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友昌擦了擦額頭汗水,開口道:“老崔,你的摧城槍不賴嘛!”
崔正回道:“你刑友昌的穿雲矛也還湊合。”
“唉,就是有些可惜了,咱倆這一身的武藝,好歹也是邁進天門的大高手,連個繼承的都沒有。”
“說這些幹什麼,走,吃飯去。”
上官一再也按耐不住身形,從一旁露出,上前打了個招呼,開口道:“崔正叔早,友昌叔早。”
二人回禮,刑友昌回道:“公子,昨晚實屬無奈,我二人行此下策,還勿見怪。”
上官一沉默了一下,回應道:“友昌叔,不怪你們。是我力微,不自量力。”
隨即接著開口:“二位叔叔,上官一併非體弱之人,只是逃亡一路至此,遇到了太多非我力所能及之事,小子慚愧,沒有一技傍身。”
崔正疑問問道:“公子,此話怎講?上官老將軍的武藝只會在我二人之上,難道沒有教你?”
“爺爺和父親都未教我,從小隻是給了我一本劍宗的心法,卻無招式,自我懂事之時告知我幼學後,會有劍宗的人前來收徒。祖傳的拳法口訣也是我偶爾看到我父親在旁練武,聽他提及,不過未傳授於我。”
崔正和刑友昌聽到劍宗二字,頓時神情凝重。
“可是南域的劍宗?”刑友昌小聲問道。
“是的。”
“既如此,那麼公子一直往南方逃亡,想來是想去劍宗?”
“沒錯,劍宗有一位長輩與我父親乃至交好友,小子想來,也許只有到了劍宗才有可能解決我現在的身體情況,以及護我妹妹周全。”
崔正和刑友昌對視一眼,從對方的眼神中都讀出了一些瞭然之意,暫且擱置一旁。
只聽到上官一接著說道:“二位叔叔,我知道功不外傳的江湖規矩,剛剛小子不該偷看,只是一時看的實在入了迷。”
緩了一下,突然單膝跪地接著說道:“上官一身無外物,不知該如何開口,一路隨波逐流至此,崔正叔,友昌叔,如不嫌棄我的身份,請教我。”
說完,低頭不語。
刑友昌立即上前扶起,開口:“公子,萬不可作踐自己身份,你若真有此心,待用完早飯,我二人定傾囊相授。”
至此,拉著上官一離開後院空地。
客棧大堂內,上官一端了早飯回屋照顧上官小小,約定早飯後後院空地相見。崔正和刑友昌一邊吃著早飯,一邊聊著。
“老邢,看來上官家的事情比我們想象的還要深,你要知道那可是劍宗,整個南域執牛耳者,說來南域我老崔還沒有機會去過呢。”
“別說進南域,老邢我見都沒見過劍宗門徒。”
“上官家有這層關係,依然被滅門,你我二人看來是護不住了。”
“老崔,盡人事聽天命吧,不管如何,在這金國,公子和小姐不能出事。你我二人看來要儘快帶他們離開三安城,金國與劍宗交界處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此去南方五百里,有一條勾天河,過了河就是南域的地界。”
“既如此,過了今晚,我們就走。皇后和公主那邊我去說。”
“好,那咱們還教嗎?”
“教,幹嘛不教,有機會教劍宗預定的徒弟,嘿,我老崔也算出息了。”
刑友昌翻了個白眼,沒再說話。
等二人來到客棧後院空地時,發現上官一已經帶著上官小小在此等候,兄妹二人在臺階隨意坐著。
“小妹,待會哥哥介紹兩位叔叔給你認識,他們都是很好的人,會教哥哥武術,這樣我們就不怕別人欺負了。”
“哥,我也能學嗎?”
“嗯還不行,等你再大一點,哥哥先學,等你長大哥這麼高的時候,哥教你。”
“哦,好吧,那我待會給你鼓勁。”
上官一摸了摸她的頭。
感受到崔正和刑友昌走到近前,拉著上官小小站起,
“小小,拜見崔正叔和友昌叔。”
上官小小立即作禮回道:“上官小小見過崔正叔,友昌叔。”
崔正和刑友昌正色,躬身:“見過小姐!”
