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睡眠艙內，秦水起身，朝秦河展示手腕的蝴蝶結，“你誤會徐醫生了，他剛剛確實在幫我包紮。”

“哦？”秦河緊張地檢視沒滅傷勢，發現只是些許擦傷，沒有大礙，鬆了一口氣。“我遲點和徐醫生道歉。”

雖然他不相信以徐心遠飛揚跋扈的性格會有閒心來幫助一個小女孩，但是既然秦水為他求情，他去道個歉無傷大雅。

秦水點點頭。她同樣很關心哥哥，細細看著他，檢視他在穿越蟲洞過程中有無受傷，沒想到這麼一看，卻發現一點奇怪的東西。

哥哥一直整齊的衣服略有些凌亂，灰褐色眼睛滿是水霧，原本淡淡的唇色變得嫣紅，沿著臉往下，脖頸更是紅粉一片，身上處處不像是日常狀態。

“哥哥，”秦水疑惑，“你生病了嗎？還是發燒了？”

“沒事。”秦河慌亂地擦了擦嘴唇，“可能剛跑來，我去洗個臉。”

“好。”秦水乖乖答應。

進到盥洗室，看到鏡子中人，秦河才發現狀態變化有多大，外貌變化有多明顯......簡直像是一個陷入情愛，眉眼含春的男人。

“真沒出息......”秦河用水潑了潑臉，試圖讓發熱的頭腦冷靜下來。

他一直知道自已有面板飢渴症，無法抗拒別人的接觸，但是以往沒有反應這麼劇烈，即使他和楚溪初次見面，赤裸相對，也能勉強鎮定下來，這次反應怎麼會如此大？

唯一的解釋是......楚溪吻了他——以一種異常纏綿的方式。

所以才激發了他身體的劇烈反應。

秦河看了看鏡子，經過多輪冷水的清洗，他的臉已經不再是那副令人羞恥的通紅模樣，而是恢復原來的疏離與冷淡。

然而一側臉，他就能看到耳朵依舊通紅，像是他赤裸心事的欲蓋彌彰。

——他應該是喜歡楚溪的。秦河想。

不僅是因為和楚溪接觸，讓他感受到前半生沒有獲得過的安全感，還因為......楚溪在明裡暗裡都幫助過他。

秦河掏了掏衣服口袋，從裡面拿出一個獅子布偶。

楚溪以為“蟲洞幻象”中的事都是一場依託記憶塑造的假象，夢醒後，所有人都會消失不見，實際上秦河是真切地參與其中。

求救的母獅子是他，哭泣的小孩是他，與獵鷹搏鬥的獅子也是他。

夢醒，他依然能記得楚溪的每一個舉動，是那麼的溫暖，那麼地令他......茫然失措。

他真的不擅長應對這些事。

鏡中，英俊男人又洗了把臉，將臉上的茫然失措與猶豫一併洗去，就此離開。

“哥哥，”秦水原本把玩著手中的通訊器，見到哥哥出來，疑惑地看向他，“楚隊長和你表白了嗎？”

“你怎麼知道？”秦河啞然。

秦水點了點通訊器，彈出光屏，裡面是瘋狂刷屏的群聊，群名叫“銀環小蛇一家親”。

“這是銀環號的匿名聊天群，今天大家都在刷屏，說楚隊長向你表白了。”

秦水雖然年紀小不懂情愛，但作為開放的聯邦人，也知道何謂“表白”。

她揪著指頭想，如果秦河接受了楚溪的表白，她就要多一個哥哥了，那她應該叫楚溪什麼？

嫂子？哥夫？

——但現在問題不是這個。

秦河瞥了一眼滿臉好奇的秦水，搖頭，“我沒有答應他。”

“沒有答應，而不是直接拒絕？”作為和秦河一起長大的妹妹，秦水敏銳地察覺到哥哥的不對勁，“哥哥對他是有好感的吧，為什麼不答應他，因為任務嗎？還是......”

“......因為我？”

秦河受秦紹桎梏，為他工作，但這是小時候的事，現在他年輕力壯，憑自已實力就當上了帝國少將，有能力卻依然為秦紹辦事，很大可能是放不下她的緣故。

秦水握緊手，青綠的電子血管在仿生面板上很是明顯。

......要是沒了自已，哥哥是不是就自由了？

“不要多想。”秦河摸了摸妹妹的頭，“他不能靠你威脅我。”雖然妹妹在首都星，但是秦紹並不是全然一手遮天，如果有一天秦紹真的要殺害秦水，秦河在首都星有早已準備好的殺招。

他為秦紹工作......另有原因。

但這個就不便告訴秦水了。

秦河低頭看著妹妹，眼裡滿是溫柔，“我一直很感謝你是我的妹妹，也很慶幸當初秦紹救下了我們兩個。”

據秦紹說，他們兩個都是戰爭遺孤，是在同一個星艦、同一處搖籃裡面找到的，哥哥秦河小時候便展現了卓越的戰鬥天賦，被秦紹收為養子，妹妹秦水體弱多病，雖然秦紹看不上，也資助她讀到了大學。

“如果不是我的原因，為什麼不和楚隊長在一起？”秦水似乎和這個問題槓上了，繞了一圈後又繞了回來。

“因為我在任務中啊。”秦河無奈。“秦紹應該沒有和你隱瞞我的任務吧？你知道我的任務嗎。”

“知道，偷走‘帝國之心’。”秦水想了想，又輕聲，“現在‘帝國之心’在楚隊長手裡。”所以他們兩人本質上是敵對關係。

這下不用繼續解釋，秦水也懂了。

秦河點點頭，又摸了摸妹妹的頭，“是‘帝國之心’的情報在他手裡，他現在也還沒有拿到。”

目的沒暴露之前，他們倆相安無事，甚至發展出不一樣的關係，但是一旦“帝國之心”出現，他們就是你死我活的敵人。

秦水似乎被說服了，沉默半晌。

秦河見狀，趕緊說服妹妹。

“你就安心地待在這裡吧，其他的有我操心，你就別想這麼多了......”

“不對！”秦水抬眸，眼中閃過一絲精明，“哥哥，你在糊弄我吧，你、楚隊長在一起和完成任務不一定是衝突關係吧？”

秦水越說越興奮：“楚隊長要帝國之心是為了補充能源，哥哥要帝國之心是為了完成秦紹的任務，但是哥哥沒有受到秦紹的脅迫，楚隊長對能源的渴求好像也不是很迫切，你們絕對不可能是你死我活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