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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小將新軍,血波部來襲。

華嶽城,昔日修羅族三大王城之一,於十二年前被望月宗攻克。

此後,以此城為分界點,修羅界中心血色平原被一分為二,修羅血月跟太虛白雲於此處分庭抗禮。

十二年之後,望月宗消化完王城內一應敵資,有兩位宗門高層因此城晉升金丹,並有數十位新的築基戰狼強者誕生之後。

於今年六月,望月宗以華嶽城為起點,再起兵東進,跟修羅族激戰無數場,雙方各有傷亡。

華嶽城,僕從軍駐地。

往日軍紀嚴整的軍營內鼓譟成團,卻是新自天元界而來的新兵太多的緣故。

作為統率中軍六營的副軍主,宋寒對這類混亂並不在意。

最多也就亂個一日,這些新軍便就會被前中後三軍瓜分殆盡,到時候自有老兵幫忙管教,立能讓他們老老實實,知曉在這修羅戰場內該當如何行事。

“自十二年前大徵兵後,也就屬這次徵兵數量最多了,此次若不能攻克這血色平原,下一次大戰又不知還要等多久。”

儘管都將下層武者當做炮灰,但炮灰也是要人生要人養的,損耗過多,也需要浪費時間才能補足。

“李師兄昨日便就傳訊來,讓我中軍六營幫忙演訓新兵,待調教好了,便連人帶物資一起送至前線,此事萬不可懈怠!”

宋寒轉身對著身後的六位營主道。

都是跟隨他衝殺多年的老將,無論是個人武力,還是戰爭經驗,都是戰狼築基中的佼佼者,對他們的辦事能力,宋寒還是信的過的。

六營營主們也都紛紛應是,只有一位營主站出身來,拱手對著宋寒道:

“分配給前軍,中軍的新兵,現都在華嶽城中,我等可一併演訓,只還有一營新兵,不歸我前中後三軍統轄,亦沒落到華嶽城內,卻不知去到何地!”

宋寒眸光微凜,如假寐的猛虎睜開眼睛,周身氣勢隨著眸光匯聚到那位開口出聲的營主身上。

“柳青松,極西人,十七歲加入僕從軍,於我麾下征戰已有五十年有餘。

這五十年來,你從武卒,升至靈狐,再至奔馬,待到戰狼,從一微末小卒,做隊正,當幢主,再成營主。

我且問你,我宋寒虧待過你嗎?”

同是戰狼,實力也有高下之分,比實力差距更大的還有雙方地位的差距。

宋寒積威多年,只一聲詰問,便讓柳青松如負重山,喘不過氣來,但念及那一營新兵,乃是從極西征調而來,他仍是想爭取道:

“軍主未曾虧待過柳青松,柳青松也時刻銘記軍主提攜之恩,願為軍主盡全忠,效死力,只那一營新兵孤懸在外······”

“什麼孤懸在外,這一營人馬,既不願受我前中後三軍管束,我等也不要鹹吃蘿蔔淡操心,你柳青松想管,他們還未必樂意!”

有營主賴豹站出身來替宋寒反駁道。

其餘幾位營主,也都紛紛出言。

“三軍十八營,我僕從軍立軍之後,幾百年來都是此編制,為得便就是優中選優,汰弱留強,以成虎賁,龍威那等精銳之師,現有人寸功未立,只靠著上人關係謀來一枚營主令,便就要在僕從軍內新立一營,我全軍上下誰人能服?”

“哼,血色原野內血精礦脈,秘境小界,上面的人都想插上一手,可也要看他們派來的人,能不能幫他們吃下這些東西!”

“聽說那鼉龍營主,不過只是一奔馬而已,便成極道意境,奔馬也不是戰狼,便是一尊血修羅,或就要讓他損兵折將,也敢不知天高地厚,統率一營!”

一眾營主對那鼉龍營諷刺嘲諷,抱著輕視鄙夷之心。

柳青松聽在耳中,卻也無力反駁。

除此營不融於前中後三軍,被僕從軍內兵將們視為來分奪好處的豺狼鬣狗,跟他們利益相左外。

也在於這鼉龍營主,實力不濟,功勞未立,德不配位之下,確實很難得到這些以戰功為傲的軍伍兵將們的認可。

“就這樣吧,那新營自有農軍主為他們分派任務,我等無權干涉。

若老柳你放心不下那裡的極西新兵,日後有機會,可去招攬一二,他們落於你帳下,還能多活幾人。”

宋寒擺了擺手,又再給六位營主分派了一干任務。

總的而言,僕從中軍的主要任務還是協助狼衛軍守衛華嶽城不失,前線征戰,自有僕從前軍六營跟虎賁,龍威兩軍負責。

一眾營主領命而去。

賴豹跟另兩位營主,卻是目送柳青松去到其營地後,又再折返回來,三人聚在一處,朝著軍需庫的方向走去。

“真要去取那鼉龍營的物資?宋軍主可都沒讓我們這麼做!”

