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勤折返回桌子上，拿上自己的杯子。
我剛才跳了這麼久的舞，想要喝點水，很合理吧？
我不想喝礦泉水，去廚房的冰箱倒一杯果汁，很合理吧？
肖勤在心裡給自己打氣，昂首挺胸，不經意路過客廳，走到冰箱旁邊，給自己慢悠悠倒了一杯牛奶。
高冉也出來了，她坐在客廳，看到肖勤，熱情地朝他招了招手。
這可不是他他主動想要留下來的，是高冉讓他留下來的，這樣就不算撩撥了吧？
肖勤裝模作樣點點頭，咳嗽了一聲，走到沙發邊坐下。
“幹嘛？”他小聲詢問高冉。
“免費聽音樂會啊，要知道，曲墨度的演奏會門票可是一票難求呢。”高冉俏皮地眨眨眼。
“喔喔……”肖勤還沒有了解過音樂會的票價，到底是多少啊，會比那些流量明星的演唱會門票高嗎？
他有些好奇，小聲詢問。
高冉有些詫異，“他沒有告訴你嗎……可能是曲墨度比較低調吧，他的音樂會門票可是一票難求呢，曾經被炒到了一千美元一張。”
什麼！？
肖勤瞪大了眼睛。
一千美元……這意味著曲墨度是在國外開的演唱會咯？
在國外還能賣出這麼高的票價，肖勤有些震撼。
要知道，他連演唱會都沒有舉辦過呢，更別提出國了。
真羨慕啊。
他到底什麼時候才能舉辦一場屬於自己的演唱會呢？
可能也就白日做夢了。
肖勤苦笑了一下，專心沉浸在曲墨度的音樂中，用他的琴聲消除腦子裡紛雜的煩惱。
一曲完畢，肖勤還沉浸在震撼的餘音中。
“我今天手癢想練練琴，你們自己聊自己的就好了，可以不用管我的。”
肖勤睜開眼，與高冉面面相覷。
應當是他們剛才的竊竊私語被曲墨度給聽了去。
鋼琴家的耳朵都這麼靈敏嗎？肖勤在心裡自顧自嘀咕。
“沒事，我們免費欣賞鋼琴家的演奏，高興都還來不及呢。”高冉見肖勤沒說話，解釋了一句。
“你們這樣，搞得我壓力很大，不敢彈錯……”曲墨度無奈，頓了頓，“不過，有壓力才有動力，我很樂意你們來聽我為你們舉辦的音樂會。”
“我們可沒有錢買門票哦~”江淼淼剛被琴聲吸引出來，聽到兩人的對話，倚靠在二樓露臺，笑嘻嘻調侃。
“呵呵，能夠為三位朋友演奏，是我的榮幸。”
從頭沉默到尾的肖勤聽到曲墨度的話，他的心像是一塊鑼鼓，被不輕不重地敲了一下，迴音幾乎要震碎他的耳膜。
朋友……
曲墨度稱他為朋友。
似乎沒有什麼特別的，但不特別，對於他們倆來說，就已經彌足珍貴了。
至少曲墨度讓他看到了希望，他們還是有當朋友的可能的。
他勾起嘴角，心情莫名其妙變得飛揚起來。
曲墨度起身給三人微微鞠躬，坐下，手輕輕地擺在黑白琴鍵上，準備彈奏下一曲。
演奏到最後，小屋的大家都成了曲墨度的忠實觀眾。
他彈奏的也不一定是高雅的古典鋼琴曲，一些流行的歌曲他都會彈奏，其中就有一首他的歌。
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旋律響起，肖勤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
他料到曲墨度會彈貝多芬，彈肖邦，再不濟，也會彈奏時下最熱門的曲子，唯獨沒有料到，他會彈肖勤。
他抿緊了嘴唇。
“肖勤，你的歌哎！”江淼淼驚呼。
其他三人都有些驚訝，他們沒想到這首耳熟能詳的歌居然是肖勤的歌。
“肖勤，我媽媽很喜歡你的歌。”唐寧月語出驚人。
“呃……謝謝阿姨對我的喜歡。”肖勤拘謹回答。
“既然都伴奏了，肖勤你要不要唱一段？”高冉突然提議，又轉頭望向曲墨度，“可以嗎？”
曲墨度演奏的手頓了頓，微微頷首，“可以。”
“來一個，來一個！”江淼淼在一邊起鬨。
……
最終，大家把扭捏的肖勤推到了曲墨度身邊。
肖勤手腳都有些僵硬了。
他不是沒有接過商演，也在此過程中克服了自己當眾唱歌緊張的毛病，也不知道為什麼，今天格外地緊張。
“準備好了嗎？”曲墨度微笑望向他。
他總覺得那深沉的眼神裡有千言萬語，最終卻化為了表面的平靜。
曲墨度除了昨晚，情緒似乎一直都這麼穩定，讓人安心。
肖勤深吸了一口氣，點點頭。
下一秒，琴聲響起。
唱歌和說話不同，唱歌需要充分調動氣息，讓喉嚨在適當的時機，適當的位置進行適當頻率的震動，這就是所謂唱歌的技巧。
數著拍子，該進入了。
就是現在——
“我……”
肖勤一張口就知道糟了，作為一個專業的歌手，他居然第一個字就走音了！
好丟臉……
他捂住自己的臉，沒有再唱下去，琴聲卻沒有停止。
在第二句的時候，曲墨度自然而然地唱了出來。
他在幫自己。
肖勤從手指的縫隙偷看旁邊的人，他也正在看向自己。
“肖勤加油！”江淼淼趁間隙大吼了一聲，給肖勤加油打氣。
“加油！”另外三人也鼓勵地看向肖勤，包容他的失誤。
大家……
肖勤感動，終於鼓起勇氣放下手，向四人點點頭。
馬上要進第二段了。
他閉上眼睛，不再理會外界的繁雜。
這下終於正常了，肖勤重重鬆了口氣。
他循著鋼琴的旋律，或是高亢，或是低沉，將這首歌的後半段演繹得很好。
一曲完畢，等了很久，似乎沒有人給他鼓掌。
肖勤有些忐忑。
該不會他自我感覺良好，實際上自己唱的很糟糕吧……
他悄悄睜開一隻眼，想要看看大家都反應。
“唱得很好聽。”曲墨度望著他，把他的小動作看在眼裡，忍俊不禁。
不同於那些禮貌的微笑，曲墨度發自真心地笑起來真的很好看。
肖勤有些看呆了。
啪啪啪——
圍觀的四人響起熱烈的掌聲。
“好聽！”
“肖勤加油！”
……
大家都在善意地鼓勵，肖勤有些熱淚盈眶。
“再來一首！”江淼淼繼續慫恿。
“再來一首！再來一首！”大家也跟著起鬨。
肖勤臉上的笑容消失。
今天的感動到此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