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散去,只剩下原來蒲家村的人還留在長生的房間。
蒲先生坐在中間,兩邊分別是長生,蒲小牛,蒲小鼠,以及蒲宇、蒲鈺五人。
“當日幽州天才會結束後,蒲村被滅,我帶的學生一部分在城主府,剩下的也就你們幾位了,當然你們是我最得意的學生。如今長生已經為蒲村死去的鄉親們報仇了,你們都可以放下仇恨了,去過自已的生活,人生路漫漫,不能總是活在過去。”蒲先生語重心長的對著長生幾人說道。
長生看著蒲先生說道:
“五年來,若不是先生的照顧與勉勵,我恐怕也難支撐到今天,在我內心裡你不僅是我的老師,也是我在這世界唯一的親人。”
蒲小牛和蒲小鼠淚溼眼眶,紛紛向蒲先生投去感激的目光。
蒲先生微微一笑說道:
“我沒有什麼能耐,只是認得一些字而已,當初是我帶你們走出蒲家村,自然也要將你們安安全全帶回來。”
一介書生,手無縛雞之力,蒲村被滅,帶著長生幾人闖蕩北域,若不是其能識字、教書,即使屠當家不殺害,但也難逃其他山寨的迫害。
百無一用是書生,這句話顯然不適合蒲先生。
蒲先生轉頭過去,看向蒲宇兩人說道:
“蒲宇你已然是幽州天才賽文比的頭名,前途未來可期,時間是最好解藥,會漸漸衝散你在王家那些不愉快的記憶。”
蒲宇說道:
“謹記先生教誨,我定不會虛度光陰。”說完看了幾眼長生,然而長生始終未給他任何反饋。
蒲家村事罷,一行人返回幽州,長生直奔城主府。
歐陽城主見長生來了,立刻吩咐身邊之人去請歐陽謙公子。
歐陽城主遠遠的迎接,面帶笑容的說道:
“長生你來了。”
歐陽城主似乎提前預知了他要來,早就準備好了一應物品。
歐陽城主說道:
“當年蒲家村的事,城主府全力查詢元兇,但卻沒找到任何蛛絲馬跡,竟沒想到是眼皮子底下的王家作的惡,我們愧對蒲家村的人,所以你們離開後,城主府便接管了蒲家村,希望能夠有所補償。”
長生心裡如明鏡似的,剛來幽州夜見,他們根本不相信長生能夠滅掉王家,如今王家被滅,臨時派人修繕蒲家村,木頭上的油漆都沒幹,石碑上的字都是新刻的。
實力決定地位,礙於面子,長生不得不說一番感激的話,畢竟目前還有很多事情需要依靠城主府。
長生拱手向歐陽城主說道:
“歐陽城主今日前來,主要有三件事,想與城主商量或者合作。”
歐陽城主笑道:
“但說無妨,只要城主府力所能及的範圍,必定全力以赴。”
“第一件事,我的恩師蒲之恩,將不隨我回北域,留在幽州。另外我的發小蒲宇,如今失去王家的庇佑,煩請城主照拂一二。”長生誠懇的說道。
歐陽城主大笑道:
“蒲先生學富五車,勤勉能幹,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能屈居我城主府,自是我們的福氣。至於蒲宇這年輕人,本就是幽州天才會文比的頭名,城主府自然會重用。”
長生一番感激,繼續說道:
“第二件事,幽州與北域歷來商貿往來頻繁,商貿合作這塊,我有意與城主府合作,共建一條前所未有的商貿往來路線。”
剛說完,有兩人從門口走了進來,一人是歐陽謙,一人是仇大海。
歐陽謙先是跟長生說了一段客套話,並介紹了旁邊的仇大海。歐陽城主也將剛剛長生提出共建商路的事情,說於兩人。
仇大海指著長生怒罵道:
“哪裡來的小子,竟敢跟老子搶生意,活得的不耐煩了。”
長生沒有慣著他,一個移步到仇大海旁邊,一腳將其踹倒在地。
仇大海在地上繼續怒罵道:
“城主府都敢撒野,無法無天了,謙公子快將此人拉出去就地正法。”
仇大海當著歐陽城主的面,讓謙公子派人,根本也沒有將歐陽城主放在面上。
歐陽謙看著臺上直直來的目光,立刻說道:
“仇會長休的胡說,這位是我們城主府的貴客。”
歐陽城主勉強笑著說道:
“仇會長今日此處還有客人,改日再同你一道商議。”
仇會長一瘸一拐的往大廳外走去,臨走之時還不忘留下狠話。
“小子你等著,出了城主府就是你死期。”
歐陽謙用左手遮住了臺上城主和長生投來的目光,一時語塞,不知道說什麼。
長生拱手稱讚道:
“謙公子身邊的人真是有趣。”
歐陽謙解釋道:“非我身邊的人,是城主府臨時選出的商會會長。”
歐陽城主嚴肅的說道:
“好了謙兒,說說長生剛提的共建商路的提議。”
歐陽謙說道:
“幽州與北域,路途遙遠,尤其是進入清風峽關口,一路山匪橫行,建商路無疑不是給這些強盜口中送食嗎?”
