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墨？
他還是第一次聽見有人這麼稱呼曲墨度。
封欽好奇望去，一個媚眼如絲的女子，蹦蹦跳跳，栽進了曲墨度懷裡。
曲墨度也不惱，寵溺地揉了揉女子柔順的發，笑得更柔和了，順便在自己嘴裡塞了一枚藥丸。
他對這個女子不一樣。
封欽心中警鈴大作，敵視地看了女子一眼，心中百轉千回，最終得出一個結論，他可能爭不過這個女人。
他心情沉重。
“多大的人了，還撒嬌，還有，說多少次了，叫兄長。”曲墨度捏了捏她的臉，似乎手感很好的樣子。
原來是兄妹。
封欽為自己無端的妒忌感到臉紅。
“哼，都是一個時辰生的，憑什麼你是兄長？”妹妹皺了皺鼻子，眼裡波光流轉，望向封欽，有些遲疑。
“這位是……”
封欽靦腆一笑，主動介紹自己，“你好，我是封欽。”
“封欽，風情，好名字，跟你的模樣很配。”妹妹眸子微亮，跳出了曲墨度的懷抱，鄭重介紹自己。
“你好，我是曲樂蔻。”
介紹完自己，她沒等封欽回答，圍著他轉了三圈，用鼻子嗅了嗅，面色有些凝重。
“你中毒了，已經傷了根骨。”
她也會醫術？
封欽驚訝於曲樂蔻的敏銳，隨即恍然，是了，曲墨度都會醫術，身為妹妹，沒道理不會的。
“好了，別在外邊站著了，進去說。”
“好哇好哇，還沒吃晚飯吧，雖然不知道你們回來，但我做了雞蛋羹，炒青菜，紅油兔子……”
她一隻一隻掰著手指，報完菜名，轉頭對封欽一笑，風情萬種。
“封欽要試試我的廚藝嗎？”
封欽被那笑迷了眼，剛想答應，曲墨度的聲音就響起。
“你還嫌他身上的毒不夠多麼？”
啊？
封欽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曲樂蔻不是神醫嗎，為什麼曲墨度要那麼說？
他疑惑地看向曲墨度。
曲墨度嗤笑一聲，溫聲給封欽解釋，“她可是用毒的高手，那天的毒，就是她製作的。”
封欽打了個冷顫。
能夠殺人於無形的毒藥，居然是出自曲樂蔻之手，他看曲樂蔻的眼神瞬間不對勁起來。
看著曲樂蔻笑吟吟的臉，他腦海裡蹦出四個字，蛇蠍美人。
他不動聲色的離曲樂蔻遠了些。
進了空谷，封欽好奇張望。
並沒有想象中的樓閣林立，只有一座院子，孤零零地立在空地上，周圍長滿了蔬菜瓜果，因為主人精心澆灌的緣故，長勢喜人。
曲墨度將他安排到了東邊的廂房，毗鄰曲墨度的房間。
推開門，屋內有淡淡的藥香，所有的一切都十分乾淨整潔，只是被子在櫥櫃裡，需要他自己鋪上。
封欽哼哧了大半天，才勉強將被子塞進被單裡，隨後就聽見曲樂蔻喊開飯的聲音。
咕嚕嚕。
肚子叫起來了。
由於趕路，他中午幾乎沒怎麼吃東西，現在餓得慌。
顧不了手上的活計，匆匆跑向大堂。
桌上擺了兩份，一份是曲樂蔻報過的菜名，顏色鮮豔，味道也很香，讓封欽止不住口舌生津。
另一份只孤零零擺了盤清炒的野菜，十分寒酸。
這……
封欽望向那份豐盛的飯菜，嚥了口口水，“真的有毒嗎？”
“你要是不怕，可以試試看。”
曲墨度夾了一筷子自己炒的野菜，怡然自得地吃了起來。
好吧。
封欽已經不抱希望，痛苦地夾起野菜，往嘴裡送。
菜沒有想象中難吃，只是這個米是糙米，還混雜了一些剌嗓子的穀殼，難以下嚥。
在路上的時候，都是直接啃饅頭或者餅，封欽還沒有吃過這麼難吃的飯。
只是，現在他已經不是二王爺，容不得他挑剔。
匆匆填飽了肚子，封欽在不遠處的溪邊洗了個涼水澡，舒服地躺在床上。
一個月的風餐露宿，起的比雞早睡得比狗晚，終於到達了目的地，他只想先好好睡一覺。
迷迷糊糊間，他好像聽見有人在敲門，然後吱呀一聲，門被開啟了又很快關上。
一覺安穩的睡到天亮，封欽神清氣爽，看著外邊還沒有亮的天色，出門伸了個懶腰。
曲墨度還沒起，曲樂蔻倒是早早起來了，正在蹲在牆角抱著個罐子，不知道在幹嘛。
封欽好奇地湊過去，曲樂蔻看到是他，露齒一笑，“你醒啦。”
“你做什麼？”
“喂蜈蚣啊。”
曲樂蔻手自然地伸進黑洞洞的罐子裡，捉出一條肥碩的蜈蚣。
手掌長的蜈蚣在她手上爬啊爬，曲樂蔻喜滋滋地看著蜈蚣，彷彿在看什麼稀世珍寶。
封欽現在已經完全相信她是玩毒的高手了。
會下毒，自然知道如何解毒了。
他眼神晶亮，看著曲樂蔻，“曲姑娘，能冒昧問你一下，我的毒還有的治嗎？”
曲樂蔻將愛寵小心翼翼放回去，“你身上的毒我哥也沒有辦法根治，我嘛，沒準能救你一命，嘻嘻。”
封欽眼前一亮，向她作揖，“那就麻煩曲姑娘了。”
“不麻煩不麻煩，”曲樂蔻擺擺手，“錢管夠就行，今年糧食收成不好，來年糧食要漲價，我得提前備好才行。”
封欽尷尬一笑，“我沒錢。”
曲樂蔻臉上的笑容淡了些許，“沒錢？沒關係，空谷支援以物抵債。”
“我身上也沒有值錢的東西……”
被抄家之後，封欽身上已經沒有任何值錢的東西。
“資產？”
“沒有。”
“糧食？”
封欽搖搖頭。
“……”
曲樂蔻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那質問的眼神，彷彿在鞭笞封欽，你沒錢看什麼病。
“空谷不是善堂，不會免費醫病。”
封欽羞愧低頭。
“那沒辦法，只能勉強讓你賣身，做我嫂子了。”
嫂子……
“我是男子，怎能跟男子結親？”
曲樂蔻疑惑，“你是男子，不也覬覦我哥嗎？”
封欽被戳中心事，臉更紅了。
他回望曲墨度的房間，曲墨度正靜靜站在那裡，彷彿在等待他的回答。
封欽投去求助般的目光。
曲墨度沉吟了一下，“我委屈一下娶你，也不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