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買賣做不得啊！”
符畫齋內，蘇青欲哭無淚。
兩三百張凡符，便是符紙跟符水的材料錢，都要七八百兩金。
但在符畫齋內，卻才只換回來九百兩金。
這還沒算他失敗報廢的那些，若是算上，這辛苦數天，他不賺反虧！
而究其原因，還怪他想的太天真。
光知道符畫齋往外賣的凡符價格，不知道他們收購凡符時，只願出賣價的四五成。
光知道之前凡符行情不錯，那是因為當時壯羊山上獵人獵物都多，人多錢多，願意消費。
現在價格自然回落，一張凡符現在不過八九十兩便能買上一張。
“沒虧，肯定沒虧！
這制符的經驗，技藝的提升，才是無價之寶。
小老爺你這樣想，這些凡符，都是你提升符道技藝的練習品，還能賣出價來，回收些修行成本，已經超出旁人許多了。
須知道，符師掙錢的時候還在後頭呢，待小老爺技藝大成，製作出根本圖，一階道符，哪怕一階凡符，還愁沒靈晶賺嗎？”
見蘇青嘆氣，生怕他對制符失去了信心，導致自己失去一個穩定客戶，夥計唐連忙安慰。
他說的也沒錯。
符師一道，前期基本上是純投入，便是成就一階符師，製作道符時，還敗多成少，成功率升起來前，也是虧本買賣。
蘇青今日能拿出凡符過來，他已經很驚奇了。
他修行符道這才多久？
總共也就買了兩次符紙，總也不過四百多張而已。
這就能製作出凡符來了？
他聽掌櫃的說過，常人走制符一道，前期至少喂幾千張符紙，方才有可能掌握基礎符文，能嘗試製作凡符。
若想有蘇青現在這等成功率，每練幾萬張符紙，耗費三五年苦功，都難做到。
這也是之前他不覺得蘇青能在符道上能有所成的原因。
因為此道，前期太吃錢了。
但現在，其既已經證明了有此才能，就該大膽的追加投資，莫要浪費天賦才是！
夥計唐神思電轉，突然問了蘇青一句：
“小老爺，你是極西附近人？”
“一直都是啊，怎麼，極西人有優惠？那你可得給我算上，是該照顧點我們本地人！”蘇青不明白夥計唐為何有此一問。
而夥計唐確認過後，便就告罪一聲，朝著裡間走去。
蘇青也不在意。
他正在思考這賣符所得，該要如何消費。
繼續買符紙，符水？
入不敷出，不是長久之計，但符道修行卻也不能放棄。
那就暫時不買符紙，符水。
先去買些獸王肉，供自己跟凌楹吃一段時間。
之後去百獸山脈走一趟。
運氣好，獵些蠻獸，有了餘錢，再買符水，符紙。
運氣不好，至少也能打幾頭寶獸，滿足武道所需，不至於耽誤了武道進境。
因收益遠低於預期，他也斷了用制符所得，取代狩獵收益的心思。
決定還是以武道為重，在資源不足的情況下，一切先緊著武道來。
正準備抬步離開符畫齋時。
卻被從裡間回來的夥計唐叫住，見他畢恭畢敬的引著一位老者過來。
蘇青一看，卻是位熟人。
便是之前欲買他獸丹而不得的劉守雲。
劉守雲看見他，老臉一抽，顯然也認出他來。
儘管當時他注意力都集中在遲曜偉身上，蘇青在他看來，不過是幫遲曜偉抬獸的勞力而已。
但蘇青個高體壯，見過一次，便就有所印象，再見倒也不會忘記。
“小老爺，這位乃是小店的二掌櫃，劉守雲，劉老爺，二掌櫃惜你才能，想跟你談談。”
“掌櫃老爺，這就是我說的那位，我們極西城出來的符道俊才了，修行不久，便可製作凡符，假以時日，道符不敢說，製作出一階凡符，卻是大有可能的。”
夥計唐不知二人見過面，客客氣氣互相介紹道。
蘇青看懂夥計唐眼裡的暗示，知曉跟這位劉掌櫃談談或對自己大有好處。
不由拱手行禮道：“小輩蘇青，見過劉老爺，之前緣慳一面，便覺老爺你威若淵海，讓人心折，原來竟是符畫齋掌櫃，難怪有此等氣度！”
“不用多言，你且當我面製作一張凡符來，若是成，才有談下去的必要！”劉守雲擺手道。
“任意凡符都可？”
“都可！”
蘇青問清之後，也不怯場。
在這符畫齋大堂內，便就攤開符紙，拿起符筆，揮毫制符。
於此過程中。
周圍也慢慢聚起一些好事散客，其中還包括來符畫齋辦事的石事務。
跟了三花道人許久的他，至今連線觸陰陽五行等基礎符文的機會都沒有。
乍見到蘇青要制符，只覺一道邪火直往腦門上竄。
三花道人來之前，我習武比不上你蘇青。
現在三花道人來了，成了我的師尊，若是我在制符一道上，還比不過你，那師尊不是白來了！
嫉妒，不信，憤怒，以讓他說出來的話酸意滿滿，極具惡意。
“乳臭未乾的山民，也學人家制符？”
“野路子都能成事，那大家拜師做什麼，那些宗門趁早解散了，大家都來當散修好不好？”
“粗鄙武夫，難登大雅之堂，快趕他走，莫要髒了我們的眼睛！”
旁人卻無他這麼刻薄，只覺得蘇青年紀輕輕，若能在符道上有所造詣，便是製作失敗，只要有可取之處，也算難得可貴。
劉守雲只默默看著，未發一言。
以超然態制符的蘇青，更不會受到外界干擾。
只須臾片刻，一張小火符便就在眾人眼皮底下形成。
見此一幕，石事務拂袖而走，氣急敗壞。
好事散客嘖嘖驚歎，連連誇讚。
劉守雲也是擊掌稱讚，頗為欣賞。
而他要跟蘇青所談之事。
卻是要蘇青跟符畫齋籤一道契。
“本店可以優惠價格供應蘇道友制符材料，且道友所制符紙，小店可代為寄售，只收賣價兩成費用。
唯一的條件便是，蘇道友若是修有所成，成就一階符師，日後所制符紙，優先供應我符畫齋！”
投資，是門學問。
符畫齋，就愛投資年輕新秀。
蘇青也樂意接受他們的投資。
如此，待到他走出符畫齋時。
九百多金分文未動，手裡卻還有五百多張符紙，十餘瓶符水。
這便是符畫齋給他的第一個好處。
賒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