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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綁架

晚上的時候,溫度比白天低了很多。

網咖門口正對著弄堂口,吹到身上的風很冷,梁施爾找了個避風的地方繼續等著孟北堯。

也不知等了有多久,梁施爾跺了跺有些僵硬的腿腳,視線餘光在黑暗中看見孟北堯那身校服。

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架著孟北堯從網咖裡走出來。

藉著路口昏暗的燈光,梁施爾看見孟北堯低垂著頭,意識不清的模樣。

這個人是誰?

孟北堯為什麼看起來毫無意識?

他要帶著孟北堯去哪裡!

梁施爾心下頓時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遠遠跟著他們兩人離開酒吧門口。

男人扶著孟北堯,穿過網咖門口的長長弄堂,右拐穿過一片綠化帶,沿著河繼續走。

路越走越黑,踩在腳底下的落葉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

梁施爾的書包被樹枝掛住,她一個踉蹌險些絆倒。

胡亂將書包帶從密密麻麻的樹枝枝椏中撥出來,卻聽見一個近在咫尺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小姑娘,你爸媽沒有告訴你,這麼晚了,不能一個人走夜路嗎?”

梁施爾渾身僵住,還沒來得及抬頭看一眼,頭上傳來一陣鈍痛,她只覺天旋地轉,昏了過去。

何軍是用磚頭把梁施爾打暈的。

走出網咖不遠,他就察覺到身後有人跟著他。

故意穿過那片綠化帶,沒想到會是一個十幾歲的黃毛丫頭,為了怕引起麻煩,何軍把梁施爾和孟北堯一塊帶走了。

梁施爾醒的時候,腦袋突突直疼。

掙扎了一下,發現自己手腳都被綁住,躺在冰冷潮溼的水泥地上。

孟北堯就躺在距離她不遠的地方,也被綁住了手腳。

綁架?

仇殺?

梁施爾腦子裡一下子閃過好幾個猜測,頭上被磚頭砸到,開了個很大的口,何軍當然不可能給她處理傷口,汙泥混著血痂凝結在梁施爾的額頭,梁施爾有任何的動作,都會牽扯到額頭上的傷口,引來鑽心的疼痛。

“哥——”

“孟北堯——”

梁施爾喊了孟北堯幾聲,孟北堯卻睡得非常沉,沒有絲毫反應。

“別浪費力氣了。”

“他吃了我的好東西,那玩意能讓人睡十二個小時,天塌了他都不會醒。”

隨著吱呀的開門聲,何軍提著啤酒瓶踉蹌地走了進來。

抬頭能看見窗外的天矇矇亮,月亮西沉掛在低處,估算應該是凌晨四五點的模樣。

窗外樹枝搖曳,風吹過傳來莎莎的聲響。

有重物被吹落,砸在地上發出哐嘡一聲巨響,引來此起彼伏地一陣野狗叫聲。

不知道是哪個廢棄的工廠。

“你……是誰?”

梁施爾往後挪了挪,何軍的臉上有一道刀疤,從臉頰處蜿蜒到脖子,增生的疤痕張牙舞爪地盤踞在他臉上,像極了電影裡那種殺人狂魔。

“我是誰?”

何軍被梁施爾的發問逗笑了。

“小姑娘,碰上我,也算你倒黴。”

“我原來就想綁孟北堯的,你偏偏跟在我後面幹什麼,想學人家見義勇為?”

“綁架……是不對的……”

啪!

何軍喝了一半的啤酒瓶子被他發狠重重砸在了梁施爾身後的牆壁上,啤酒瓶碎裂彈出來的碎玻璃,和四濺的啤酒液體,有不少濺在梁施爾身上。

“什麼不對?”

何軍衝上去捏住梁施爾的下巴,濃烈的酒味燻得梁施爾胃裡泛起一股噁心。

“你們這群人,吃香的喝辣的,住著豪宅開著豪車,老子憑什麼就要像臭蟲老鼠一樣東躲西藏,那群王八蛋砍掉了老子的兩根手指,他媽的兩根手指!”

梁施爾的下巴被何軍掐得生疼,額頭的傷口崩開,血順著太陽穴流下來。

“放開她!”

孟北堯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

他手腳都被捆住,只能用自己身體的力量去撞何軍。

何軍被猝不及防撞了出去,孟北堯也重重摔倒在地。

沉悶地一聲響,孟北堯的胳膊斷了,臉色煞白。

“哥哥!”

梁施爾挪動著身體來到孟北堯身邊。

“你怎麼樣?”

“我草你大爺的,你個小雜種你敢撞我!”

何軍被孟北堯撞得摔出去半米,手肘被粗糙的地面磨破,腦袋也撞在地上。

他狼狽地爬起來,抬腳朝著孟北堯的背部狠狠一踹。

孟北堯一聲悶哼,疼得縮成一團。

“住手!住手!”

梁施爾撲在孟北堯身上:“你把我們綁起來,無非是要錢,我們如果死了,你一分錢都拿不到!”

梁施爾的話提醒了何軍,何軍回過理智,看著梁施爾陰惻惻笑道:“小丫頭,多虧你提醒我。”

“這可是棵搖錢樹。”

“打死了就不值錢了。”

梁施爾說不出是因為冷還是害怕,全身都不受控制地哆嗦。

但即使怕到極致,也沒從孟北堯身上讓開,何軍剛才的那一腳,下了力氣,孟北堯到現在也沒哼出一聲來。

“抬起頭來。”

何軍從身上掏出手機,對著梁施爾和孟北堯拍照。

梁施爾低著頭,何軍不耐煩地上前揪住她的頭髮:“老子他媽讓你抬起頭來!”

“還有你這個小野種,別給我躺在地上裝死!”

何軍下手很重,梁施爾疼得發出一聲尖叫。

孟北堯咬著牙向何軍吼道:“你放開她!”

“你他媽給我聲音輕一點!”

何軍朝著孟北堯揮過一拳,滿意地看著兩個人疼痛崩潰的模樣,揉了揉自己的手:“早這樣聽話不就好了嗎?”

“害我白費那些力氣。”

何軍跨步上前,將梁施爾蓋在臉上的頭髮攏到耳朵後面,又提溜起孟北堯的衣領,將他從地上拽起來。

“給老子笑!”

何軍將兩人一身血汙的狼狽模樣拍了下來,心滿意足帶著照片離開關押梁施爾與孟北堯的房間。

吱呀——

丁零當啷——

經久生鏽的鐵門被關上,傳來鐵鏈鎖門的聲音。

“哥哥。”

梁施爾渾身沒有一處是不疼的,可是孟北堯看起來比他傷得還要重,維持著剛才被何軍擺弄的姿勢靠在牆角,半天沒發出一個聲音來。

“你怎麼樣?”

被捆住了手腳,梁施爾的行動受限,她只能先靠著牆讓自己站起來,然後跳向孟北堯,在孟北堯身前蹲下身。

孟北堯垂著頭,窗外的天已經開始出現晨曦的微光了。

“你不該跟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