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程冰野差點起不來起床。
他赤裸著來到鏡子面前，渾身佈滿青紫的痕跡，特別是脖子，像是被野獸反覆標記過一般。
白皙的手指略過青紫的痕跡，看著狠，其實不痛。
程冰野知道，曲墨度是故意的。
昨晚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狠，也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爽。
程冰野都快懷疑自己有受虐傾向了，一邊唾棄自己一邊尋找著曲墨度的身影。
不在，他走了。
皺著眉，有些不滿，他拿起手機，曲墨度的訊息靜靜地躺在他們的對話方塊裡。
－今天上午十一點，時光咖啡廳見
十一點……
程冰野下意識看了眼左上角的時間，臉色猛的一變。
現在已經十點半了。
忍著身體的不適，花十分鐘收拾好自己，一邊洗漱一邊打了個車，到了地方還是晚點了。
青青不喜歡不準時的人。
程冰野知道曲墨度是故意的，他卻升不起責怪他的心思。
失笑搖了搖頭，推開咖啡廳的門，沈懷青已在座位上等待許久。
見到他，沈懷青站起來向他揮了揮手。
程冰野有些恍惚，彷彿回到了十八歲的那個夏天。
他還在咖啡廳打工，沈懷青就點一杯咖啡，在一邊默默陪著他。
為她點單的時候，她也會站起來，熱情地揮手。
只是，現在已經今非昔比了。
她的愛人不是他，他心裡也裝下了別人。
她即將為人妻，他心裡卻沒有嫉妒，有的只是淡淡的遺憾。
深吸了一口氣，程冰野到沈懷青對面坐下。
“對不起，有事來晚了。”
還沒坐下，他就看到桌上的一杯卡布奇諾。
程冰野怔愣了一下。
以前他一向不喜苦澀的咖啡，只有加糖的卡布奇諾能夠勉強入口，這些都是十八歲的事了。
而沈懷青，她點了一杯卡布奇諾。
自己對於現在的沈懷青來說，只是一個陌生人而已，她怎麼會知道一個陌生人十年前的喜好？
巧合？
亦或是……故意。
她……到底有沒有失憶？
程冰野已經混亂了。
與其憋在心裡內耗自己，不如問出來。
打定主意，程冰野望向沈懷青，她莞爾一笑。
“橙子，最近還好嗎？”
程冰野的眼神深沉了些，“你沒有失憶。”
“是啊，我沒有失憶，那天……是我裝的。”
她說得理直氣壯，沒有愧疚。
他以為她至少會愧疚她對他說了謊。
“為什麼？”
“你也知道，現在我已經有一個愛人，我們準備結婚了，我很愛他，我不想我們的婚禮橫生枝節……
“當然，這並不意味著我沒有愛過你，
“你很好，只是我們錯過了，時間已經磨滅我的愛意，抱歉。”
程冰野默然。
這算什麼，他欺騙了曲墨度，所以沈懷青欺騙他一次，一報還一報嗎？
程冰野苦笑著嘆息了一聲，“我知道了。”
他眼神飄向窗外，鵝毛般的大雪紛紛而下。
她離開的時節是個夏天，而現在，已經是隆冬時節。
一切都變了。
記憶裡的沈懷青，那個被美化，神化的沈懷青，已經不在。
現在，是對他冷漠的，喜歡上別人的沈懷青。
他也不必再揪著那些過去不放過。
程冰野的眼神又輕輕落在沈懷青身上，“不介意的話，跟我說說他吧。”
“他啊，是個粘人精……”
說起史蒂芬，沈懷青忍不住泛起甜蜜的笑。
她很愛他。
……
到了飯點，史蒂芬過來接沈懷青了。
果然是個粘人精。
笑著揮了揮手，目送兩人撐傘離開，程冰野的心輕盈許多。
笑著祝福那個溫暖過他的女孩子，似乎也不錯。
有雪飄到他纖長的睫毛上，程冰野收回目光，眨眨眼，緊了緊圍巾，朝兩人離開的方向轉過身去。
街角，有一道挺拔的身影撐著傘，站在雪中等他。
程冰野裂開一個大大的笑容，快步衝了過去，撲進了曲墨度的懷抱。
冷香鑽進鼻孔，安撫了他的心。
程冰野蹭了蹭曲墨度的臉，他的臉好冷，程冰野拿出縮在袖子裡的手，捂住他的臉。
“等很久了嗎？”
“沒有，恰好路過。”
嘴真硬。
程冰野在他唇畔輕輕啄了一口。
“這下好啦，我的心就只剩你一個人住了。”
程冰野看到曲墨度拉著臉，極力壓抑想要翹起的唇角，“哦，那關我什麼事。”
還在生氣，看來還得哄一鬨。
“嗯，所以你要做好準備，以後我就要開始追你了。”
曲墨度抿著嘴沒有說話。
他不相信，程冰野會如此快拋棄唸了十多年的人。
沒關係，時間會證明一切。
“……好冷，走了。”曲墨度轉過身去，走了兩步，見程冰野沒有跟上來，皺著眉回頭。
“幹嘛？”
“你在前面走，我追你。”
“……有病，快走。”
程冰野眉開眼笑，小跑兩步，挽著曲墨度一步一步走向遠方。
“回我家？”
“不去。”
“那你住哪？”
“你管不著。”
“去喬明旭那裡？”
“哼。”
曲墨度給了程冰野一個意味不明的鼻音。
“回我家吧，我給你做飯，我還能暖床，解決你的需求……”
程冰野掰著手指細數自己的優點，說到最後一個的時候，被曲墨度給捂住了嘴。
“這在外邊呢。”
“嗯，所以回我家？”程冰野笑眯眯，伸出舌頭曖昧地舔了舔曲墨度的手指。
曲墨度不自在收回手，沒有說話。
“你不說話我就當預設咯？”
……
回了酒店，拿起所有行李塞進車裡，回家。
身上痕跡太重，程冰野讓經紀人推了好幾個品牌活動，專心在家待著。
快要過年了，任務不算多，所以推的還算輕鬆，只有一些實在推不掉的活動，程冰野也是匆匆參加，能夠當天回家，絕對不拖到第二天。
程冰野收到一個大型晚會的邀約，他想也不想，推掉了。
“為什麼？”
曲墨度疑惑不解。
程冰野輕佻摸了摸曲墨度的臉，“以前進演藝圈是為了青青的夢想，現在……我只想跟你待在一起。”
“……你知道嗎，網上有一個詞，形容你很合適。”
“什麼詞？”
“戀愛腦。”
“嗯，所以你也承認我喜歡你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