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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道宗樊籠

顧柔急忙上前,還未到近前身形微微一晃,長時間的保持著“迴天一線”的指引,已損傷其根基,境界也隱隱有些不穩。之前與武元一戰,傷勢一直沒有復原,她努力控住身形,上前抱住上官一,感受著此時上官一的體內狀態,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火殿殿主,眉頭緊皺,眼神中竟露出一絲恐懼神色。

“這是”

一時沉默,過了些許,抱著上官一,走到馬車邊上,掀起帷幔,感受著只是暈了過去的上官小小,臉色微微鬆了口氣。接著看到金國皇后和紫衣少女此時的環繞面部的黑氣。

“這是三千客的一滴入魂?”

“看此時此地情形,莫非三千客剛剛在此和他們廝殺了一場?難道是武元這個老賊要趕盡殺絕?!”

“可惡!真是如此,這老賊不得好死!”

顧柔口中咒罵,絲毫不顧道宗形象。

緊接著從懷中掏出兩顆道宗金丹,驅指分別投入紫衣少女和美婦人的口中,接著轉身看向暈倒在地的崔正和刑友昌,肉疼的又掏出兩顆,喂入他們口中。

接著吆喝一聲:“鳳姐,辛苦你了,麻煩你在此地上空為我護法,待會我要給我外甥阿一療傷。”

火鳳一聲鳴叫回應。

隨即,顧柔將幾人都挪至驛站內,見幾人都恢復了正常的呼吸,外傷也在慢慢結痂,微微點頭。隨即顧柔面色凝重的看著眼前躺著的上官一,剛剛在驛站外接觸下還未來得及仔細檢視,她運起火靈真元,環繞上官一全身,託舉其升至半空,開始細細探查。

隨著時間流逝,顧柔臉色越來越難看,緩緩將上官一放下,雙眼之中火焰再次流轉,雙手緊握顫抖。

咬牙開口:“渾身經脈盡斷,境界全廢,毀其根基,天靈中西域四族的功法痕跡都有,我外甥這是遭遇了什麼!!!竟被如此對待!”

“倘若只是如此,我道宗尚可治,棘手的是他體內心磐深處,只是稚子之齡,卻滋生至此。”

“難道是有人推波助瀾?”

“不行,管不了那麼多了,最多不過一月,阿一危在旦夕!看來要儘快趕回道宗,看看金羽老道有沒有什麼辦法?”

說罷,顧柔給上官一喂下兩顆金丹,接著給自己也來了一顆,開始閉目調息。

葉守真此刻疲憊無比,接連幾日不敢有一絲懈怠,全力趕路,終在第五日到了北域道宗的山腳,未敢耽擱,他一路直通道宗道殿大堂。

臨到門前,他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道袍,走進殿內。殿內空氣中瀰漫著檀香與松香的味道,殿堂的天花板上,繪製著精美的八卦圖案,黑白分明,互相轉換。大殿中央,一尊道教尊神的塑像巍然屹立,神像身著道袍,手持法器,神情莊嚴而肅穆。塑像背後是巨大的道旗,繡著繁複的符籙,迎風飄揚,似在訴說著深奧的道法,牆面上竟直接懸掛著道家經卷和符籙!

地面鋪著青石板,經過歲月的磨礪,顯得光滑而沉穩。大殿四周擺放著木質的長明燈,夜以繼日地燃燒著,代表著道法永存,永不熄滅。在這些長明燈的映照下,整個大殿顯得更加肅穆而神秘。

葉守真走至中央,手掐道禮微微躬身,朗聲道:“守真,請師尊一見。”

話畢,躬身等待,過了些許時刻,一道古樸的聲音在殿內迴盪:“守真,可是顧殿主要你前來?所為何事?”

葉守真沉默了一會,再次開口:“師尊,您是否已經知曉事情本末?”

“為師知曉與否,又當如何?”

“師尊,我確實是為顧師叔之事來此,守真與顧師叔一同啟程東域省親,顧師叔世俗姐姐一家由東域元祖蓋棺定論犯通魔之罪,一族被誅,餘有孩童二人”

話未說完,葉守真只見腳下前方出現一襲道袍,隨即緩緩抬頭,正是道宗掌教金羽。

金羽說道:“守真,修道者為幾何?”聲音傳出,不帶有一絲感情色彩。

葉守真沉默,過了一會輕聲回道:“修道者,朝聞道,夕死可矣。”

“你修的是何經?”

“自然無為。”

“既知道,又知自然無為,當知我道宗,修道者無為之道。”

葉守真沉默許久,二人未再對答。

直至葉守真再次躬身開口:“師尊,守真自知修道,但顧師叔與元祖一戰重傷,接著損耗根基動用“迴天一線”秘法尋親,如今時間已過幾日,徒兒想知,我道宗是否可以做些什麼?”

