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他們的第一船貨平安的到達營口港。
邢鵬準備兩艘平底船接貨。
在大前門和鳳城老窖的助攻下,過程非常的順利。
一個多小時之後,邢鵬意氣風發的站在了船頭,身後是高高堆起的箱子。
當然,都是用纜繩固定好的。
從營口港出來之後,他們繞進了大遼河,一路逆流而上。
只用了兩個小時就透過渾河進入了瀋陽市區。
既然決定以水路為主,倉庫的位置自然是在河邊。
是一個幾乎半廢棄的軍用碼頭。
當然不是我軍人的,也不是當年日軍建的,而是當年的某位軍閥。
渾河和大遼河,作為貫穿整個遼寧的水路,是有非常開發潛力的。
這一點從古至今都有人看的出來,卻沒有人真正把這做成。
河邊的倉庫有一個簡陋的碼頭。
也就只有平底船這種吃水比較淺的船隻能夠靠過來。
平底船的確是可以適應很多比較淺的河面。
但也就是因為吃水淺,運貨的能力比較差。
所以這船和這個倉庫都只是過渡。
兩艘船離開之後,邢鵬幾人關好倉庫大門,這才開始逐個箱子拆封。
邢鵬和孫福生動手,冬梅負責記錄。
邢鵬一邊拆一邊傻樂,這些都是錢啊!他興奮的一揮手:“嘿嘿,哥、嫂子看好什麼就拿,千萬別和我客氣.”
冬梅笑著說道:“看你樂的那樣,最都要咧到耳朵根子了。
這一趟能賺不少錢?”
邢鵬的嘿嘿一笑:“那當然了。
就說這電子錶,我進貨的成本不到三塊。
而在瀋陽這邊隨便就能賣到十塊。
還有這紗巾,咱們這邊都要十幾塊,進貨成本不到四塊。
光是這兩樣我就進了兩千多塊的貨.”
聽到邢鵬這麼說,兩口子稍微一算就發現他真的發了。
面對這種恐怖的利潤率,即使像孫福生這樣冷靜的人也有些動容,就更別說是他媳婦冬梅了。
馬克思教導我們:一旦有適當的利潤,資本家就會大膽起來。
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潤,它就鋌而走險;為了百分之一百的利潤,它就敢踐踏一切人間法律;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潤,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絞死的危險.”
而眼前這些東西的利潤,已經超過了百分之三百。
而且最關鍵的是,邢鵬現在做的事可能違反了某些的政策,但肯定沒有違反法律。
片刻之後邢鵬的興奮勁稍減:“可惜胡哥說這樣的快錢,最多隻能掙大半年。
最樂觀的估計也就是一年而已.”
冬梅問道:“為什麼呢?這貨源不是隻有你的能弄到嗎?”
孫福生說道:“媳婦你說錯了。
邢鵬不是全瀋陽獨一份。
他的優勢是貨量最多,進貨成本最低的.”
邢鵬說道:“福生哥說得對。
這些東西瀋陽市面上也有,但都不成規模。
一般都是去那邊出差之類的帶回來的。
最多也就十件八件。
親戚朋友一分,能出手了也沒幾件了.”
冬梅依然不解:“既然有優勢,為什麼才能賺一年呢?”
邢鵬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胡哥跟我說過一次,利潤遞減,市場飽和什麼的,我也沒太聽懂。
但總之,我是相信胡哥的.”
“如果是胡楊兄弟這麼說,那我也是信的.”
“我也信.”
邢鵬可不管他們兩口子都信什麼,他現在一臉興奮的拆著包裝,計算著第一批要布多少貨。
這一趟邢鵬進的貨都是反覆思量過的,都是時下最搶手的東西。
港臺歌星磁帶、半導體、香港的紗巾、臺灣的電子錶和隨身聽。
大件不多,只有十臺錄音機和四臺彩電。
原本邢鵬還想買兩臺錄影機回來。
他可是在廣州看了幾次港臺片的。
場面那叫一個火爆,女明星那叫一個漂亮。
還有人家穿的衣服,那……不過最後還是考慮到錄影機的價效比不高。
只能等下一批再進。
忙活了一小天,他們接人才把所有東西都弄好。
開張的日子就定在明天。
先開的五愛街的店,三天之後再開小河沿兒的那個。
時間很趕,所以兩個店的裝修都很普通,唯獨牌子非常的扎眼,大紅大紫的配色絕對算不上好看,但肯定吸引眼球。
錄音機和大彩電第一時間送到了店裡。
並且第一時間的接上電,對這街面播放港臺金曲。
提前印好的小廣告,也已經顧人發了出去。
開業當天,邢鵬特意換上了一身西服。
還真有點人模狗樣的意思。
只是衣服稍顯大了一點。
邢鵬就快要不能叫邢胖子了。
胡楊沒有來,吃飯的時候也沒有參加,只是請人捎了兩塊錢,算是隨了一份禮,而且寫在了禮賬上。
除了邢鵬和孫福生兩口子之外,邢鵬的父母在內都不知道胡楊與這兩個店的關係。
就在鵬飛商貿的大賣特賣生意興隆的同時。
胡楊終於整理好了所有的資料,然後撥通了北京的冶金局羅鵬程的電話。
兩次轉接之後,胡楊終於聽到了羅鵬程的聲音:“你小子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了.”
胡楊說道:“這不是出來的時間太長想您了,順便有些新思想想要彙報一下.”
羅鵬飛說道:“我可聽說你這一趟開著車挺悠哉的.”
胡楊趕緊解釋道:“領導你也是知道的,咱單位太偏僻了。
有輛車方便一些.”
這輛車是以個人名義弄到的,按說和單位沒關係。
羅鵬程說道:“行了,沒想搶你的車。
那位親自批給你的,誰也搶不走。
你只要注意點,別太招搖就行。
說正事吧,我可沒空陪你嘮家常.”
胡楊趕緊說道:“我在從秦皇島回來的輪渡上,遇到了幾個河南農機系統的人。
他們正在試圖給他們生產的旋耕刀片尋找買主……”用了不到兩分鐘的時間,胡楊把與先鋒農機廠幾人的相遇過程,還有談話內容概括的彙報了一遍。
作為一個老冶金,羅鵬程很敏銳的抓住了其中的重點。
鋼材、堆焊、高頻感應。
羅鵬程思索了片刻之後,在電話裡問胡楊:“你有什麼想法?”
胡楊直接說道:“我認為高頻感應堆焊可以搞一下.”
羅鵬程說道:“理由呢?”
胡楊說道:“首先技術難度不高。
高頻感應淬火爐不少見。
因為原理相近,所以研發成本不會太高。
改造難度和成本都不會太高.”
“嗯,繼續說.”
胡楊接著說道:“可以改造的旋耕刀片規模非常大。
我粗劣的估計了一下,一共六十五家生產旋耕刀片的企業,只有七家還在的正常銷售。
其餘全部都處於庫存擠壓狀態。
少則一兩萬片,多的甚至有上十萬的。
保守估計有兩百萬片的庫存.”
“還有嗎?”
胡楊最後說道:“有人正在收購這些賣不出去的旋耕刀片。
是以幾毛錢一片的廢鐵價收購。
雖然現在規模不大,但相信很快那些農機廠都會主動找上門去。
這些損失的,都是國家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