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素那日就在這裡獵到的壯羊？”
蘇青指著腳下的山溝溝道。
壯羊，壯羊山上特有寶獸，食之大補。
這些年來，被武者們已經捕的七七八八，少有蹤跡。
蘇青跟李九，以往從沒對壯羊動過念頭。
但最近同是秦武安弟子的柳素，卻是獵殺了一頭壯羊，讓兩人有些蠢蠢欲動。
都是秦師弟子，她能行，我未必不行！
“就是這裡了，你看這！”
李九用長刀撥開雜草，從中顯露出一根血跡斑斑的斷箭。
“鐵柳箭？”
蘇青眸光一亮，柳家村有鐵柳樹，枝條似鐵，尤其適合打造箭矢。
故而，此村人人擅射，村民中不乏有獲得入階武學的存在，在附近各村裡，是實力唯一跟黃土村相近的。
見到鐵柳箭，還不敢確定這一定就是柳素射的。
畢竟，柳家村的鐵柳箭，可是常在市集上販賣的，他們村甚至在城中有一個武器鋪，蘇青大哥有時候也會給他們供貨。
“二黑也聞過了，是壯羊血沒錯！”
李九指著嗅著壯羊血，尾巴直搖的二黑，興奮道。
“那就沒跑了，壯羊從不單獨出沒，但有發現，都是三五成群，柳素那日只獵殺了一頭壯羊，我們還有機會！”
蘇青振奮道，確定了地方，以二黑循味追蹤的能力，今天他們二人確有很大機會尋到壯羊。
一頭壯羊吃下肚，絕不比燉了大白差嘍！
“走起，走起！”
李九興奮的放開二黑，讓其在前面領路。
兩人在背後緊跟，穿梭於草木密林之中。
悶熱的環境，劇烈的奔跑，加上三層藤鐵甲的負擔。
讓蘇青汗如雨下，跑上半個時辰，已經是一百九十八斤的孩子了。
只要有收穫，就是值得的。
但可惜的是，沒有收穫。
“這···這把我們幹哪去了？”
蘇青看著面前五彩斑斕，絢爛無比的花海，暗道若是放在前世，絕對是小仙女們必來的拍照打卡地。
但這低矮的花叢，可不像是能藏壯羊的樣子。
並不是他跟李九期待的狩獵地。
“二黑髮揮失常了？”蘇青看著站在百多丈處停下，衝著他們搖頭晃腦的二黑，懷疑道。
“一定是這些花味道太沖，害的二黑鼻子失靈了！”李九狠狠道。
二黑鼻子可能會失靈，但正常二黑鼻子失靈是不可能的。
“可這花海也沒味兒啊！”蘇青訝道。
聽他一說，李九聳了聳鼻子，兩人對視一眼，都是面色一緊。
這麼大片花海，怎麼可能沒味道！
是有人使手段，遮掩了味道！
蘇青環顧四周，發現周圍都是密密的叢林，隻眼下這一小片平地，若不是二黑帶路，他們根本不可能發現。
“走！有人在壯羊山上搞事情！”
“是煉氣師，一定是煉氣師！”
兩人低語幾句，皆是心慌不已。
一個煉氣師，不在城裡當老爺，要在壯羊山上偷偷摸摸種花田，且還用手段遮掩氣味，生怕被人察覺。
這能是在幹好事？
這會兒兩人也顧不得壯羊了，喚回二黑，就要奪路先逃。
可二黑卻是因二人懷疑自己的專業有些氣不順，撅著尾巴正猛扒著地面。
李九正要呵斥，卻看到那被二黑扒出來的小坑裡，有黑光閃了他的眼。
“是壯羊！我就說二黑的鼻子錯不了嘛！狗東西，人都吃不起壯羊，他埋壯羊給花田吃！”
李九低呼一聲，正要問問蘇青要不要賭一把，先把這壯羊挖出來再說。
卻發現蘇青在看到壯羊的一瞬間，都不帶猶豫的，就直竄到二黑前，從腰間抽出平常入山採藥的小鏟，猛挖起來。
“愣著幹什麼，這壯羊還熱乎，應該剛死沒多久，還能吃！”
蘇青大喊道，面色甚至有些猙獰，快要從窮餓發展到窮兇極惡的階段了。
他想明白了，那煉氣師眼下當不在這花田附近，否則他們這兩人一犬闖進來時，就已經被他發現了。
若是沒利益，那該跑還是得跑，畢竟，誰也不知道那煉氣師什麼時候會回來。
但既發現了這壯羊屍體，那還雙手空空的跑回來，他都對不起剛才跑掉的幾斤肉！
待到李九加入進來，兩人一犬，開挖速度陡然加快。
不大一會壯羊大半屍體都露了出來。
枚枚銅錢大小，刀砍不破的黑鱗上，盡是那開的妖豔的怪花根系，看著像是這些怪花本就是種在壯羊身上一樣。
李九大刀橫掃將這些根系砍斷，可以看到周圍有一大片的怪花隨之枯萎。
花瓣散落在地，蘇青順手抓了一把塞在腰間。
“什麼都吃只會害了你，聽哥一句勸，這怪花我們把握不住，吃不得！”
李九當他以為這怪花是用壯羊血養成的，貪其效果，想摟一把自己吃。
“想什麼呢，帶回去找人問問這花什麼來頭！”
蘇青頭也不抬，繼續埋頭苦挖。
因擔心那煉氣師會回返，兩人也不敢卸甲，四周又被林木環繞，一點涼風都透不進來，赤裸裸的在烈日下幹活，更是燥熱難耐。
待到整個壯羊屍體完整的出現在二人面前，已經是半個時辰之後了。
碩大的壯羊如尋常牛馬般大小，渾身遍佈黑鱗，頂上雙角尖銳如槍。
這等蠻獸，死去都有股攝人的氣勢，讓人不敢輕視。
蘇青觀察到其背部有片黑鱗脫落，隱隱見到箭痕，確是柳素射傷的那頭沒錯。
胯下牛子不見蹤影，當是被人生挖了去。
這讓蘇青略有些遺憾，壯羊最貴之處，便在其壯羊補腎，讓男人更男人的牛子。
李爹之所以能是九個孩子的李爹，便是年輕時吃了半個壯羊牛子。
其還經常遺憾於當年為何要跟蘇爹分享牛子，他吃半個九個孩，吃一個不得十八個孩？
蘇青暫時不需要牛子補腰子，只可惜於少了牛子的壯羊，價值大減。
“你說，這旁邊會不會還有壯羊屍體？”李九躍躍欲試道。
這麼大的花海，肯定不是一頭壯羊能養出來的，這地下肯定還有！
“就這一頭壯羊，我們都不知如何處理，再挖一頭，你搬得動？再說，之前埋的估計都被這些怪花吃完了！”
蘇青搖頭道，不肯繼續冒險了。
他在這花海邊緣待著，都有股膽戰心驚的感覺，若是繼續挖下去，還不知會出什麼事。
也不想太得罪於侍弄出這片花海的煉氣師。
一頭壯羊，一小片怪花，他或許能損失的起。
但若是把他這片花海全霍霍了，一位煉氣師的怒火，可不是兩個未入階武者能承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