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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釋德和尚

“你。”

雲無暇怒瞪釋德和尚,纏手變化間,繞過釋德和尚再度朝羅慶蕩肩膀抓去。

釋德和尚手腕一壓,又將雲無暇的手臂震開。

只見和尚原地翻了個身,可那隻手臂卻始終懸在空中,紋絲不動。

羅慶蕩見狀笑道:“瞧來,大師不希望我早死。”

雲無暇面色大窘,堂堂華山派掌門,竟在一個九華和尚手上露了怯,羞得老臉通紅:“臭小子,還沒你說話的份。”

羅慶蕩揚眉輕笑,悠悠說道:“雲掌門的掌法實在不算高明。華山派以劍法著稱,如果雲掌門出劍,我想釋德大師是肯定擋不住的。”

“你——”雲無暇咬牙切齒,被譏誚得無地自容,看了眼左手中落霞劍,又霍然抬頭:“和尚,你要做什麼?”

釋德和尚背對著雲無暇,似在囈語:“貧僧在睡覺,不喜打擾。”

雲無暇喝道:“他殺了你師叔度賢方丈。”

釋德道:“大乘寺沒有方丈,貧僧師尊自已都不承認,何來方丈一說?”

雲無暇道:“可度賢畢竟還是你師叔。”

釋德道:“等貧僧繼任方丈,就將他除名。”

雲無暇張著嘴,很想說些什麼,可什麼都說不出來。

這和尚....好離經叛道。

於是道:“大乘寺不是沒有方丈嗎?”

釋德咂了咂嘴,好像在做夢:“貧僧可以自封,佛祖不說話,就是答應了。”

原來昔年度賢大師遊歷江湖時的方丈名頭,竟是自封的。

羅慶蕩趁機拱火:“釋德大師,你說雲掌門的掌門之位,會不會也是自封的?”

釋德和尚道:“出家人不敢妄言....或許是吧。”

雲無暇像被踩中尾巴的貓,立馬跳了起來:“大膽,竟然誹議老夫,找死。”

作勢就要拔劍。

可釋德和尚的手更快,電光火石之間就壓在雲無暇手腕上,令他拔不出劍。

車廂內空間狹小,雲無暇若要拔劍,勢必要退出去。

可一旦退出去,顏面何存?

此時,墓前十多名華山派弟子翹首以視,見證掌門為大師兄孟成復仇的輝煌一刻。

雲無暇那張臉已憋成了豬肝色:“禿驢,你到底要做什麼?”

釋德和尚還是那句話:“貧僧睡覺,不喜打擾。”

就在兩人僵持不下之時,蕭老爹開口解圍:“雲掌門不必著急,等釋德大師睡醒了,再殺羅慶蕩不遲。”

雲無暇臉色稍霽,卻又聽見車外眾人忍不住的嗤笑,頓時氣得腦袋發脹,差點暈厥過去。

“是,蕭老爹說的正是。釋德大師年紀雖幼,但品性高潔。老夫就賣大師一個面子,允他多活幾個時辰。”

釋德和尚將手收回,枕在腦袋下繼續睡覺。

封萬里站在不遠處,瞧著雲無暇冷笑:“雲掌門還真是一生無暇啊。”

雲無暇快步逼到近前,質聲道:“小輩,你是什麼意思?”

封萬里別過頭,不屑道:“沒什麼意思,只是稱讚華山派掌門而已。還有,雲掌門在他人面前以長輩自居也就罷了。在我面前,還請尊稱一聲‘封莊主’。否則,本莊主也只好收回這一聲‘雲掌門’了。”

封萬里莫名的敵意讓眾人摸不著頭腦。

封家莊與華山派素無交集,就連封萬里和雲無暇也是第一次見面,卻已經是火星四濺。

雲無暇劍柄一緊,厲聲沉喝:“令尊在世之時,都不敢對老夫如此無禮。看來,賢侄的武功已經在令尊之上。”

封萬里摺扇休然合起,沉聲道:“不識抬舉。”

羅慶蕩聽著他們爭吵,揚聲道:“封兄果真是當世豪傑,面對華山派掌門尚能不卑不亢。雲掌門,封兄言下之意是:給你臉了。哈哈哈哈....”