說完隨即抬頭對視金羽。

金羽掌教看著此時倔強對視的道袍少年,眼中瞧不出任何神色。

轉身再次開口:“顧柔是不是說若是我金羽不同意,就不願再回道宗?”

“知顧師叔者,師尊矣。”

此時的金羽,臉上微微泛起一絲皺眉神色,眼中帶上了怒意。

“好一個火殿顧殿主,看來修道三十載確實沒修出什麼,出了山門就是重傷下場。”

葉守真不敢回應。

金羽隱隱察覺有些失態,不再多言,轉過身再次恢復之前風輕雲淡的神色。

淡漠開口:“守真,持吾道令。”

想了想,“既是劍宗那老傢伙親自下場,我道宗怎麼也不能弱了聲勢。”

隨即接著向葉守真說道:“葉守真領道殿五百弟子,令山殿,卜殿,法殿,火殿所有弟子隨殿主,一同前往南域金國邊境勾天河,迎我道宗火殿殿主!”

葉守真愣在原地,實在是師尊這前後反差實在太大,他微微怔住,接著問道:“師尊,道宗九殿去其五,這北域魔族那邊?”

“在你等未歸之前,為師不會閉關。”

葉守真神情震動,未再開口,正準備離去,只聽到金羽再次出聲:“等等。”

金羽似乎心中有了決斷一般,閃身已至大殿中央的道教尊神半空的心臟處,鞠了一躬之後,探出掌心,只見道教尊神的心臟處一抹金光乍現,隨即金羽用自身真元封好,落地來到葉守真身前。

“守真,此物你收好,見到你顧師叔的第一時間,就將此物給她,她會知道怎麼做。”

“另外,告訴她,道宗終歸是道宗,不要過多勉強,帶回女童即可。”

葉守真微微躬身稱是,再次準備離去。

“等等!”

再次被金羽喊住,“真不怪顧師叔說整個道宗,除您之外,最煩我這個碎嘴子。”葉守真心中無語想著,面上不顯,恭敬轉身。

說道:“師尊是否還有交代之事?”

金羽微微皺眉,似對剛剛葉守真心中所想有所感,沒在意,回道:“去道宗醫殿,就說是吾金羽的意思,帶上一顆九轉金丹,你顧師叔根基大損,不可大意。”

“師尊,弟子記下了。那弟子這便就去了。”

“去吧,你等回來之後,守真且去思過崖,七年之期未滿,不可出思過崖一步。”

說罷,身影消散在葉守真身前。

葉守真一臉懊惱“七年,我這才幾個七年,唉,怎麼忘了師尊的神通!!”

隨即捂著腦門,沮喪的出了道殿。

約莫半炷香後,道宗山門前,山殿,卜殿,法殿,火殿四殿已聚齊,三殿殿主和葉守真站在前方,身後約五千體魄境界以上弟子,在清點了人數之後,隨即空中元氣鼓動,眾人消失山門前。

空中,山殿殿主身著寬大的青色道袍,腰間繫著粗布腰帶,長髮束於腦後,一縷縷如墨的髮絲透出歲月的痕跡。他的眉毛濃黑而有力,彷彿兩把劍斜插在寬闊的額頭上,為他增添了幾分威嚴之氣,嗓音寬厚沉穩,開口道:“既是掌教親令,我山殿自是嚴陣以待。不過倒是教這李爾偷了半日閒,已是半年未在道宗見他身影。”

火殿此時眾人的神色焦急萬分,未有答話者。

卜殿殿主握著兩個古樸樣式的青龜在手中轉動,眼中似有真元運轉,回應道:“典師兄還真是快人快語,此行看來是有驚無險,卻不知我等如此陣仗,還會有驚,奇哉怪哉。”

法殿殿主一襲黑色道袍,眉宇之間,似乎刻著歲月的痕跡,劍眉之下是法令的嚴正與堅定。細長的眉毛微微挑起,透露出一絲不容置疑的威儀,烏黑的瞳仁裡,彷彿蘊藏著律法的真諦,每一次目光的轉動都顯得沉穩而有力。正色開口:“勿再妄自議論。”

隨即,三位殿主無人再開口,而葉守真此時乖巧無比,怯怯的跟在幾位殿主身後一個身位,他感應中身周的眾人,嘴角緩緩的帶上一絲微笑,“終歸沒有對顧師叔食言”,他這般想著。

約莫道宗眾人出發半炷香後,道殿內,金羽道人身姿挺拔如松,一襲青色道袍隨風輕擺,顯得飄逸脫俗。雙目深邃如同古井,閃爍著烏黑的光芒,彷彿能洞察人心般,眉宇間透出一股仙風道骨的氣質,似一切塵世紛擾都難以撼動他分毫。他感應著此時已是空蕩蕩的道宗山門前,喃喃自語道:

“顧柔,希望你真的知道,道宗終歸是道宗,樊籠秘法是否能救此少年,皆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