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克點了點頭繼續說道:“這就是我認為案子不尋常的地方。那些社會人不會蠢到用這種明顯犯罪的方式來恐嚇胡老闆。只會打打殺殺的社會人,早就被人坑進監獄了,混不長久。所以,我覺得這背後可能還隱藏著其他的原因或者線索。”
蘇珊點頭,表示認可。
林克和蘇珊離開了喧鬧的貨場,開始在曼臺村附近閒逛。
兩人漫步在村間的小路上,走著走著,兩人來到了一處偏僻的小山坡。
山坡下,一家醬牛肉作坊靜靜地矗立著。
這家作坊四周被高高的圍牆環繞,大門緊閉,似乎很少有人出入。
門口拴著兩隻大狼狗,警惕地盯著周圍,時不時地發出低沉的吠聲。
林克和蘇珊停下腳步,好奇地看向那家作坊。
透過作坊的換氣窗,兩人隱約能看見作坊內的情景。
作坊內光線昏暗,只有幾盞搖搖欲墜的電燈發出微弱的光芒。
空氣中瀰漫著濃重的肉腥味和調料的氣息,燻得蘇珊不禁皺起了眉頭。
“這家作坊看起來好髒啊,牆壁上都是油汙和汙漬。”蘇珊忍不住說道。
林克點了點頭,眉頭緊鎖。
作坊裡面一群工人正忙碌地製作著醬牛肉。
他們穿著破舊的衣服,臉上沾滿了油汙和汗水,顯得疲倦而狼狽。
工人們圍在一個破舊的木桌旁,手中拿著鋒利的刀具,熟練地將大塊牛肉分割成小塊。
然而,他們的動作卻並不輕鬆,每一個切割的動作都顯得那麼吃力,彷彿在跟沉重的命運抗爭。
監工是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滿臉橫肉,眼中閃爍著兇狠的光芒。
他站在一旁,雙手叉腰,不時地大聲呵斥著工人們。
每當有工人動作稍慢或切得不夠整齊時,他就會衝上前去,狠狠地扇上幾個耳光,嘴裡還罵罵咧咧地咒罵著。
“你這個廢物!這麼點活都幹不好,還想不想吃飯了!”監工怒吼著,一把奪過一名工人的刀具,狠狠地砸在地上。
那名工人嚇得渾身一顫,低下頭,不敢說話,只是默默地撿起地上的刀具,繼續他的工作。
其他工人見狀,也都嚇得大氣不敢出,一個個都加快了手中的動作。
在這個小小的作坊裡,每一個角落都瀰漫著恐懼和壓迫。
工人們如同機器一般,機械地重複著他們的動作,心中充滿了無奈和絕望。
“林克,我以後再也不吃醬牛肉了。”蘇珊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和噁心,用手捂住口鼻,試圖遮擋住從作坊中飄出的那股刺鼻的氣味。
林克眉頭緊皺,看著蘇珊,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蘇珊,你不要太激動。不是所有醬牛肉都是這麼做出來的。不過,這個曼臺村的牛肉,我以後確實也不會再吃了。”
蘇珊深吸了一口氣,試圖平復心中的波瀾,然後有些疑惑地問道:“林克,這個作坊的環境已經惡劣到令人髮指的地步,他們怎麼還能對工人這麼苛刻呢?這些工人如果去城裡打工,也不至於會這樣吧?”
林克微微搖頭,沉聲道:“這些工人都是黑工,他們沒有其他選擇。”
“黑工?”蘇珊聽後有些驚訝,不解地問道。
林克點了點頭,解釋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們都是些偷渡客,看樣子是被蛇頭賣到這裡來了。他們為了尋求更好的生活,不惜冒著生命危險偷渡,但最終卻陷入了這樣的境地。”
“啊?”蘇珊驚呼一聲,難以置信地看著那家作坊,“我們大瑪國GDP也只人均一萬美元而已,還沒富裕到成為這麼多人的偷渡目的地吧?”
林克嘆了口氣,說:“這些人看起來都是亞洲面孔,應該以南亞人為主。他們的目的地應該是米國、霓虹國和歐洲國家等更發達的地方。但由於偷渡的風險和複雜性,他們往往會被蛇頭帶到一些偏遠的地區,比如這裡。”
蘇珊聽後,感到十分氣憤,說:“這些蛇頭真是太可惡了,為了賺錢竟然不惜犧牲這些人的生命和自由!”
林克點了點頭,說:“是的,這些蛇頭為了利益,不擇手段。而這些工人,由於身份不合法,也沒有任何保障,只能任由他們擺佈。”
蘇珊再次看向那個作坊,忽然有些不解地問道:“林克,這些人為什麼要偷渡呢?他們不知道危險嗎?”
林克皺了皺眉,說:“有一些人因為各種原因想要去更發達的國家。有些人現實裡混得啥也不是,以為換個環境去到米國就能一飛沖天,被騙來打黑工也算對得起他們的智商。”
蘇珊噗嗤一笑,說:“那倒是,米國只歡迎有錢人,可看不上他們。”
林克嘆了口氣,說:“這事兒歸移民局管,咱們確實管不了。不過,我們可以向移民局舉報這個作坊的情況,讓他們來處理。”
蘇珊點了點頭,說:“好,我們回去後就打舉報電話。”
“你們要給誰打電話?”一個低沉的聲音突然從林克的身後傳來,打破了原本寧靜的氛圍。
林克猛地一轉身,只見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子,身材瘦削,穿著一套保安制服,正以一種審視的目光盯著自己。
保安左手插兜,右手似乎隨時準備掏出腰間的警棍。
林克微微一笑,語氣平和地回答道:“我們約朋友回城以後吃晚飯,所以給他打個電話。”
保安上下打量了林克和蘇珊一眼,眼中流露出一絲疑惑,但看了兩人的穿著氣質之後,很快又打消了疑慮。
保安笑著說道:“你們是城裡來遊玩的吧?嗯,這裡是作坊區,不是旅遊區,沒什麼好看的。你們還是請回吧。”
林克的眼睛不經意地掃過保安的插在褲兜裡的左手,只停留了短短的兩秒,便迅速移開了目光。
“好的,我們這就原路返回。”林克笑著說道,同時給蘇珊遞了一個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