“這等事還等著宋軍主來跟你說?我們做營主的要懂的揣摩上意啊,那鼉龍營一營編制都不滿,孤軍在外,宋軍主還不讓我們中軍派人去援,不擺明了讓他們自生自滅,讓他們去死嗎!”

“老賴說的沒錯,他們被吃不要緊,那一營裝備若是被修羅族搶去了,那不是資敵嗎,我們可不能坐視此等情況發生!”

賴豹,包京元,管柯,三位中軍營主,你一言我一語,說的愈發興奮,膽子也越說越大。

在去往軍需庫的路上,便就一齊接下一個給鼉龍營運送補給的任務。

此類差事,多由狼衛軍派一隊人馬,並從僕從軍內抽調幾幢人馬協同辦理。

狼衛軍本也不屑做此類苦差,見到這三位營主主動提出,無需他們派人,此事全權交給他們處理,倒也樂得輕鬆。

“物資補給,事關重大,補給必須運送及時,且必須保證不被修羅族所掠,但有失職,必治重罪,爾等可明白!”

負責軍需處的是一鬚髮皆白的修士老道,其一見三人過來,道出要領鼉龍營的裝備後,頓知他們抱有什麼心思。

只他無意干涉這些紛爭,見他們既接下了任務,又自狼衛軍手裡拿來了調撥物資的符牌,公事公辦的便就放他們帶人去庫內搬運物資。

“氣血丸,祛毒丸,止血丸等各類丸藥各五千瓶。

戰具戰甲三千套,傷損缺失後,可上報補損。

弩車三百架,戰獸一百五十頭,血生樹種三顆,太虛白玉旗二十杆。

以及各類修建營地的靈性石材三十車,可供修建一營駐地之用。”

老道邊喊邊記,對於這些物資,是真補給到鼉龍營,還是補給到這中軍三營內,他看起來並不在乎,若忽視掉他在符牌上給黃春上人告狀的動作的話。

“得罪不起啊,李上人,潭上人得罪不起,黃春上人,老道我也得罪不起,唉,可惜老道師尊不爭氣,若他也晉升金丹,老道我哪裡要受這等夾縫罪!”

在老道的哀嘆中,賴豹三人歡天喜地的將一營物資瓜分。

至於補給隊的任務?

說是三日之後啟程出發,但按以往慣例,再拖個兩三日也不成問題。

而那鼉龍營能在前線堅持這四五天嗎?

賴豹摩挲著頜下黑鬚,覺得這口肉已經被他吞到肚子裡,斷沒有讓他再吐出去的可能。

······

鼉龍營駐地。

自凌楹跟蘇青,這一對在劉樂天口中已是狗男女的主事人走後。

一整個營地內,都如臨大敵般,便是休息,也都是互相背靠著背,著甲假寐,不敢卸甲離兵。

“也不用太緊張,太虛白月旗剛立,修羅族那邊想針對我們,也要有反應時間,短時間內應當無事。”

劉樂天本人很緊張,但也知道不能表現出來,寬慰眾人道。

他所言也的確在理,他們突兀落到此地,修羅族動作再快,也得先探下虛實,才敢調派力量來剿。

眼下這一日夜,眾人當是安全無虞的,只希望一日夜之後,蘇青跟凌楹能帶著大批物資得返。

但必要的準備還是要做的。

走到一眾法修們面前,其開口道:

“各位應當也感受到了此修羅界的靈氣,充沛程度,相當於我天元界二階靈脈!

這偌大的血色原野,也只寥寥數地有此造化,我等落於此地,都是有仙緣的,只這仙緣能享幾天,還要看我們自己爭取了。

大家有何好東西,也別藏著掖著,儘管先掏出來用吧,若這處營地守住,今日大家掏出來的,他日定將有十倍,百倍的回報。”