雲無暇羞窘難當,作勢再要拔劍,與封萬里試個高下。

萬鼎峰見狀,立即上來打圓場:“雲掌門切莫中了那小子挑撥離間之計。今日前來是殺羅慶蕩為親故報仇,何必傷了彼此和氣。”

蕭老爹附和道:“兩位,先辦正事。老頭子好不容易才抓著這魔頭,兩位看如何處置?”

雲無暇的劍終究還是沒拔出來,踱步到馬車前,朝裡覷了眼,默不作聲。

身為長者,自不可能主動提出聯手趕走釋德和尚,不免落了華山派威風。

可封萬里亦是不發一言,悠哉遊哉的搖著摺扇。

似乎報仇這件事,與他並無干係。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

他卻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也是奇怪的緊。

見兩人不肯表態,蕭老爹又看向萬鼎峰:“萬劍山莊如何看?”

萬鼎峰長聲嘆息著,將蕭老爹拉到一旁:“這和尚,你是從哪兒找來的?本是我們幾家聯手報仇,如今竟成了阻礙。”

蕭老爹露出愁色:“萬老莊主有所不知啊。老頭子本想請少林寺方丈主持此事,可我拜訪少林時,正見這和尚...他竟連少林方丈都給打傷了。”

萬鼎峰霍然驚色:“竟有此事?”

蕭老爹道:“親眼所見。說是因為...因為和少林寺的一位長老打賭,輸了就讓他在藏經閣待上三年。可只待了兩年半,他竟將少林絕學學了個七七八八。掛單和尚,並非正傳,少林寺自然是不樂意,就要將他趕走,於是就動了手。”

萬鼎峰捻著花白長髯,悠悠的啐罵了句:“這少林,忒無恥了些。”

蕭老爹道:“老頭子得知他師叔正是當年陰山受害者度賢大師,他也在追尋兇手,便將他請來。孰料?始料未及、始料未及呀!”

萬鼎峰沉吟道:“那他為何要護著羅慶蕩呢?”

蕭老爹道:“老頭子不知道,現在也是一頭霧水。”

萬鼎峰猛地一發狠,篤聲道:“馬車拆了,把人架走。決不能因為一個和尚,耽誤我們報仇。”

一聲令下,人群中出來五六名白衣長劍男子,七手八腳就將馬車拆了精光,將駑馬牽走。

可羅慶蕩與釋德卻是分毫未動。

羅慶蕩仍在躺著,釋德和尚仍在睡覺。

兩人身下,各有一根拇指粗細的木棍撐著身子,也不知何時放過去的。

這和尚的手段,著實詭異得令人詫然。

肖恩年瞥見兩人身下的獨支木棍,本就積了一肚子的火,正好趁機發作,上前踹向木棍,好叫兩人摔個狗吃屎。

“嘭”

這一腳勢大力沉,足以踹碎巨石。

奈何釋德和尚只是輕輕一擋,肖恩年就疼得臉色通紅,向後猛退數步:“你這禿驢,怎地好大氣力。”

釋德和尚呢喃道:“貧僧在九華時,專職砍柴。施主若想試試力道,不如搬磚。”

肖恩年年輕氣盛,本應要生氣暴怒的。

即便不是對手,也該上前找找場子。

孰料他只是沉默著退到一旁,忍下了這口氣。

當一個人學會忍讓時,那就得小心了。

見和尚開口,蕭老爹連忙上前:“敢問大師,為何要護著這廝?”

釋德道:“貧僧是出家人,出家人慈悲為懷。想要知道一件事情,斷然不能嚴刑逼供、威脅利誘,所以只能感化他。貧僧正在感化羅檀越,希望他能說出為何要殺貧僧的師叔。阿彌陀佛。”

聞言,雲無暇已是眉頭緊皺,他是最不希望羅慶蕩說出當年陰山之事的。

這和尚口無遮攔,如果叫他知道了,豈不是天下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