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天黑的早，曲墨度貼心地將燈開啟。
桌上，一葷一素兩個菜，顏色鮮豔，看著就讓人食指大動。
坐在飯桌邊，曲墨度吞了口口水，看得眼睛都直了。
“吃吧，都是家常菜，廚藝不精，別嫌棄。”
程冰野先給曲墨度夾了一筷子酸湯牛柳。
“謝謝。”
曲墨度用筷子將牛柳夾起，送入口中。
滑嫩的感覺，酸辣的滋味，還有牛肉的鮮香，曲墨度瞪大了雙眼。
他給程冰野豎了一個大拇指，迫不及待地就著剩下的菜吃了一大口米飯，等吃飽了，才放下碗筷，躺在靠背上，不顧形象地打了個飽嗝。
“自從離開家，就再也沒有吃到過這麼好吃的飯了。”
程冰野眉眼彎彎，注視著他的臉，“你喜歡就好。”
他將碗筷收攏，準備收拾衛生。
“唉唉，你放著我來就好，吃你的，住你的，還讓你洗碗，多不好意思……”
曲墨度臉又紅了，連忙搶過程冰野手裡的碗，自告奮勇。
程冰野順勢放手，指尖不經意地觸碰到曲墨度的手背，細膩又順滑。
依靠在廚房門口，看著曲墨度笨拙地忙前忙後。
家裡有洗碗機，他只需要放進去，一摁，機器就能自動洗碗。
看著曲墨度的側顏，程冰野有些出神。
好像，連側顏都很像。
要是沈懷青的話，肯定也會這麼笨吧。
叮——
手機的訊息提示音打亂了他的思緒。
程冰野拿出手機，原來是《臨江仙》劇組訊息群裡發來的訊息。
劇本圍讀的時間定下來了，就在後天。
他這才記起，之前等價交換的時候，為了將楊秦予塞進劇組，他接了一個古裝劇。
想到楊秦予，程冰野眨了眨眼。
既然用利益捆綁不了他人，那他不介意當個感情騙子。
“曲導演。”
曲墨度回頭羞澀一笑，“叫我曲墨度就好。”
“曲墨度，在拍《雙生花》前，我需要先進組一個戲。”
“啊，沒關係，隨便你，反正……我現在還沒有找到投資人，所以沒錢搭建班子。”說完這個，曲墨度羞愧的低下了頭。
程冰野輕笑一聲，轉身去洗澡。
他現在身上一股子油煙味，有些受不了自己。
洗完澡，腰間草草圍了一條浴巾，擦著頭髮半裸著走出來，看到曲墨度跟個小學生似的，端端正正坐在那裡，連手機都不敢玩。
聽見聲響，他轉頭過來，看到擦頭髮的程冰野，視線下移，彷彿被燙到了一般，趕緊轉過頭去，又急又惱，“你，你怎麼不穿衣服。”
程冰野眨眨眼，“啊，抱歉，我習慣了……我們兩個大男人，你應該不介意的吧？”
“我當然介意！”他聲調都高了幾分。
看到那人耳垂紅得滴血，程冰野決定不再逗他，“好吧，那我以後記得穿衣服。”
轉身換了件衣服，又把頭髮吹得半乾，程冰野走了出來。
曲墨度看得呆了呆，“不愧是婦女殺手，連素顏都這麼好看。”
程冰野不置可否，看了看外邊的天，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外邊閃爍的霓虹距離他們十分遙遠。
這個地方是郊區，周圍沒什麼房子，十分幽靜。
程冰野坐在曲墨度身邊約摸一個身位處，不算親密，也談不上疏遠。
“難得休息，想看電影了，要一起看嗎？”
“好啊。”
兩人窩在一起，關了燈，放了部經典電影看。
《東邪西毒》
曲墨度不太感冒，看著昏昏欲睡，小腦袋一點一點的，在投影的熒光下，顯得有些可愛。
他果然睡著了，跌進了一個柔軟的懷抱。
程冰野調整了一下姿勢，讓曲墨度睡的更舒服一些。
桂花的香氣縈繞，他的心思也不在電影上了。
斂著眉，低頭看著懷中的人。
彎刀般的眉，纖長的睫毛，挺翹的鼻，水潤的唇。
昏暗的熒光映照下，他的美不減分毫。
只可惜，他沒有一個女孩子該有的柔軟。
抱在懷裡，他才摸到，眼下這個跟他同齡的男人，寬大衣服下掩藏的肌肉。
程冰野摸了摸，有些不確定，到了床上，自己是上面那個還是下面那個。
要是下面那個……那就跟他原先的想法背道而馳了。
程冰野有些牙疼。
算了，現在想這麼多也無濟於事。
電影放到一半，乒乒乓乓的打鬥聲將曲墨度吵醒。
他嘟著嘴揉了揉眼睛，半夢半醒的樣子很誘人。
“困了就去睡吧，客臥沒有鋪床，你跟我睡主臥。”
“喔……”曲墨度點了點頭。
一秒，兩秒。
他反應過來，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眼。
他這才意識到兩人距離有些近了，連忙想要拉開距離。
程冰野正摟著他的腰，猝不及防被帶倒，整個人壓在了曲墨度身上。
砰砰砰——
這不是程冰野的，這是曲墨度的。
隔著薄薄的衣料，程冰野能夠感受到曲墨度有力而快速的心跳。
他的臉頰散發出陣陣熱氣，眼睛因為激動而淚光盈盈，散發出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破碎的美麗。
好想，把他弄碎。
熱氣氤氳，程冰野整顆心也變得迷迷濛濛。
想要把身下這個人佔為己有。
早在電梯的時候，他就想了。
程冰野輕輕撫上了那熟悉的眉眼，一路向下，掠過鼻尖，又掠過角，停留在他喉結上。
指尖劃過細微的癢意，讓曲墨度喉結動了動。
咕咚。
程冰野能聽見自己吞嚥口水的聲音。
然後，他什麼也聽不見了。
他只看見那雙唇微微張開，像是盛秋才綻放的花瓣，將閉未閉，羞答答地吸引別人採擷。
毫不猶豫，程冰野銜住了那雙唇。
好甜。
跟想象中一樣甜。
主人微微張開了嘴，更方便他攻城略地。
桂花的香氣縈繞，他的舌頭比上好的奶油還要柔軟甜蜜。
男人笨拙地拒絕他。
他不是沒有接吻過，甚至可以稱得上是技術精湛，因為拍戲的時候會用得上。
所以，他清楚地知道，初學者的反應。
這是他的初吻。
程冰野模糊地想著，更加肆意的掠奪起來。
“唔……”
曲墨度憑藉他驚人的力氣，將人推開了，坐在了沙發最遠端。
呼哧，呼哧。
理智回籠，空氣中只剩下兩人輕浮的喘息。
還是程冰野開口打破了沉默，有些懊惱，“對不起，你太漂亮，我一時昏了頭。”
又沉默了一會兒，曲墨度一字一句認真道，“程影帝，我雖然是同性戀，但我不是隨便的人。”
電影還未放完，有光在曲墨度的眼裡跳躍。
那直白又認真的眼神，真想把人摁在身下，再親一頓。
心裡想著其他，掩飾住身下的異樣，程冰野發揮了他影帝的演技，深情地看著曲墨度。
“我不是想隨便玩玩，我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