說罷,其本人便從懷裡掏出一袋草籽,讓吳秀安帶人去到營地外圍種下。

有修士認出那是纏身草,落地生根之後,纏生靈肉身,吸吮生靈血肉,歹毒無比,但若有這一袋草籽幫忙警戒外圍,卻也能讓他們安心許多。

道理誰都懂。

知曉此處靈氣不俗,在這血色原野也屬上妙好地。

但他們知道這是好地方,在這生存繁衍了無數年的修羅族又如何不知。

他們或因之前望月宗的攻伐,暫時退出了此地,但之後圍繞此地的攻伐烈度,絕對不會小了。

但知道歸知道,這些法修,也跟劉樂天一樣,現在有腿難跑,眼下只能咬著牙跟著這一營新兵硬頂。

有幾位陣法學徒站出身來,拿出陣盤陣石,合力在營地中央處佈下一戊土黃光陣。

有煉器學徒,喚出法劍,鈴鐺,紅布,羅傘等各類法器,在營地內部發現的地縫中鎮守,以防有血妖厲詭自地下鑽出。

有符師貢獻出凡符,分給一干武者取用。

有傀師掏出傀儡鼠,傀儡鳥等傀儡,在天上地下,探查周邊情況。

法修們忙的不可開交。

武者們只吃肉休息,卻也無法修怪罪。

因都知道,待到真有情況發生,還是這些武者們上去拼殺。

而這情況,馬上便就發生了。

誰也想不到,會有大股修羅,行至此處。

營地五里之外,波泰特勒住坐騎,眸光盯著那空中的傀儡鳥看了許久,方才伸手接過部下遞來的強弓,一箭射空,討厭的傀儡鳥頓從高空墜下。

視線掃到那空中白月,波泰勒只恨自己實力不濟,無法彎弓射白月。

眸光再落到五里之外,放著跟天上白月一般瑩瑩白光的營地,其心中戾氣更勝。

那處曾是他族人部落,一月前域外人魔大舉來攻,他本欲率部落死戰,卻被王族要求退讓。

一月過去,人族攻勢稍緩,戰場上始終未曾見到那些金丹人魔出現,王族又再蠢蠢欲動,讓修羅各部自行組隊遊擊,奪回失地。

臨來之前,據情報,此地還無人魔駐守,他只需來此,建下修羅血臺,便可映照修羅圓月,以將此地奪回。

但人魔果然狡詐多端,竟瞞過他們修羅耳目,悄無聲息的在此駐紮有一營人馬。

只這營寨,無堅牆寶樹,無哨塔箭臺,跟正常人魔所建營寨相比錯漏百出,似一攻便破。

怎麼看怎麼像是個圈套!

波泰特有些猶豫。

他此行帶有三千修羅,五百血妖,大修羅亦有十二位,血波部精銳盡出,誓要奪回家園。

便是此地有人魔強軍,他也敢率隊衝殺。

但現在怕就怕在,這一營人魔,看起來跟強軍一點都不沾邊?

以人魔的狡詐,怎可能讓這一營人馬落在此處,讓他們輕易蠶食?

定是有圈套在的!

波泰特猶豫半晌,仍是不敢做出衝鋒決定,但讓他就這麼退卻,他也不甘心。

心念一動,自其座下三角魔蜥口中,吐出一團紅影,紅影撲展雙翅,發出嗡嗡翅鳴,卻是一個個大如巴掌的血色蚊蟲。

這些血蚊甫一出現,便就遵其神念,分散至四面八方,朝著那白月營地內探查而去。

“就地休整,待到血蚊探查回情報再做打算!”

波泰特吩咐一聲,將座下三角魔蜥交給手下修羅餵養血食。

其自懷中掏出一塊血色花瓣,看著此花,他又不免傷感。

此花乃是修羅界特有靈植血生樹所結,此樹以地下血河為養料,一年開花兩次,只一片血花便能讓一位修羅飽腹三日。

凡到開花時,部落修羅全聚在一處,載歌載舞,歡慶豐收,好不熱鬧。

只域外人魔毀了這一切,不但佔據了他們的家園,原先被他們部落養起來的二階血生樹,以及十餘棵一階血生樹,都被他們連根拔起,也不知現在落到了誰人手上。

念動即此,心中仇恨更烈。

待到血蚊傳訊回來,道那營地無遮無蓋,看起來不像是能藏圈套的樣子。

波泰特猛然站起來身來,手臂化成長刀,刀鋒指向前方,立要率隊突擊,讓那些域外人魔血債血償!

“大人,萬不可衝動啊!”

“我部現只有這些人馬,若再中了人魔圈套,回到王城內,怕立被其他部落吞併!”

“人魔狡詐,且再試探幾次,才算穩妥!”

有大修羅吃夠了域外人魔的虧,要知道以往常有人族強者,混在普通武卒之中,瞧著不堪一擊的孱弱模樣,卻突然迸發出築基戰狼級別的戰力,令得它們損失慘重。

今日這營地內,誰敢說就一定沒有這些狡詐惡徒潛藏!

