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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出宮

“我只是跟方遊交代了一下,讓他觀察呂偉步,如有異動飛鴿傳書與我,這是信書。”

曲墨度將拇指大小的信書展開給他看,上邊明確而清晰地寫了“呂已背叛”四個字,時靈均震撼。

他沒有想到,平時表現的平平無奇的曲墨度,居然能有如此細膩的佈置。

“有這麼吃驚嗎,”曲墨度笑著解釋,“我身為皇上,父皇從小教我帝王之術,我會一點權謀,應該不至於讓人驚訝吧?”

時靈均木然搖搖頭,這樣的曲墨度讓他有點陌生,“所以,你所謂的愛我也是為了奪權,才靠近我,是嗎?”

曲墨度搖搖頭。

“我心悅你,甚至不惜以情蠱這種方式將你綁在我身邊,只是因為我心悅你,僅此而已。”

他向時靈均迫近,時靈均後退半步,掙扎徒然,後落入一個陌生又熟悉的懷抱,曲墨度悶然,“那時墨溪跟你表白,我有了危機感,我不想你被她吸引,不要你變成我的妹夫,所以只能委屈你,變成我的夫人了。”

“你……好自私啊。”

“嗯,我太自私了,心眼太小,所以心裡只裝的下你。”

時靈均臉紅,這人真是無時無刻不在撩撥他……不過他喜歡這樣直白又熱烈的愛意。

“你……心裡有我的位置嗎?”曲墨度捧著他的臉,眼神深情。

“……我不知道。”時靈均微微撇過臉去,不看曲墨度的眼神,“情蠱影響我頗多。”

一句話,讓曲墨度的動作停頓下來,捧著他臉的手力氣漸漸失去,最終無力垂下,他自嘲一笑,“也是,你也不想被情蠱控制吧……對不起,待去了江南,我就讓白妙楚將蠱蟲取出來罷。”

蠱蟲能被取出?時靈均心神定了定,刻意忽略曲墨度臉上難過的神情,點點頭,“如此,最好。”

那天的談話不歡而散。

曲墨度依舊還是哪個懶散皇帝,可時靈均已不敢小瞧於他。

三日後,呂偉步帶上呂家精銳和二十萬大軍將皇城圍得水洩不通,五萬禁衛軍拼死抵抗,還是任由呂家軍攻破了城門,皇宮頓時混亂不堪。

曲墨度留下一道聖旨,一把點燃御書房,換上呂家軍的服飾,帶上時靈均揚長而去。

他最後留下的那道聖旨是罪己詔,目的是交代遺言,並冊封曲墨溪為新任皇帝。

世人無論相信與否,呂偉步都只需要一個結果,那就是曲墨度和時靈均死,現在他達到了讓天下人認為這就是事實,至於真相怎麼樣,還重要嗎?

聖旨寫的有些詭異,曲墨溪是太后親生女兒,而太后又是這場宮變的主要發起者……嘶,前皇帝這是死了也要離間別人母女二人呀。

不過,京城的是是非非早已與二人無關,時靈均不時擔心朝堂離了他到底該怎麼辦,可是,事實上世界沒有了誰都一樣運轉,是他多慮了。

鬱郁了一陣子,看到沿途的風景,時靈均也走了出來,既然如此,下半生他要過自己心目中的閒雲野鶴般的生活。

兩人晚春出發,遊山玩水倒也還算快活,再到江南與白、時二人匯合,已是暮秋時節。

兩人在江南一個煙雨朦朧的小鎮定居,吳儂軟語,魚米之鄉,果然讓人流連忘返。

“你確定要將情蠱拔出?”白妙楚詫異,曲墨度費盡心思將情蠱種在時靈均體內,居然捨得將其拔出來,倒是怪事。

“確定。”曲墨度重重點頭。

“想要拔除情蠱,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難,只是需要將母蠱從你心臟中挖出來,再將母蠱以特殊的手法煉製,讓他吃下去,即可。”

挖心……豈不是命都要丟掉?

“呵呵,我還想多活幾年,看看靈均兒孫滿堂呢。”曲墨度微笑。

時靈均心中一跳,他就這麼確定,自己對他的一切包容都是因為情蠱嗎?一時間,他心裡說不出的悶。

白妙楚攤攤手,“那就沒有辦法了,小女子才疏學淺,就只知道這麼一個法子。”

“你不是說我身體裡的蠱因為我中毒變異了嗎?我感覺母蠱不僅與你聯絡斷掉了,與我的聯絡也不十分強烈,似乎是……嫌棄我這副身體,再給我下一次毒吧,沒準能夠將母蠱逼出來。”

“哦?”白妙楚饒有興致,“那要是逼不出來呢?”

“那你可以將母蠱取出來,煉製子蠱解藥。”

白妙楚豎了個大拇指,對自己都那麼狠,是個絕世狠人。

時靈均心中更不舒服了,可是曲墨度這麼做都是為了解蠱,當初蠱蟲明明是他種下的,現在由他付出代價解除,也是應該的,不受曲墨度的控制,自己應該高興才對,可為什麼……心會這麼不安?

也許是因為情蠱的緣故也說不定。

他眼神茫然,對於曲墨度的提議沒有否認。

說幹就幹,對於下毒,白妙楚可是行家,當晚,她上山採藥歸來,就給曲墨度羅列了十餘種不同的慘烈死法。

曲墨度沒有選,而是笑著偏頭問站在一旁的時靈均,“你想我怎麼死?”

時靈均:……

“隨便。”

他丟下這麼一句話,匆匆離開。

待他整理好情緒再進去,白妙楚已不見蹤影,曲墨度已經閉眼安詳地躺在床上,不知生死。

時靈均一怔,藥效這麼快嗎?

房內此刻已空無一人,他現下才有機會仔細觀察曲墨度的眉眼。

濃烈的眉斜飛入鬢,眉頭微蹙,雙眼緊閉,纖長的睫毛亂顫,額頭有冷汗浸出,似乎在忍受極大的痛苦。

一瞬間,他的心彷彿也被攥緊。

他忍不住走到曲墨度身旁,拿出自己的手帕,將他頭上細密的汗珠擦去。

他的汗十分冷,面板也驚人的涼,彷彿已死去。這一刻,他才意識到,曲墨度真的有可能會離他而去。

一想到剛才曲墨度那笑著的眼神,心緒頓時翻湧起來,一股濃烈的後悔佔據了他的心臟。

他應該阻止他的,他想要他活著。

恰巧這時,白妙楚拿了開膛破肚的刀進來,就看著時靈均坐在床榻旁邊,握著曲墨度的手。

見到她時靈均回頭怔然問她,“這個毒有解藥嗎?”

白妙楚搖搖頭,“他選的是我不會解的烈毒。”

時靈均的心頓時如墜冰窖,“那,他的命有幾成把握能夠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