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撲哧一聲笑出來。
我見駱向東唇角略微浮動,剛要說他笑了,結果他生生的忍住了。
五秒之後,他只對我說了一個字:“喝.”
我倒了一杯啤酒,其他三人也是,我們四個又喝了一杯。
喝過急酒的人都知道,就算是有酒量的人也不能喝太快,不然酒精會一股一股的往頭上衝,很容易讓人短時間之內醉掉。
其實我早就喝高了,只是如今仗著一股精神頭,眼睛瞪得倒比平日裡更大,直盯著駱向東說:“一領導醉後與秘書睡覺,結果手機鈴響,秘書接起就說:“對不起,您呼叫的使用者已喝醉,請明天再撥!”
後來第二天領導老婆大罵:“昨天你喝了多少酒?中國移動都知道了……”興許是我說的手舞足蹈,也或許是我身旁的鄭澤宇笑的太誇張,所以駱向東一個沒繃住,還是勾起唇角笑了出來。
我立馬高興地伸手指著他,連聲道:“笑了,笑了……”衛錚也笑著對駱向東說:“趕緊喝吧.”
駱向東喝了一杯啤酒之後,鄭澤宇催促我:“接著講,趁熱打鐵.”
我是越鼓勵越來勁兒的型別,見眼下形勢大好,我順勢說道:“出門打工的老王兩年之後回家,發現妻子生了個大胖小子,他頓時火冒三丈,指著妻子的鼻子問道:孩子是誰的?是不是老李的?妻子說不是。
老王又問:那是不是老韓的。
妻子又說不是。
後來老王連著問了三四個人,妻子終於大怒,出聲回道:就你有朋友,難道我就不興有自己的朋友了?!”
我這頭話音剛落,滿桌子幾個人都笑噴了,就連秦翊川也是笑容滿滿。
我無比自豪以及驕傲,想當年我在班上,那也是講段子說笑話的小能手。
但凡誰有個不開心過不去的事兒,只要我勸上三兩句,再講幾個笑話,保管藥到病除,雨過天晴。
我催著駱向東喝酒,鄭澤宇催著我講笑話。
我不知道自己一口氣說了多少個,印象中講的太high,連他媽的都用上了,不過我越是放得開,他們就笑的越大聲。
最後我們也顧不得誰輸誰贏,頻頻舉杯,我終是喝的連眼皮都抬不起來,好幾次感覺自己都要睡著了,硬是被鄭澤宇拽起來,逼著我接著講。
我連連擺手,眯縫著眼睛,低聲道:“不行了……我喝多了.”
北方人是有些酒量,不過比酒量更大的是說話的口氣,但凡我們還能喝,絕對不會承認自己喝高了。
我不記得自己到底喝了多少酒,只覺得自己現在像是泡在了酒缸裡面,渾身上下都是酒味兒,聞著都要把自己給燻醉了。
恍惚中,我好像聽到誰說要走,這段記憶是斷片的,下一秒,我人已經在車上,身旁是駱向東。
我枕在真皮靠坐上,努力睜開千斤重的眼皮,低聲道:“回家嗎?”
駱向東的面容隱匿在昏暗之中,我看不清楚他臉上的表情,只聽得他出聲道:“你帶鑰匙了嗎?”
鑰匙?我想伸手摸摸口袋,但身體卻不受意識控制。
眼皮一垂,我的世界一片黑暗,之後發生了什麼,我是再也記不得了。
……再睜開眼睛,入目的是一片白色,白色的牆壁,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大衣櫃。
我發呆的看著某一處,足足過去十幾秒鐘,這才想著翻身起來。
不過是個簡單的動作,但是經過昨夜的宿醉,如今我渾身骨頭都如散架了一般,恨不得每一塊肉都是疼的。
皺眉坐起身,我看著身前白色的被子,這明顯是酒店的裝潢,而我身上……竟只|穿著內衣。
心底咯噔一下,瞬間清醒過來。
我努力地去回想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可我什麼都想不起來。
掀開被子往裡一看,我下身果然也只|穿著內褲而已。
左右看去,我發現我的衣服被燙好整齊的折放在椅子處,趕緊掀開被子下了床,先把衣服穿好。
不知道為什麼,我直覺自己並沒有吃虧。
伸手按下門把手,開啟|房門一看,外面不是酒店走廊,而是連著的一間客廳。
黑色大狗與灰色大狗正在客廳地毯上玩耍,聽到聲音之後,同時豎起耳朵朝我看來。
我有些驚訝,不由得挑眉叫道:“kingb,queenb.”