歐陽城主也點點頭,長生自信的說道:
“第三件事,飛雲門已經佔據了清風峽關口外的大部分重要道路,目前還在繼續擴張地盤。只要貨物到了清風峽關口,我保證其安全到達各大商鋪。”
“另外,飛雲門和金門已經合作,加上金門的銷售渠道,能大幅度提高利潤。”
歐陽城主和歐陽謙對長生的話進入深度的分析和考慮之中。
近年來,王家一直把控幽州整個商貿,造成各大商戶只認王家,不認城主府,如今王家覆滅,正是將這塊肥肉牢牢把握在手裡的機會。
但城主府未有過商貿經驗,這麼大的攤子,卻無從下手,所以才讓仇大海來代城主府運營。
仇大海的能力,他們心裡自然清楚。如今長生提出的共建大商路的建議,雖表面看著難度極大,但有著飛雲門和金門,倒也並非不能實現。
歐陽謙走到歐陽城主的身邊,兩人商議的一會兒,歐陽城主說道:
“不破不立,城主府願意與飛雲門合作。”
三人相互看著,符合雙方的利益,合作共贏才是最好的出路。
出了城主府,仇大海帶著一眾人將長生圍了起來。
仇大海笑著說道:
“城主府裡動不了你,出了城主府,收拾你一個毛頭小子,還不是輕輕鬆鬆。”
一群打手齊齊盯著,嘲笑著長生。結果可想而知,被打的慘不忍睹,仇大海被拖著回到客棧。
“長生回來了,耶,怎麼還拖著一個人呢?”蔣天看到長生從門口進來第一個說道。
長生看了一眼地上的仇大海,笑著說道:
“此人和飛雲門搶生意,還放話要我好看,蔣長老此事就交給你了。”
蔣天頓時來了精神,折磨人是他的強項,這件事交給他再合適不過。
蔣天拖過仇大海,賤兮兮的說道:
“保證讓他體會到北域人的熱情。”
仇大海在地上反覆的說著:“我是幽州商會會長,我是幽州商會會長。”
在12閻羅面前,這不過就是一句笑話,若不是“打狗還看主人”,長生早就將這人一劍結果,免的聒噪。
一行事完後,門口一男一女走了進來,正是金門主和李長老。
長生趕忙起身,上前迎到。
金門主輕聲細語的說道:
“昨日剛到幽州,便聽聞王家滿門被殺,派人細細探查,原來竟是你活閻王的手筆。”
長生隨口說道:
“殺親之仇,滅村之恨,怎麼不報。”
金門主和李長老自是不會顧問長生的私事。
長生對著兩人說道:
“金門主和李長老,為何前來幽州?”
