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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朕,如你所願

那人定定地看著雲影,被面具遮擋的只剩下的唯一的一雙眼睛幽深又銳利,透著一股股陰冷有邪氣的光芒。

這個又冷又悶幾百年不說幾句話的悶葫蘆,今日給他的感覺實在和平時太不一樣。他知道他並不是沒有頭腦的人,可是聽到他的這一番話,他還是覺得有幾分驚詫。

他承認他說的都對,並且和自己所思所想幾乎是一致的,只不過對於刺殺司徒諾這件事,之前那樣萬無一失的行動最終都以失敗告終,是以他不得不小心在小心,謹慎再謹慎。如今聽得雲影的話,心中的那點點猶豫和遲疑瞬間便蕩然無存了。

“好!很好!”那人眸光微動,“本王先前小看你了,想不到你除了殺人厲害,這裡也還挺活絡的。”

他抬起手,曲著食指在腦門上輕輕敲了敲。

“那這件事,本王就全權交與你了。如果……”那人再次看向雲影,眼裡滿滿都是笑意,只是那意味不明的笑意,卻是讓人頭皮不禁一陣又一陣地發麻。

停頓了許久,他才悠悠慢慢地吐出來一句話,“你自己清楚吧?”

雲影滯了一滯,旋即抱拳躬身,“屬下……定不讓王爺失望。”

雲影如是說,心中卻有一絲的不確定一閃而過,快到他自己幾乎也可以將它忽略。他心頭,竟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但只是一瞬,他就將一切的一樣的情緒壓了下去,眼角餘光瞥著那寬大的黑袍的一角在腳邊停滯了片刻,然後揚長而去。

那人要的,其實不是別人的意見,也無須別人的認同,他要的,不過是需要一個人來說出他心中的想法,好讓他沒有任何的猶豫和思慮,放手去做這件事情。

對於刺殺南離王司徒諾,他從來都是謹慎的。

雲影轉身,抬腳緩緩而行。

……

今年的夏日來得早,盛京地處南邊,五月初初天氣已經炎熱起來,由於氣溫的影響而導致的蛇蟲鼠蟻活動率和活躍度的大幅度提高,司徒曜秘密駐紮在城外的密林裡的大軍苦不堪言。

雖說都是勇猛無比的好男兒,可是遭受這樣的沒完沒了無窮無盡困擾和上陣殺敵的感覺可是天壤之別。更何況,萬一一個不小心,那些個蛇蟲鼠蟻帶了毒性……這一世的英明神武要是以這樣的方式葬送,誰人甘心?是以這些日子,軍中上上下下怨聲載道牢騷不斷,士氣受到了不小的影響。

司徒曜還在派人四處查探司徒諾是否已經身死的訊息,可是,其實他心裡已經下了決心,不管這次查探的結果如何,兩日後的行動都是志在必行的。

所以,接下來的兩天的時間,必須要讓軍隊快速重振士氣,穩定軍心,恢復到最佳的狀態以投入兩天後的行動。而目前他最需要做的,就是先安撫大家的心情,緩和大家的情緒。改善士兵們所處的環境,自然是首當其衝的事情。

司徒曜讓吳勇安排人給大家改善伙食,給將士們送去了好酒好肉,自己則帶了一小支隊伍,在夜黑風高的深夜裡,親自去了軍中,給大家帶去了不少驅除蛇蟲鼠蟻的好藥,更是聽從王府府醫的建議,在軍中架起了十數口大鍋,冒了風險燃起了柴火,煮了一鍋又一鍋的水,每鍋水裡都加入了無色無味的藥粉,立竿見影的效果,讓將士們樂呵得合不攏嘴。

沒了那些蛇蟲鼠蟻困擾的將士們終於得以睡上了個安穩覺,加之又吃上了好肉喝上了好酒,大夥的精氣神、興致和熱情較前些日子是沒法比。

於是第二天夜裡,也就是行動前的晚上,司徒曜的將士們遵府醫的叮囑,又煮了一鍋又一鍋的藥水,然後便安安心心地休息了。

然第二天,大家不是和前一天一般在安眠中醒來,而是被難耐的頭痛欲裂給痛醒,醒來後又驚覺四肢痠軟無力,渾身上下使不出半點勁,眼看著訊號彈在空中絢麗綻放開來,竟是沒有一個人能夠響應。

司徒曜和先前喬裝入了城,如今已經混入了皇宮隨時準備動手的人等了半天,也沒將城外那數萬大軍給等來,倒反是等來了司徒瑞和宮裡的禁軍。

“原來是六弟。”司徒瑞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說出來的話也不帶半分情感,整個人看上去喜怒不辨,“朕,怎麼會想不到呢?”

司徒曜聽著他的話,心中正在快速地辨認著那話裡的意思,盤算著要如何應對,可還不待他開口,司徒瑞身後的禁軍已然上前將他圍住。

“皇兄,這……這是何故?”司徒曜滿臉的不解。

司徒瑞卻只看著他不言語,隨後便見他身後的禁軍站開了一條道,有被五花大綁著的人被禁軍推搡著上前。

司徒曜一看,頓時心中慌亂,面上卻仍是一副鎮定又溫和的模樣,“皇兄,這是……”

說著,特地將目光轉向那些被綁的人身上,驚詫的目光之下,是他和他們踩懂得的目光暗示。

可這樣一個看起來微小細緻又毫無特別的動作,卻是被司徒瑞看在了眼裡。

“禁軍適才在宮裡抓到一大批混入禁軍隊伍的人,朕也是頗為困擾,到底是什麼人如此能耐,人都安插到朕的眼皮子底下了,不知這些人,是受誰的示意和命令,又準備做些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司徒瑞亦是滿臉的溫和,“不如,我們一起問問?”

“居然有人這般膽大包天?!”司徒曜震驚不已,隨後又一臉的關切,“皇兄可有受驚?這些人無法無天,光天化日之下膽敢如此猖狂,臣弟懇請皇兄恩准,由臣弟將這一干人等收監,言行逼供,定將他們的幕後之人給揪出來。”

說著,便躬身行禮,垂下的雙眸,眼裡那複雜萬千瞬息變化的情緒頓時給如數掩了去。

他雖一直都看不上司徒瑞,覺得他那有限的腦子和各方面有待提升的能力能坐上那個位置實在是老天不長眼。可是他也知道,在那個位置坐了這麼久,帝王的深沉和心機,心思和心志,早就已經容不得他仍用以往的眼光去看待。

他自己的人他是信得過的,可是他不確定,這件事司徒瑞是否察覺了什麼,知道了多少。所以一時間也拿不定主意,他的這一番話,司徒瑞是否會應允否,畢竟事關重大。

等待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司徒曜交疊在身前的雙手掌心已然微微溼潤,額間也滲滿了密密麻麻微不可察的一層汗珠子,低垂的眼眸之中,是外人無法察覺的風起雲湧。

“好。”足足有半晌,司徒瑞才緩緩開口,“朕,如你所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