兩隻大狗迅速向我跑來,我一看到它們,馬上就想到駱向東。
再抬頭一看,與我房間正相對的一邊,還有一間房,我心想,那個房間中睡得一定是駱向東。
我這個一喝多就斷片的毛病,真得改一改,要不然就別喝,要不然就千杯不醉,不然像現在這樣,太耽誤事兒了。
站在客臥洗手間中收拾,我看著鏡中頭髮蓬鬆一臉宿醉憔悴模樣的自己,暗自下定決心,以後一定不能這樣。
收拾完之後,我重新來到客廳。
客廳茶几上擺著新鮮的果盤,還有面包,蛋糕跟小點心。
我拿了幾塊水果餵給kingb和queenb,然後起身衝了一杯咖啡。
昨晚喝太多,搞得我現在還不怎麼清醒,仍舊昏昏欲睡。
坐在沙發上,我看了眼牆上的掛錶,現在是上午十點一刻,我已經完全錯過了上班的時間。
不過好在我是跟駱向東一起的時候遲到的,這樣他也不好揶揄我什麼。
坐在客廳沙發上一邊等一邊玩狗,這一等就是兩個半小時。
待到駱向東那邊的房門開啟時,我已經靠在沙發上快要睡著了。
“樑子衿.”
駱向東叫了我一聲,我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看著他,沒有說話。
駱向東已經換了身衣服,昨天是深藍色襯衫搭配淺藍色毛衣,今天則是白色的襯衫搭配橙紅色毛衣,顯得整個人特別溫暖。
同樣都是喝高的人,我像是從地獄中逃出來的,一臉疲憊加透支;再看駱向東,他跟從美容院出來的一樣,容光煥發精神矍鑠,一點都看不出是宿醉的樣子。
他邁步往客廳沙發處走,我後知後覺,站起身,叫了一聲:“駱總.”
駱向東說:“酒醒了?”
我嗯了一聲。
駱向東道:“昨晚還敢直呼我大名,叫我駱向東也就算了,還叫我東子,你還真是酒壯慫人膽.”
我啊了一聲,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駱向東,我說過這種話嗎?我怎麼不記得了?駱向東見我一臉吃驚,他嗤笑一聲,然後道:“別給我裝失憶.”
我驚恐的回道:“駱總,我真不記得了.”
我努力地在腦海中搜尋,但這感覺就像是一架星際飛船,行駛在浩瀚無際的宇宙空間,根本屁都發現不了嘛。
好在駱向東也無意跟我計較,從桌上拿起車鑰匙,他一邊往門口處走,一邊道:“走.”
我跟著駱向東出了酒店房門,看著熟悉的走廊,我這才發現,這裡就是昨天駱向東他們打牌的會所。
果然,駱向東又帶我返回昨天的包間,我的包跟手機還放在沙發上。
拿起手機一看,上面有匡伊揚的未接電話,也有我媽跟徐璐的未接電話。
這一晚上沒聯絡他們,估計他們都急壞了。
駱向東說:“想吃什麼?”
我正在走神,聞言,不由得側頭看向他,頓了一下之後,這才道:“不用了駱總,我回頭自己吃就行.”
駱向東面色無異,徑自說道:“一個人吃飯也是吃,多你一個又不會麻煩到哪兒去,再說你還能給我講講笑話.”
我一聽講笑話三個字,腦海中頓時浮現出昨晚的一幕,因為喝high了,我給駱向東講了個大象跟蛇的經典笑話。
我仍舊記得一桌子五個人,他們四個臉上的表情都是什麼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