上官小小迷糊的看了眼上官一,上官一插口道:“二位叔叔不必如此多禮,若您二人能當我兄妹二人如子侄相待,已是小子榮幸。”
二人起身,見上官一神色認真,刑友昌正襟回道:“公子既這麼說,我二人便做了這叔伯身份。”
崔正上前大聲道:“好了,別婆媽了。”
上官小小嚇了一跳,退到上官一身後,崔正撓了撓頭,刑友昌從他背後給了他一拳,他踉蹌一下,有點不好意思的開口:“嘿,小小,你崔正叔就是嗓門大了點,人還是不錯的。”
上官一見狀笑了笑,開口道:“沒事的,崔正叔,小妹只是有點認生,等熟悉了就好了。”
崔正和刑友昌跟著笑了笑,隨即正色來到後院石墩上坐下。
崔正開口:“上官一,上前。”
上官一讓上官小小重新坐下,自己端正上前。
崔正再次開口:“躬身一拜即可,今我崔正,刑友昌二人,授你武藝,也受你一拜。但是,我二人自問沒有資格做你的師傅。若你他日遇合適人選,自可代我二人收徒,傳承我二人武藝。”
上官一正還要言語,刑友昌微笑說道,
“公子,勿再多言,這是我和老崔一早做好的決定,雖無師徒名份,但我二人定傾囊相授,以告老將軍在天之靈。”
上官一正色,神情認真,雙眼微紅,未曾聽他二人所言,雙膝跪向二人,“謝崔正叔,友昌叔!”隨即磕下。
崔正上前扶起,說道:“好小子,起來說話,記住了,我崔正第一課要告訴你的就是這男兒黃金膝,都說什麼跪天跪地跪父母,放他孃的狗屁,只可跪父母,天地何配!”
“上官一記下了!”說完,上官一起身。
刑友昌拿出一木質紋理之物,上前說道:“我和老崔半生無一子一女,你既然認下我二人這叔伯,那麼我們就不能沒有見面禮,這是我和老崔用半生積攢的軍功,從金國寶庫各換的一枚道宗芥子鐲,我二人一直隨身攜帶,沒什麼其他用處,可做日常儲物,滴血後戴在手腕處可隱住形體。我和老崔已經取出各自兵器和日常衣物,以後這就是你二人的。”
上官一還要推辭,只見崔正拿過芥子鐲,上前一腳從上官一靴子中彈出匕首,割破他的食指,鮮血滴在鐲上,隨即戴在上官一手上。正要上前給上官小小,另一邊的上官小小見狀,一下子哭了出來。
“疼,哥,能不能不割手指,小小怕疼。”
崔正看著說著說著淚水就滴下來的上官小小,一下子沒了主意,拿在手上的匕首尷尬的往自己的臉上颳了兩下,誰知上官小小哭的更厲害了。
刑友昌上前一腳踹開,抱起上官小小,溫柔說道:
“小小乖,咱不割手指,這鐲子好看,咱就戴著也行。老崔,愣著幹嘛,鐲子拿來,有他哥在,這鐲子當個擺設就行,趕緊的。”
老崔一臉肉疼,遞過鐲子,轉過身去,怕再嚇著上官小小。
上官小小見狀,乖乖伸出手帶上,左看看右瞧瞧,又看了看上官一,見他微微點頭,隨即笑出聲來。
幾人互相看了一下,皆都笑出了聲。
接下來,上官小小和刑友昌就坐在一邊,看著上官一開始練習槍術。
此時的崔正嚴厲非常,毫不留情面。
“小子,及時練武,受傷難免!我崔正練兵,從無用木槍的說法,拿好你的槍,與我試手!”
“太輕!燎原之勢怎麼沒有力氣一般!”
“太慢,破陣求的就是極快殺伐,以點破面,再來!”
沒過多久,上官一已經喘息躺在在地,身上多有傷口鮮血染紅。上官小小紅了眼睛,不忍再看。崔正喝道:“就這點能耐嗎!給我站起來,我要你站起來!”
說罷,正要上前拉起上官一,只聽一聲戲謔響起:
“我說呢,怎麼這幾天也不趕路了,問也是各種推辭,原來是崔將軍偷偷在這教起了學生。”
崔正一下子尷尬在地站好,抬頭一看,只見一身紫衣精緻綢緞的少女正站在二樓樓臺處,透過圍欄向下看著。
上官一順著崔正目光看去,只見精緻臉龐彷彿是精心雕琢過的一般,面板白皙如同最上等的瓷器,鼻樑下那張櫻桃小嘴掛著微笑。她的頭髮如墨如絲,簡單地束於腦後,幾縷不馴的髮絲隨風飄散,更襯托出她那不經意間流露出的可愛。
接著,只見紫衣少女竟直接從二樓飛躍而下,落在地面,看向地上躺著的上官一。
“咦?是你?”
上官一愣住,他沒有印象見過眼前少女。
紫衣少女接著開口:“你不記得我了?前段時間渭城客棧,有印象不?”
上官一還是搖了搖頭。
只見紫衣少女銀牙輕咬,跺了跺腳:“好你個登徒浪子,這麼快就不記得本公呸,本小姐。”
刑友昌扶了扶額頭,無奈開口道:“小姐,登徒浪子不是這麼用的。”
“你管我怎麼用,我就愛這麼用,要你管。”說完,紫衣少女朝刑友昌做了個鬼臉。
“我不管,浪蕩小子,給我想,想不起來不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