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我送的。”
心臟彷彿跳到了嗓子眼，高天煜說話都有些磕磕絆絆了。
這時，曲墨度才將眼神駐足到高天煜的臉龐，閃爍著高天煜看不懂的情緒。
“你？”曲墨度驚訝，自言自語，“奇怪，今天也不是愚人節啊……”
高天煜有些生氣，但兩人是好兄弟，突然送代表愛情的玫瑰花，任誰都會疑惑，認為是整蠱吧？
怒火在一瞬間熄滅。
可是，他不想只當曲墨度的兄弟。
“就是我送你的。”高天煜再次著重肯定。
曲墨度呆愣了一兩秒，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卻發不出聲音，似乎失去了組織語言的能力，最終只能坐在玫瑰旁邊，擠出一個僵硬的笑容。
他難得失態。
也是，任由誰突兀地收到來自熟的不能再熟的朋友的玫瑰花，都會暫時失去理智的。
心沉了下去。
他果然是不喜歡自己的吧，所以在收到曖昧的訊號時，才會這麼不開心。
心頭有些酸酸的，一瞬間，退縮的想法在心頭縈繞，又被他掐滅，決定了的事情，就要往前衝，他可不是那樣猶猶豫豫的人。
下定決心，高天煜抬頭直直看向曲墨度，“九十九朵玫瑰，你喜歡嗎？”
曲墨度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他靜靜地回望，眸子又黑又沉，像是一個旋渦，要將人吸引進去。
“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玫瑰代表的意義？”
略微顫抖的聲音暴露了他，他並不如自己表現那般冷靜，只是高天煜滿腦子都被喜歡塞滿了，已經察覺不到他的異常。
“我知道！”高天煜激動得高聲大喊，整個店裡瞬間一靜，都往這邊看來。
他已經看不到周圍的人，眼裡只有曲墨度，只容得下曲墨度。
他想要他們近一點，再近一點。
於是，他倏然起身，三步並作兩步走到曲墨度身邊，學著求婚的樣子，顫抖著單膝跪地。
他虔誠地伸出手，握住曲墨度，又仰頭看著他。
曲墨度很帥，帥到兩人隨便在路上壓馬路，都有女孩子偷偷回頭看他，大膽一些的會走過來要微信。
這樣的男人，會是他的嗎？
鹹甜的味道止不住地鑽進鼻腔，撩撥他的意志。
怎麼辦，他緊張得快哭出來了。
在他無措的時候，曲墨度悄悄握緊了他的手。
回握的力度將他從緊張中拽了出來，像是無聲的鼓勵。
曲墨度總是這樣，做一些讓他誤會的小動作。
他不要這樣，讓這些小動作僅僅是誤會。
“墨墨，我喜歡你，不知道什麼時候起，我就喜歡上你了，等我意識到的時候，已經無法自拔了……
“想要一直能吃到你做的飯，想要你給我打輔助，想要你成為我的，不想要你跟別人結婚，
“墨墨，我們，我們在一起吧？”
他終於說出來了！
像是洄游的魚終於越過了那高聳的龍門，用盡了全身力氣，只能虛弱地大口吸氣。
腦子已經無法思考，耳朵也嗡嗡作響，他忍不住發抖，既有對曲墨度回答的擔憂，又忍不住期待——
萬一他答應了呢？
曲墨度望了望四周，不少人都直截了當地望向這邊，饒有興致地看著兩人。
女孩子眼裡閃爍著興奮的光芒，表白現場雖然很常見，但一個男人向另一個男人表白的現場，她們還是第一次見。
所有人都屏氣凝神，想要知道曲墨度的回答。
“答應他。”
一道微弱聲音從路邊傳來，曲墨度望去，是那個找他要簽名的女粉絲，此刻正激動得拿出手機拍他倆。
從手機螢幕裡看到曲墨度回頭，她作為兩人的CP粉自覺失言，不自覺捂住了嘴巴。
下一秒，鋪天蓋地的聲音淹沒了曲墨度。
“答應他！”
“答應他！”
……
聽到大家起鬨，高天煜這才按捺住心中的激動，忍不住皺眉，他沒有想到自己的告白會引起如此大的場面。
他不想曲墨度因為外界的壓力才答應自己。
“大家，請冷靜！”他提高音量，讓所有呼喊的聲音戛然而止。
深吸了一口氣，他重新望向曲墨度，“墨墨，不要理會他們的壓力，如果，如果你要拒絕，我，我也會接受最後的結果。”
不少女生都感動得捂住了嘴。
即使如今這個局面受益者是跪下的男生，他也毅然決然地控制下來，減輕喜歡之人的壓力，這樣理性又剋制的戀愛，不正是她們所追求的嗎？
沒有人再吶喊，所有人都在等待曲墨度的回答。
曲墨度沒有回答，只是粲然一笑，將人拉起來，拽進了懷裡，在他耳邊咬耳朵。
“如果你捧個冠軍回來我瞧瞧，我就答應你。”
“真的？”
“真的。”
高天煜眼神晶亮，上半年賽季已接近尾聲，他們隊伍艱難獲勝，已拿到季後賽敗者組的名次。
雖然希望渺茫，但是還有機會，衝擊那至高的冠軍！
“那你等我，我一定給你拿個冠軍回來。”
“我相信你，在這之前，先蓋個章。”
章？
什麼蓋章？
下一秒，他就知道什麼叫蓋章了。
柔軟的唇貼著他的唇，彷彿上好的果凍，軟乎乎的，很好親。
高天煜忍不住張嘴輕輕咬了一口，靈巧的舌趁勢鑽了進去，攻城掠地。
他幾乎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好甜。
好暈，快不能呼吸了。
高天煜眼前出現了煙花炸裂般的幻覺，整個人靠在曲墨度懷裡，沒了力氣。
啪啪啪——
熱烈的掌聲響起，曲墨度這才放過了高天煜，微笑著坦然接受大家的祝福。
倒是高天煜，很久才從曲墨度答應的不真實感中走出來。
“蓋了章，就不許反悔，吃飯。”
高天煜暈乎乎點頭。
坦白說，這家店的味道不算很好，但高天煜吃得很開心。
他現在幹什麼都很開心，只要是跟曲墨度一起。
CP粉將兩人的影片上傳到“離恨天”超話裡，頓時所有人都炸開了鍋。
【麻麻，我好像搞到真的了！】
【嗚嗚嗚，不是離恨天，是離愛天】
【離恨天是吧，我tm磕爆！】
……
很快，熱情的粉絲將兩人的CP名字舞上了熱搜。
高天煜還沉浸在和曲墨度貼貼中，隱秘而期待地望著他，“今晚，可以去你那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