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墨度皺眉。
他轉頭望去，一個頭發染的五顏六色，桀驁不馴的男人吊兒郎當走了過來。
“是你？你怎麼在這？”
曲墨度臉色變得不好看。
陳星佑打量著眼前這個充滿了叛逆氣息的男人，他敏銳察覺到，這個男人看曲墨度的眼神不太對勁。
頓時，他警鈴大作，警惕地看著前面的男人。
“我怎麼不能在這裡？”男人在桌子旁站定，冷笑了一聲，眼神陡然轉到陳星佑身上。
他挑了挑眉，“這就是你新勾搭的小白臉嗎？長得也不怎麼樣嘛。”
男人還想湊近些，挑陳星佑的刺，被曲墨度一把按住。
“李涵睿，我們已經分手了，我跟誰在一起跟你沒關係。”
分手？
陳星佑心底一沉，曲墨度的意思是，他們曾經有過一段，是嗎？
想到曲墨度被眼前這個男人動手動腳過，心裡就不舒服。
眼前的男人更面目可憎了。
他用充滿敵意的目光審視李涵睿。
李涵睿瞳孔一縮，心中一痛，嘴角抽搐，“曲墨度，我還以為咱倆還有可能呢，還在等著你回心轉意，沒想到是我自作多情了。”
曲墨度皺眉，開口有些冷淡，“我們倆撞號了，不合適，算了吧。”
“就因為這個？我……我改，我做下面那個，可以嗎？”
“……”陳星佑拳頭不自覺握緊了。
他們有舊情，甚至這個叫李涵睿的男人還願意放下身段，陳星佑害怕他答應。
曲墨度沒有猶豫，搖了搖頭，“李涵睿，有些事情，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頓時，李涵睿的眼眶就紅了，他死死盯著陳星佑，眼裡迸發出仇恨的光芒。
“是他，對不對？！”
咚咚咚。
陳星佑望著曲墨度，手指無意識地捏得更緊了，指甲泛著青，像是要把自己的手捏碎一般。
他害怕曲墨度說不是。
飛快看了一眼，又很快別開，曲墨度不敢直視陳星佑的眼。
但他的回答很堅定。
“是他。”
“沒有他，你會不會跟我在一起？”
李涵睿望向陳星佑的眼神一瞬間變得又陰又狠。
“不會，”說完，曲墨度頓了頓，眼神比他還要冷漠，還要狠，“我勸你別做傻事，不要動陳星佑一根汗毛，否則，我饒不了你。”
“走吧，下次見面，我們就是陌生人。”
李涵睿突然被他的眼神鎮住，瞪了陳星佑一眼，立馬被曲墨度擋住。
在曲墨度可怕的眼神下，他悻悻離開。
回過頭，曲墨度又是那副可愛嬌俏的樣子。
坐回椅子上，他抱歉地對著陳星佑笑笑。
“對不起，沒有嚇著你吧。”
陳星佑搖了搖頭。
前男友的出現，讓他有了危機感。
一想到以後曲墨度會交往其它男人，他心中就抑鬱了一股氣，不上不下，堵的發慌。
不行，得把曲墨度變成他的才好。
於是，陳星佑望著曲墨度的眼睛，明知故問，“為什麼是我？”
“啊……就……”
曲墨度臉紅透了，眼神有些閃爍，變得扭捏起來，彷彿剛才跟別人放狠話的那個男人不是他。
“就……喜歡你啊。”
曲墨度飛速說出喜歡兩個字，眼神都不敢望向陳星佑的方向，只一個勁地低頭吃蛋糕。
他這是害羞了。
喜歡啊。
曲墨度說出這兩個字時，陳星佑心稍微動了一下。
原來他喜歡我。
那麼，曲墨度一切反常的行為都有了解釋——
兩人明明在學校都不熟，他還每天抄了筆記，借給他，陪他去動物園散心。
我喜歡他嗎？
陳星佑的眸子劃過一瞬間的茫然。
很快，他眼神堅定起來，如果喜歡能夠讓曲墨度一直陪在他身邊的話，那他就喜歡吧。
“我接受你的喜歡。”
“什麼？”曲墨度猛然抬頭，眼裡有驚喜閃過，他仍不可置信，彷彿懷疑自己耳朵聽錯了。
“我說，我接受你的喜歡。”陳星佑認真地重複了一遍。
看著他的眼神，曲墨度眼裡閃過了一些晦暗不明的東西。
“所以……”
陳星佑替他將剩下的話補充完整。
“所以我們是交往了。”
曲墨度的嘴角緩緩咧開，他輕咳一聲，坐到了陳星佑身邊，悄悄牽住了他的手。
手心傳過來的溫度安定了陳星佑的心。
“那麼，男朋友，畢業後，我們華清見。”
華清見。
吃完甜點，曲墨度牽著陳星佑的手逛了逛。
曲墨度小心翼翼地牽著陳星佑，儘量往人少的地方走。
倒不是害怕被人看見，主要是考慮陳星佑的病情，讓他慢慢適應人多的地方。
兩個大男人手牽手在街上逛，顯得有些異樣，收穫了不少或是詫異或是厭惡的目光。
然而今天註定不平凡。
“曲墨度？”
正興致勃勃逛街的吳景秋看到手牽手的兩人，快步走了過來，周北臣拎著大包小包緊隨其後。
曲墨度用力揮手，打了聲招呼。
“上午好啊，景秋。”
吳景秋沒有忘記現在的陳星佑不喜別人靠近，站在兩米開外，望著兩人緊握在一起的雙手。
“上午好……你們這是？”
她曖昧地盯著兩人的手，擠眉弄眼，看著曲墨度。
曲墨度十分坦然，炫耀一般揚起手，得意洋洋，“就是你看到那樣。”
“好哇，你們，夠快的嘛。”
“哈哈，過獎過獎……你是來逛街嗎？”
“嗯嗯，我是來逛街的，看你們甜蜜的樣子，就不打擾啦，周北臣我們走。”
吳景秋揮了揮手，在前邊走著。
周北臣應了一聲，看到陳星佑還想說些什麼，見他撇過頭去不願交談的樣子，識趣地閉嘴，向曲墨度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默默跟了上去。
走了幾步，吳景秋回過頭，看著陳星佑，眼裡有細碎的淚光閃現。
這次，她真的要放手了。
周北臣看著她現在這副樣子，知道她心裡不好受，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他。
“對不起。”他拿出紙巾，遞給吳景秋。
吳景秋瞪了他一眼，沒有接過，“幹嘛，我才沒有哭。”
“嗯，遞給你擦汗。”
“……”吳景秋無語。
穿兩件衣服的天氣，沒走幾步，怎麼可能出汗呢。
不過還是受用地拿過來了。
周北臣是真的變了，變得沉穩可靠起來。
但僅僅這樣是不夠的。
“要是陳星佑能夠原諒你，我就不計較了。”
周北臣定定看著她，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