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水不知道什麼牌子的，泛著淡淡的海鹽味道，後調是松木香，
什麼時候，曲墨度還學會噴香水了？
娘炮。
高天煜心裡蹦出這麼一個詞，突然有想起了戰隊裡的安祚，他矮矮的，瘦瘦的，小小的，也香香的，不過他跟跟曲墨度一點都不一樣……
具體哪裡不一樣，他也想不明白，總之就是不一樣。
說起安祚……
“在看什麼？”
曲墨度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把他的注意力拉了回來。
他這才發現，曲墨度已經將頭湊了過來，兩人只要一轉臉，唇就能擦到彼此的臉。
太近了。
以前習慣了還好，但是跟安祚相處久了，會尊重他的生活習慣，跟男人也刻意保持距離，所以此刻高天煜有些不自然，往旁邊挪了挪。
曲墨度面無表情跟著他挪了挪。
高天煜又挪了挪，曲墨度又跟過來。
他忍無可忍：“喂，都是成年人了，能不能有點邊界感？”
倒是曲墨度，溫潤黝黑的眸子充滿了疑惑，“咱們以前不也是這樣挨著的嗎？”
高天煜有些氣惱，“以前是以前！”
他說話聲音有些大，吸引了那邊寒暄的雙方父母，高天煜自覺語氣不好，捂住了嘴。
好在，兩人之前也愛小打小鬧，所以雙方父母也沒有在意，繼續寒暄，張羅著四個人湊齊一桌麻將。
看到四人注意力沒在自己這邊，高天煜鬆了口氣。
“天煜，我餓了。”
高天煜瞪他一眼，剛想說關他什麼事，曲墨度的肚子就適時叫了兩聲。
還真餓了，不是裝可憐。
“起晚了，爸媽忙著過來打牌，飯也不讓我吃，就過來了。”
活該。
置氣的話到嘴邊轉了個彎，又憋回了肚子裡。
高天煜起身，從冰箱裡挑挑揀揀，拿出自己從A市帶回來的蝴蝶酥，扔給曲墨度。
“噥，吃吧。”
“謝謝~”
曲墨度彎了彎眼睛，毫不客氣，開啟盒子，吃了起來。
“聽說你最近打到一級聯賽了，恭喜啊。”
曲墨度嘴裡塞滿了餅乾，說話有些含混不清，但高天煜還是聽明白了。
他原本不想理會的，但是曲墨度在誇他欸！
高天煜嘴角翹的老高，又矜持點點頭，“還行吧。”
“呵呵，”曲墨度向他靠過來，伸手揉了揉他的一頭小卷毛，“已經很棒了。”
高天煜怒目而視，“說話就說話，不要動不動摸我的頭！”
不知道摸頭長不高嗎！？
他長不高，跟曲墨度老愛摸他頭有撇不開的關係！
“知道了知道了。”曲墨度敷衍了幾句。
那一頭自然捲，由於精心的護理，乖乖耷拉在腦袋旁邊，誰看了都會忍不住想要摸一摸吧？
高天煜哼哼兩聲，也沒有真生氣，到底是沒忍住，話匣子自此開啟。
他本來就是個嘴碎的，心裡藏不住事，什麼生活瑣碎都往外倒，說著說著，又抱怨起曲墨度這麼長時間不聯絡他。
“啊，抱歉抱歉，最近在準備打單子和直播，可能沒怎麼看訊息。”
“打單子？直播？”高天煜瞪大雙眼，“你去當打手和主播了？”
曲墨度無所謂點點頭，“是啊，成績又不好，總要生活嘛，打單子也不錯，在家裡勉強能夠混的下去，呵呵。”
高天煜沉默了。
當初曲墨度意氣風發，說是想要打職業，瘋狂苦練，順便教會了不學無術的他，兩人同時獲得了GKC戰隊青訓營訓練的機會，最終只有自己成功晉級了戰隊……
看到他這副樣子，心裡有點不是滋味。
他張口，想問他，你的夢想還要實現嗎，卻又閉嘴。
經過青訓營淘汰的打擊，他肯定一蹶不振了好長時間，之前估計是療傷去了，自己在這時候問他，無異於傷口上撒鹽。
算了，自己也算他半個徒弟，曲墨度沒有實現的夢想，自己替他實現就好了。
高天煜在心裡暗自下定決心。
“明年，我一定拿個冠軍回來，給你瞧瞧。”
曲墨度又眯起眼笑了，抬手想摸摸他的頭，被他機敏地躲開，只好轉而落在他的肩膀上。
“可以，我等你的好訊息。”
四個大人在牌桌上打牌，這做飯的活計自然就落到了曲墨度身上。
過年嘛，菜不能準備得太隨意，煎的炸的蒸的煮的涼拌的熱滷的，一應俱全才算過年。
高天煜閒不住，也想來幫忙。
他現在是打職業電競的手，金貴著呢，曲墨度不敢讓這雙手傷著，否則年後回去耽誤訓練就不好了。
高天煜倒是執著，曲墨度無奈之下，安排了些擇菜的活兒給他，不傷手，還能堵住他的抱怨。
高天煜手上在動，嘴皮子也沒閒著，說起了隊裡的趣事。
“我不是玩ADC嘛，你不知道，我們隊的安祚，就是那個安安，他玩輔助神了，簡直跟我心意相通，如指臂使，我想什麼他就幹什麼……”
啪——
高天煜被這一聲突如其來的劈砍聲嚇得一抖，“你幹嘛，嚇我一跳！”
曲墨度剁骨刀深深嵌進了木質菜板上，和善地微笑。
“剁排骨啊，沒事我很好，不用管我……你們一個輔助，一個ADC，挺好的，還心意相通，簡直天作之合，要不你們在一起得了。”
他淡淡說著，又背過去，拿起菜板上的刀，狠狠砍了下去。
高天煜看到曲墨度這麼暴力，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你在說什麼，我們都是男人！”
“哦，男人跟男人，不行嗎，咱們B市腐文化不是挺流行的嘛，思想不要這麼封建，開闊一點。”
曲墨度回過頭露齒一笑，看也不看菜板又是一刀剁下去，剁得高天煜的眼皮子也狠狠跳了一下。
他總感覺曲墨度這一下，是想砍在他身上，是錯覺吧？
“莫名其妙。”高天煜在心裡默默翻了個白眼，沒有接他的話茬，趕緊轉移話題。
等曲墨度把菜都做好了，兩家大人才意猶未盡地收場，說說笑笑吃了起來。
“哎呀，小曲這孩子，做飯手藝越來越好了，我都恨不得把小曲弄到我家來，天天給我做飯！”
高媽媽讚不絕口。
高爸爸在一旁附和，“是啊是啊，可惜了，我們這兒子什麼都好，就是做飯不行，B市的男人，怎麼會不會做飯呢，怕是生了個假兒子……”
夸人就夸人，拿我做比較幹嘛？
認真乾飯的高天煜憤憤不平，雖然習慣了被拿出來比較，但心裡還是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哪有啊，我還羨慕你們那，小高真是年輕有為，年紀輕輕就年薪三十九萬了，嘖嘖，哪像我們兒子，吃飯都沒有著落呢。”
曲墨度面色不變，溫和笑了笑，贊同自家媽媽的看法，“是，我的確該向天煜看齊。”
被曲墨度當著四個大人的面反向拉踩，高天煜突然感覺有些彆扭。
明明，他自己也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