幾位大修羅一勸,胸中復仇之火冉冉升騰的波泰特,強壓抑住內心兇性,令一大修羅帶一隊人馬,去到那營地叫陣。

而此時此刻的鼉龍營內,暫時主事的劉樂天,已六神無主,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天可憐見,他只是一種地的靈農而已,也沒幹過領軍打仗之事。

怎就倒黴催的一來這修羅界,便就要擔負起帶領一營,守住修羅一部攻伐的重任來!

若不是見到那一部修羅軍陣,落在五里之外便就駐足不前,似也在忌憚什麼,劉樂天都想捲起白月陣旗,讓大家各自逃命去了!

“莫慌,這一部修羅軍,或只是路過而已,只要我們不去招惹他們,他們未必就敢來招惹我們!”

跟同樣緊張憂慮的幢主們道了一句,既是安他們的心,也是在安自己的心。

這也是有可能的,修羅族以部落形式聚居,雖而今對抗域外人魔,即他們天元界人族入侵,乃是一整個修羅族的首要任務。

但各個部落之間,也有各自的利益考量,他們這一營,並無甚戰備物資,靈石寶物,這一部修羅兵,未必就願意折損力量來尋他們麻煩。

劉樂天抱著的一絲幻想,在波泰特派出來的大修羅行至營地外叫陣時,便就完全告破。

因他們這營地看似甚也沒有,卻是血波部的祖地,比任何寶貝,都要吸引他們。

“我乃血波部大將波黑特,對面的人魔惡徒,可有敢跟本將一戰者!”

波黑特手若長槍,騎在一無毛紅背的巨狼身上,長槍斜舉對著白月營地迸出一道血色氣勁,立將戊土精光陣撞開一個口子,惹得其背後修羅歡呼連連,讓劉樂天以及其身旁一眾奔馬面沉如水。

初臨戰場的新兵們,還都在背後喊著這大修羅太過囂張,待會煉氣奔馬老爺們當叫這醜東西好看。

只秦武安,方寒等奔馬幢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知道他們厲害不過這外面的大修羅。

大修羅,非極道奔馬不能對付,一如昔日溫陵王,蘇青,方才有跟其鬥勇爭勝的實力,便是現已歸隊到虎賁軍中的李幢主,都差這大修羅一籌。

“是各位站出來的時候了,對面派一小隊人馬來此叫陣,當是還不清楚我營地虛實有所顧忌,做此試探之舉。

若我等怯弱不應,怕這隊修羅後面的一部大軍,立就要撲殺上來,將我等趕盡殺絕!”

劉樂天也知曉這些幢主本事,知道讓他們上前應陣勝少敗多,但若連應戰之人都派不出去,就更顯勢弱了。

“我們十兄弟一齊去!”

葛崇富,葛崇貴,葛崇權三兄弟站出身來。

他們三人都有奔馬修為,剩餘七個弟兄雖只是靈狐,但十兄弟一母同胞,都修得一身橫練硬功,十人合力,喚出龜王虛影,不說拿下這大修羅,倒也不怕被其所殺。

見狀,劉樂天頓喜,剛想讓各幢主自麾下挑選精兵,湊足百人跟隨葛家三兄弟一道出營,卻被葛崇富抬手拒絕,只言他們十兄弟上前應戰便夠,再多派人,反倒墜了氣勢。

“好,那還請各位多多保重,不求勝,只求能多堅持些時間,拖得蘇營主跟凌師妹歸來,我必給諸位請功!”

劉樂天攥著葛崇富的手熱切的許諾道。

而秦武安等幢主們,亦是都拍了拍葛家這十兄弟的肩膀。

一尊大修羅,百尊修羅兵,誰都清楚,他們十兄弟只要踏出營地,該當遭遇何等風險。

隻眼下看,他們十兄弟聯手,卻是他們這鼉龍營虛張聲勢的最好選擇了。

“頂不住就撤回來了,大不了我們一起跟他們拼了!”方寒低聲提醒,讓他們莫要犯傻,真就死撐到底。

葛崇富點點頭,示意心中有數,十兄弟皆是左手拿盾,右手握刀,從容不迫的步出太虛白月旗籠罩範圍,直面對面的修羅騎兵。

“爾等這是何意?十個人魔戰我一個?倒也不是不行,殺一人是殺,殺十人也是殺,只你們營地竟挑不出一人跟我爭鬥,竟也敢來佔我血波部祖地!”

波黑特臂槍前指,座下血狼亦對著葛家師兄弟低吼不已。

葛崇富以刀擊盾,豪邁至極的道:“喪家之犬,也敢在我等面前嚶嚶狂吠,我十人非是戰你一人,而是戰你百人,以一當十,我等天元人便是如此尿性!”

