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克眼睛微眯，不置可否。

米克羅警長見林克還有懷疑，接著說道：“阮志明將自殺過程錄製在手機上，鑑證科已經將手機影片核實，沒有拼接造假的痕跡，確實是他自己錄製的。他的整個買農藥，喝農藥，甚至毒發過程，都清清楚楚。”

林克不發一言，冷冷地看著阮志明的屍體。

“我們聯絡過阮志明在越國老家的家屬，證實他打過電話跟母親告別……”米克羅警長繼續說道，“他沒有生育能力的事情前兩天被老家的人知道了，所以這應該是他自殺的原因。”

“他老家的人怎麼知道的？”林克立即追問。

米克羅警長搖搖頭：“不清楚。”

“他錄製的那段影片，給我看看。”林克提議。

米克羅警長將複製的影片在自己的手機上開啟：“原影片和原手機都在鑑證科，已經確認沒有作假。”

林克微微點頭，開始觀看起影片來。

果然如米克羅警長所言，影片拍攝得雖然不是很專業，但能看出阮志明整個自殺過程，沒有外人在場。

“現場勘查有沒有什麼異常情況？”林克問道。

米克羅警長搖頭道：“沒有外人進入的痕跡。”

林克轉過頭，目光投向了外面的那幾個人：“他的鄰居呢？案發時間段他們幾個在哪？”

米克羅警長回答道：“阮志明自殺前後時間段，哈塔亞和曼迪在售後服務的那家公司，有監控和大量公司員工作證，特別是公司監控完整記錄了他們的不在場證明。沒有任何可疑之處。”

“杜莎則是在警局作筆錄，因為她老公又來騷擾她。杜莎報了警，警察將她和她前夫一起帶回警局，那幾個小時都在做筆錄。也沒有任何可疑之處。”

“很難見到這麼完美的不在場證明……”林克笑了。

蘇珊倒吸一口涼氣：“林克，這明顯就是自殺吧？你莫非懷疑——”

林克琢磨了片刻，搖了搖頭：“我不懷疑了。確實是自殺。沒有可能做手腳。但是——”

“但是什麼？”蘇珊立刻追問。

林克眼睛微眯，淡淡地說道：“誰把阮志明的隱私洩露了？越國老家的人那麼遠，怎麼可能知道他的隱私？”

米克羅警長給出了答案：“我們調出了阮志明的臉書賬號，發現他發了一張自己的診斷報告到社交平臺。因為越國老家有人關注他的社交平臺，所以知道了他身體的缺陷……”

林克眉頭微皺：“那就是任何人都有可能做這件事。”

蘇珊想了想，嘆了口氣：“即使是查出誰做的，但自殺行為是阮志明自己作出的，最多隻能追究那個人洩露隱私的罪名……”

林克沉默了。

片刻之後，林克跟米克羅警長告辭：“米克羅警長，我還有一些工作要回達利市去做。這邊如果有新的發現，你第一時間聯絡我。”

米克羅警長點點頭：“好，林克警官，有訊息我會立刻通知你。”

從阮志明租住地出來，林克帶著蘇珊上了越野車。

林克透過車窗，看向不遠處還在接受詢問的那幾個人，淡淡地說道：“真兇離我們越來越近了。”

蘇珊立刻追問：“真兇是誰？”

林克笑著說道：“你覺得是誰？”

蘇珊瞪了林克一眼，揉了揉眉頭：“你這個傢伙真可惡，明明自己有了想法卻不說，非要考我。”

“那你說說嘛。”林克繼續開車。

蘇珊想了想，說道：“我想真兇應該是那個茚度人，曼迪。”

林克眼中精光一閃：“哦？為什麼？”

蘇珊整理了一下思緒，開口說道：“上次不是跟你說了茚度人和蜥蜴那點事兒麼？我後來又上網去查了下資料……”

林克樂了：“你又去查三哥的破事兒啊？”

蘇珊撇了撇嘴：“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我的天，他們那裡的人那方面真的太恐怖了。我查到了大量強X案，輪X案，簡直重新整理我的三觀。”

頓了一頓，蘇珊接著說道：“不光是本地女人被侵害，西方的，日韓的，連母貓母狗都不放過。我實在難以想象他們為什麼會這樣。我看網上有人分析，說原因是因為天氣熱，所以他們那裡的人那方面飢渴。但我們東南亞氣候都很熱啊，也不至於那樣。所以從動機上來說，曼迪做什麼變態事情，都是有可能的。”

林克聳了聳肩：“好吧，你說的確實有一定道理。”

見林克也表示贊同，蘇珊似乎有了信心，接著說道：“整個案件的真相就是，連環姦殺案真兇是曼迪。而曼迪在娛樂城獲取了盧敦文的TT，用裡面的東西完成了嫁禍。”

“那你覺得，那個杜莎在案子裡扮演了什麼角色沒有？”林克笑著問道。

蘇珊搖了搖頭：“她沒有什麼動機。我實在想不出她參與這個案子的理由。”

林克點點頭：“確實，杜莎雖然是個心機女，但從種種跡象看來，她和案子似乎沒什麼關係。殺害那些女孩的兇手，應該是男性，杜莎沒有任何動機去做這樣的事情。”

“報復女性呢？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撞死她兒子的是女司機。”蘇珊說道。

林克搖頭：“這個理由太牽強。她要報復，直接去殺掉那個女司機就行了。畢竟她是知道對方資訊的。”

蘇珊點頭道：“我也認為是這樣。這個案子看起來就是變態殺人，心理變態的那種。而不是簡單的仇殺。”

“為什麼不是阮志明？從邏輯上來說，沒有生育能力的他，更可疑一點。”林克眼睛銳利起來。

蘇珊搖頭道：“他自殺了呀！”

“難道就不能是畏罪自殺？”林克笑著說道。

蘇珊繼續搖頭：“我承認阮志明作案動機更大，但是他自殺了。我瞭解你，從你的神色我看出來了，阮志明不是兇手。”

林克笑意更盛：“你真可有意思，研究兇手不如研究我，是吧？”

蘇珊小臉一紅，低下了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林克看蘇珊有些悶，於是開口說道：“我給你說說我第一次去KTV查案的事兒，你想聽嗎？”

蘇珊立刻說道：“想，快給我說說。”

林克熟練駕駛著越野車：“那時候我剛加入警隊不久，去KTV找一個知情人調查案件情況。到了包廂，那個調查物件已經喝的暈乎乎的，我只能在一旁等他。哪知道他跟一個妹子毛手毛腳的嬉鬧，我比較內向，只和身旁的另一個妹子聊天。”

蘇珊有些不相信：“你還內向？你雖然說話不多，但我可看不出你內向。”

林克笑了笑，繼續說道：“後來跟我聊天的妹子對我說，她小時候家裡養了幾條金魚，她姐姐伸手進魚缸去摸，她只在旁邊看，結果她爸發現了，收走了她和姐姐的零花錢。”

蘇珊一愣：“那這個妹子還挺無辜的，她爸爸這麼嚴厲。”

林克伸了伸舌頭：“我也是這麼說的。結果那個妹子說，她只想告訴我，不摸也是要給錢的……”

蘇珊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又開車哄我開心啊？！”

“我是老司機嘛。”林克微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