金門主說道:“還記得悅來客棧曾說過我們要找之人的事情,今日有訊息傳出,和推斷一致,與羅家有關,徐林已經前往帝都,我和李長老要辦一些私事,故來了幽州。”
長生點點頭說道:
“你們要找之人必定對你們很重要,徐林前輩對我有大恩,帝都看樣子是得走一趟了。”
李長老說道:
“幾年前,王家聯合天一門將我金門趕出幽州,如今王家被你血洗,幽州是重要的商貿集散地,此番前來就是準備在幽州重開堂口。”
長生如果不學武,也必定是做生意的好手,王家滅了之後,便利用城主府想拉攏他的契機,謀劃今後飛雲門和金門商貿的發展方向。
長生不急不慢的說道:“金門主、李長老,我已和歐陽城主商定,今後幽州城商貿由飛雲門和金門共同經營。”
聽到長生的訊息,金門主和李長老皆是震驚,不知道長生怎麼和城主府搭上的關係。
金門主嚴肅的問道:
“可當真。”長生笑了笑,點點頭說道:
“金門堂口隨時可以開了。”
對於金門主和李長老來說,這無疑是最好的訊息,本以為此次來幽州得好好的上下打點,才能重新在幽州開鋪,沒想到長生竟將一切都安排妥當。
金門主得意的看著長生,臉上透露出讚許之意,對這個年輕的合作伙伴極為滿意。
蒲先生留在幽州,蒲小鼠和蒲小牛兩兄弟負責幽州城商貿護衛隊建設,蔣天則返回了天一門。
雪清河死皮賴臉的讓長生帶他去帝都見見世面,沒有辦法,長生只能答應。
至於仇大海,經過蔣天的關懷,已經變得溫順,正式成為了幽州商會明面上的代理人。
長生隨著金老闆一行前往梁國帝都,與徐林會合。
帝都羅家府門外,一斷臂男子和一蒙面女子正遠遠的觀察著羅府,斷臂男子就是徐林,蒙面女子便是藍瓶兒。
藍瓶兒小聲說道:
“徐叔羅家防衛森嚴,要進去一探究竟難如登天。”
徐林點點頭說道:
“比起當年,羅府如今的防衛不知要高上多少個等級,不愧為帝都第一大家族,我們先行回去,等金門主到了,再行商量對策。”
兩人悄悄的撤退,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長生一行,一路快馬加鞭,直奔帝都。
途經帝都外華陽鎮楓樹林,見一群黑衣人正在圍攻四人,其中一人穿著華貴,其餘三人拼命的擋在前面。
路見不平,以長生的性格自是不能忍,儘管金門主勸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正事要緊。但他沒有聽,持劍飛身而下。
雪清河自是不願意搭理這些事,在一旁看熱鬧。
金門主說道:
“長生這小子,不僅和當年那人長的有幾分神似,這愛管閒事的毛病如出一轍。”
李長老摸摸鬍鬚說道:
“如果有輪迴,說不定這小子就是他投胎轉世。”
金門主自是不信這些,眼光掃了一下,李長老也自感自已又胡言亂語了,將嘴巴緊緊的閉上。
長生一劍刺了過去,瞬間幾人倒地,黑衣人見狀,頓時所有人群攻過來。
長生出劍必流血,招招直擊要害,瞬間死傷一片。
金門主說道:
“長生這小子出手也太過狠辣了,這可完全不像他。”
雪清河臉上的笑容有些詭異,看著眼前的戰鬥,如欣賞一支舞蹈,如品嚐一杯美酒。
黑衣人一個不剩,全被長生殺死。
一年輕男子走了過來,溫聲細語的說道:
“在下蕭睿,多謝閣下的搭救之恩。”
長生一如既往的冷冷說道:
“順路而已,不必感謝。”說完轉身就走。
蕭睿身後的護衛,雖皆是習武之人,但這樣的屠殺,也讓他們感到膽寒。然蕭睿卻非常的冷靜,沒有表現出一絲的怯懦之色。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後,長生一行人進入帝都。
高牆聳立,城牆厚實,衛兵嚴守,來往人員均需登記,相比幽州城的開放包容,帝都則顯的肅穆刻板。
經過重重盤查,一行人總算進了城,找了一家客棧,暫行歇腳。
客棧一樓,一群年輕人穿的花花綠綠。店小二趕忙上前招呼。
“幾位公子,今日又吃些什麼?”
其中一位男子笑道:
“什麼叫又,怎麼感覺我們天天來一樣。”隨即一巴掌拍在店小二的臉上。
又一男子說道:
“羅家公子來你這破客棧是你們的榮幸,還不撿拿手的菜上。”
這行人來了客棧,周圍幾桌的客人吃都沒吃,就走了。
一會兒,只剩下角落裡的長生和雪清河在飲酒。
一棕色長袍的男子晃盪蕩的走了過來,想必是喝不少酒。
“你們倆還不走,想請我們吃飯嗎?”
雪清河託著個腦袋,眼角露出一絲冰冷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