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終於有了小陳的訊息。
是一個保安透過一個拐彎抹角的親戚找到了一個小陳的同鄉,那個同鄉說小陳現在就借住在他那裡。
當耿大彪在傍晚將這個訊息告訴已經回家的白加黑的時候,白加黑第一時間就趕回了水色年華。
“大彪,訊息準確麼?”在水色年華看著早就在門口等著的耿大彪,白加黑直接問。
“應該沒錯的,小陳在滬海就沒什麼朋友,他這個同鄉當初是和他一起來滬海的,只是兩人一直都沒在一起工作過,所以找著才這麼費勁。”耿大彪說。
“在什麼地方?”白加黑問。
“在江北那邊的一個棚戶區。”
“走吧,跟我一起過去。”
得到耿大彪的答覆,白加黑也不猶豫,直接就要往街上走,但走了兩步停住想了想說:“大彪,你去把孫猛叫上。”
王富貴一夥人這些天也是在找小陳的,白加黑把孫猛叫上就是想防個意外。
沒有多叫人,就白加黑加上耿大彪和孫猛打了輛車,直奔江北。
棚戶區的街道很髒亂,剛入夜破敗的街道上就沒兩個人了,白加黑幾個人按著得到地址一排排房屋的檢視過去,直到過了三五個巷子,才看到他們想找的地方。
是個還帶小院的房子,鐵門關著,裡面一點光亮都沒有。
耿大彪上去敲了敲門。
“誰啊?”等了一會兒,裡面才傳來一個男的動靜,鐵門上一個小視窗開啟了,一個頭發染的花裡胡哨的年輕人,隔著鐵門打量著外面的白加黑他們。
“小陳在你這吧?”耿大彪直接說。
年輕人的眼睛瞬間湧上警惕說:“你們誰啊?”
“我們是小陳的朋友。”白加黑走上前。
“我不認識什麼小陳小北的,你們找錯地了。”年輕人說,接著就要關上鐵門上的小鐵窗。
“你放心,我們真的是小陳的朋友。”白加黑頂住年輕人要關上的小鐵窗,接著說:“如果我們是要來找麻煩的,你認為我們還能站在這和你好好說話麼?”
年輕人的神色有些猶豫。
“要不你叫小陳出來認認?”白加黑繼續說。
年輕人咬咬牙,接著開啟鐵門說:“不用了,祿爺的人我也是認得差不多的,你們肯定不是。”
“跟我來,小陳在我屋呢。”接著青年直接在前面帶路。
院子裡房子沒多大,但是卻被隔成了五六間的樣子,開了五六扇門在外面,年輕人走到其中一扇門前,將門開啟往裡指了指。
房間裡面沒開燈,藉著外面還有的微弱光亮能看清房間的空間有些逼仄,開啟門的瞬間一股濁氣鋪面而來。
白加黑扇了扇,然後一步邁進屋子,手一劃拉就將按開了牆壁上燈的開關,屋裡的場景瞬間清晰了。
房間大概就不到二十平的樣子,裡面放著一張上下鋪的鐵架床,各種各樣的破爛東西扔了滿屋,整個一個豬窩的樣子。
小陳此時正坐在屋內的一小張飯桌旁,桌上和地上都是酒瓶,其間還夾著數不清的菸頭。
滿臉滿眼都是醉酒的神色,還在往口裡灌酒的小陳,竟然都沒有發現白加黑他們進來。
一時間白加黑和耿大彪都沒說話,都只是靜靜的看著小陳。
“你應該就是小陳口裡的黑哥吧,這次你可得幫幫小陳,這傢伙一根筋,這次被一個女人禍禍慘了,讓祿爺找到他會弄死他的。”
帶著白加黑他們進屋的年輕人打破沉默,給自己點了根菸繼續說:“我就想不明白他為了一個爛婊子至於麼,女人經歷多了也就那麼回事。哥你看你是把他弄走還是怎麼的,總在我這耽擱著我也受不了,這不隔壁都出去開工了,我只能在這陪他耗著,我這眼瞅都要斷頓了。”
聽到年輕人這樣說,白加黑才仔細的打量了兩眼年輕人。
染著花裡胡哨頭髮的年輕人長的還不錯,但是看著腳步似乎有些虛浮,眼窩深陷有些青色,在看他左手留著挺長的指甲,右手卻齊根修剪的整齊,白加黑就有了基本的判斷。
這應該是個混夜店的鴨子,難怪說認得王富祿那班人。
“小陳的事麻煩你了。”
白加黑說著,從兜裡掏出一沓錢,遞給他說:“錢你收著,當時你這些天照顧小陳的酬勞,今天你就可以去出工了,有些話我想單獨和小陳說說。”
年輕人沒拒絕,喜滋滋的接過錢揣兜裡,說:“那哥你忙著,我就先出去了,明天回來。”
“記得出去不要亂說話。”白加黑點點頭說。
年輕人給了白加黑一個你放心的眼神,接著轉身出門。
直到院外的鐵門傳來哐噹一聲,白加黑才走向小陳。
“小陳,出這麼大的事,怎麼不給我打電話?”到了小陳身邊的白加黑問。
直到此刻小陳才反應過來有人進屋,抬起頭拿著那雙被酒精弄的通紅的眼睛,瞧了白加黑好一會兒才看清是誰。
“黑哥,你來了,來和我喝點。”小陳舉起手中的酒瓶。
“別喝了。”白加黑一把將他手中的酒瓶搶了下來。
小陳伸手想要來搶白加黑手中的酒瓶,邊搶邊含糊不清的說:“管天管地你還管老子喝酒,看你們一個個都人模狗樣的,肯定都是來笑話老子的!”
白加黑的眼睛危險的立起來,伸手直接拽住小陳的脖領子,接著向拖死狗一樣將他拽到院子裡,一把將他的腦袋按到院子裡的那個大水槽裡。
一串串的氣泡升騰起來,直到小陳有點撲騰不動的時候,白加黑才將他的腦袋從水槽中拽起來,然後一把將他推得靠坐在水槽上。
“你要是活不起,有能耐點你就去死,別弄這副活不活死不死的出,噁心懂麼?”白加黑掐住小陳佈滿水漬的臉頰。
冰涼的水終於將小陳的酒意沖淡了不少,清醒的理智開始漸漸迴歸。
“黑哥,我錯了。”
小陳說著,淚水瞬間湧出來,接著說:“黑哥,我難受啊!”
耿大彪回屋找來一塊手巾遞給白加黑,白加黑給小陳擦乾滿頭滿臉的水漬說:“離開這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