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星繁安靜的聽他說完，看起來態度似乎並沒有改變，無奈的聳肩，“好吧，既然你堅持，那我也不說什麼了。”
但康平平能感覺到，她對他的態度似乎溫和了一點。
“不過……”鍾星繁摸著下巴，一臉壞笑，“你在現實中的職業是老師？”
陸重明忍不住往後坐了點，說真的，鍾星繁現在這個樣子有點可怕，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怎麼回事？
“看起來一點都不像誒，我之前還和魚子討論你在現實中會是哪種違法的職業，結果你竟然是人民教師？？？”鍾星繁浮誇的嘖了幾聲，正當陸重明以為她會接著問時，她突然來了句，“這身挺好看的，不知道有沒有機會讓魚子康康。”
“鍾星繁！”陸重明不自在的扯扯裙襬，“別提這個了。”聲音逐漸微弱。
“好吧。”鍾星繁只好放棄了，把他這模樣拍下來的想法，不過有一說一，陸重明還挺適合穿女裝的。
比她這個女的都適合。
嘿嘿。
“那你在現實中是教什麼的？”鍾星繁繼續提問。
“……”
陸重明愣了半晌，鍾星繁不知道為什麼，他的臉上會流露出那種神情。
悵然若失。
那是一種極為悲傷的神情。
“外語。”陸重明態度非常平靜，卻讓鍾星繁略感不安。
果然下一秒，陸重明轉向她，溫柔問她，“你呢？”
“超市收銀員。”鍾星繁回答的很乾脆，倒是有點出乎陸重明的意料。
看著一言不發的陸重明，鍾星繁無所謂道：“很令人意外嗎？”
“……嗯。”
“我就高中畢業的學歷也找不到其他一些職業，而且那家超市的老闆對我挺好的。”鍾星繁回憶著現實中的生活，十分感慨，“在現實中大家都只是平凡的普通人而已，沒有什麼特殊的身份，但到了遊戲裡就脫離了現實中的生活，都變得面目全非啊。”
這個遊戲消磨掉了太多的人性，使人變得麻木，不再是人。
不過……
鍾星繁偷偷的瞥了一眼身邊的人，眼裡含笑，他，似乎一直都不變。
她一開始是不服陸重明的，甚至想要殺了他。
但最後，還是敗給了這個有些執拗的人。
到底為什麼，鍾星繁自己也不大清楚。
或許，只是因為他是陸重明吧。
“那個……”一直不曾說話的康平平突然出聲，打斷了鍾星繁的思緒。
鍾星繁頗為不爽的瞪了他一眼，但也沒說什麼。
康平平頂著鍾星繁不善的目光，緊張的吞嚥口水。
“你們的現實是什麼樣子的？”康平平嚮往的看著兩人，他也想去他們口中的現實看看。
“唔……”鍾星繁無意識的甩了甩木棒，嚇得康平平急忙躲在陸重明身後。
“……”
“你躲什麼啊，我又不會打你！”鍾星繁看見他緊張的模樣，沒好氣道。
“哦。”康平平訕訕的坐回來，坐的端正，跟面對教導主任似的。
“搞什麼啊。”鍾星繁眼不見心不煩，低頭去看倒在地上的男人。
康平平以為他們不會回答自己的問題，低頭的女人，突然來了句：“沒什麼不一樣，我們的現實跟你的世界很像，如果沒有今天這回事，你所在的世界就是現實，所以對於今天你所受到的衝擊，我先說句抱歉。”
“啊？”康平平一副被雷劈的樣子，傻傻的張著嘴巴。
“啊什麼啊，老孃跟你道歉了，你還不滿意？難不成，你想吃我的棒子？”鍾星繁雖然這樣說著，但笑得極為開心，康平平就知道她不是認真的。
康平平對她說了句謝謝。
鍾星繁聽到了，手中轉木棒的動作一頓，沒有回答。
康平平轉而看向身旁端坐著的男人。
“陸……老師。”康平平臉漲的通紅，小聲的憋出一句。
“嗯？”陸重明看他十分緊張，忍不住笑了。
“你可以叫我陸重明，不用那麼緊張，沒關係的。”陸重明歪頭看向他，無意間給某人造成暴擊，“難不成，你不喜歡我？”
“沒、沒有！”他這樣子落在康平平眼中就是另一回事了。
乖巧美麗的“少女”，溫柔的看著他，像是在看世上最寶貴的珍品。
“就是，我不明白……”康平平鼓起勇氣，看著面前人的眼睛。
“您，為什麼相信我……”緊張得孩子敬語都出來了。
“這個嘛……”陸重明有意逗逗他，故意欲言又止。
緊張得康平平滿手都是汗。
“好了，不逗你了。”陸重明摸了摸他的頭，“你和我從前的一個學生很像，而且，我之前有遇到過你這種情況。”
“誒？！！！”
地上的女人突然站起來，嚇了兩人一大跳。
“怎麼了？”陸重明疑惑的看著她，不解她為什麼這麼大反應，他說錯什麼了嗎？
“你說你遇見過覺醒自我意識的NPC？”
“嗯，陸圓圓啊。”
“難怪那副本關閉了，好傢伙，怎麼什麼事都被你碰到。”鍾星繁聽到答案又坐了下去，“覺醒自我意識的NPC可不常見，一旦有人徹底幫他覺醒，副本就會自動關閉。”
“嘖。”鍾星繁有些嫉妒，說話酸溜溜的，“怎麼什麼好事都被你碰到。”
“你運氣不也是很好？我看你的技能就很罕見呢。”陸重明似笑非笑。
“咳咳。”鍾星繁默默藏起木棒，“沒有沒有。”
一邊的康平平都快急死了，快說啊，怎麼又不用說了？
像他從前的學生，然後？
察覺到他焦急的目光，陸重明不急不慢的繼續說。
“我的學生也是在一個充滿暴力的家庭里長大。”
“我是在高中的時候才遇見她的。”
“當時我是剛結束實習，過去帶高三。”
“然後呢？”康平平等著他的後續，地上的鐘星繁也悄悄的把耳朵湊過來。
鍾星繁：我不想聽，是我的耳朵想聽。（嘴硬）
“沒有然後了。”陸重明避開了這個話題，不想再說下去。
“那你曾經遇見的跟我相似的NPC情況怎麼樣？”康平平懂事的沒有再問，轉移話題。
“圓圓啊，算是妹妹吧。”
“一個過往不太美好的小女孩。”
“不過，她救了我好幾次。”
“因為我向她答應過，我會見證她的未來，所以我現在還不能死。”
“算是，一個活著的盼望吧。”
陸圓圓：謝謝你還記得我嘞。
康平平好奇她的結果，“那她的那個副本關閉了以後，怎麼辦？”
說到這個，陸重明還真不知道。
“不清楚，離開副本以後，就沒有見過圓圓了。”陸重明如實道。
“副本關閉了，她會死亡嗎？”康平平不由得擔憂那個素未謀面的小女孩。
這話倒是把陸重明給說愣了。
兩人默契地把目光投向了坐在地上的人。
成功接受到兩人目光的鐘星繁：“副本關閉裡面的NPC是不會死的，反而會送到其他副本里，繼續當NPC，所以有可能還會見到她。”
“那麼……”
陸重明把目光放到窗外，盯著枝頭的鳥兒。
圓圓，
下次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