

看著陳媛孤立在外的名字,看著那上面密密麻麻的備註,辛南安竟生出種被嘲弄的感覺,最熟悉的反而是最陌生的。

拿著筆在陳媛的名字上點了又點,辛南安最後也沒法將她劃到那張關係網裡去,最終只在這熟悉的兩個字上畫了一個大大的叉。

搞定這個後,辛南安將筆記往後重新翻了一頁空白,再度提筆開寫。

陳文軍。

西南向——水——九點鐘——十二點鐘。

辛南安用的筆是紅色的,在燈光的照耀下,這幾個被辛南安加重寫在筆記本上的字,彷彿字字帶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