只喪家之犬四個字,便就氣得波黑特暴跳如雷。

沒給葛家師兄弟以十當百的機會,其駕著血狼,孤身一人殺向十兄弟,卻是要證明他們修羅族,才有以一當十之勇。

這正中葛家兄弟們下懷,以富貴權三兄弟為首,其餘七兄弟居於外圍,拿刀拿盾跟波黑特殺在一處,嘴裡還不乾不淨的罵著,讓波黑特怒氣更勝暫忘了思考。

······

在血波部發現鼉龍營前。

蘇青早已跟血修羅交上了手。

這血修羅對他跟凌楹,本有輕視之心。

畢竟於它感知中,這兩個人魔,一不過奔馬,二不過煉氣。

作為血色平原左近五百里十二尊血修羅之一,自華嶽城內人魔東進以來,它便是連戰狼人魔都曾戰過,還跟兩位同伴合力圍殺了一位。

有此戰績,輕視蘇青凌楹,實在正常。

但它馬上就後悔了。

悔不該小瞧了人魔,這幫人魔,可也太狡詐了些!

這衝殺過來的人魔是奔馬?

戰狼也沒其給自己的壓力大!

於血修羅看來,這武者人魔一言不合劈殺過來的新月戟光,竟是讓它感受到徹骨的寒意,似是這一戟揮下,頓能將它一劈兩半。

靈覺感應意識到不妙的剎那,血修羅瞬間身化一道血線,欲要先遁回地下血河再做計較。

卻不想那修羅戟如影隨形,竟是能跟上它血線大遁的速度,無奈之下,只好又再顯出真身,雙臂合十,有血水自雙臂蔓延出一血盾形貌,試圖先接下這一戟。

嘭!

只一人一戟,卻如山如嶽,勢大力猛不言,其氣勁還帶凜凜殺意,便是它這個在血河中泡大的天生殺胚,都被此氣機影響,魂靈失態,有一瞬間的遲滯。

這一瞬間的遲滯,卻給那人魔再揮一戟的機會,一戟貫胸而過,雖馬上被它凝血水聚合傷口,但亦給其帶來莫大痛楚。

揮臂攥住戟刃,自嘴中吐出噬肉削骨的血箭,卻被那人魔背後顯出的銀白巨熊輕易拍碎。

而那人魔長戟被制,胸口卻又顯出兩道符光,符光中亦有熊靈虛影,投身入那銀白巨熊之中,以讓這人魔力量更巨。

哪怕自身牽動腳下血河之力,都難再束縛其手下長戟,只能見其拔出長戟,又再朝自己劈來。

只短短交鋒數招,血修羅便就認識到這人魔厲害,再不敢與之正面交鋒。

周身爆開無數血滴,有落入血河之中的,有潛伏在周圍地下的。

更多的還是落在鼉龍王獸附近,鼉龍王獸驚恐的看到,那原本在它身旁好端端的黑角寶鹿,自鹿蹄往上,有數道血線蔓延至其頭顱,只一瞬間功夫,寶鹿大變。

血肉像是蒸發了一般,冒著滾滾熱氣,鹿眼閃著詭異紅光,已不再受其主人凌楹操控,扭頭便朝自己咬來。

“是血線蟲,血修羅手段之一,可化做血蟲噬生靈血肉,侵蝕生靈神魂。”

凌楹出聲提醒,手心崩出簇簇綠火,打在鼉龍腳下,向此蔓延而來的血線蟲,皆被綠火所擋,不敢再前。

“我可去你的吧!”王獸嫌惡的在心裡罵了一聲,抬腿便將已血肉燃盡,只餘一身鹿骨的黑角寶鹿踹飛出去。

見到那鹿骨脖子歪斜的又自地上站起,王獸頓時不寒而慄,見到背上凌楹迸發出數道虛空斬,將鹿骨大卸八塊後,方才放下心來。

而這邊的蘇青,卻是默默從懷中掏出一張符紙,貼在手心處啟用。

血修羅乃是精血成魔,只習慣幻做修羅模樣示人,方才被人稱為血修羅。

本質上,其可幻化萬物,且一滴血可化生萬滴,逃生逃命的能力,更讓萬千武者豔羨不已。

這也是修羅戰場上,多數人族武者談其色變的原因之一。

但他蘇青卻不覺得這血修羅厲害,既已跟其動手,便就開始覬覦殺此血修羅後所能得到的好處!

一條血河,才能孕生出一尊血修羅,其身含一條血河精華,殺之可得血晶,可助奔馬晉升戰狼,亦能做其他玄妙用處。

送到眼前的好處,沒理由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