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大理寺。
今天的大理寺熱鬧非凡,無論是國師派的還是皇上派的,亦或是中立派的,都對這場對國師的審判異常關心,因為國師的安危直接關係到瞭如今京城格局的變化。
眾人議論紛紛,議論的焦點都在時靈均身上,紛紛猜測國師這次會不會栽在將軍手裡。
皇帝派的人信心滿滿,國師從一開始就被關在了宮中,任憑他手眼通天也不能阻止鎮國大將軍對他的調查,畢竟人不在宮外,一些骯髒的事情不能第一時間處理掉,這就給了將軍機會,現在就他們內部所知道的事情,林林總總,加起來已經夠判國師死刑了,所以他們才這麼興奮。
國師派的這邊基本上愁雲慘淡,國師已數日未見,府內的事情早已堆積如山,又被鄭國大將軍領了太后的命令查抄了幾次,他們領軍人物的家居然都能被查抄,世界上光明磊落的人還是少,就連他們自己也不能確定自己完全是一個沒有任何把柄的聖人。推己及人,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必定已被鎮國大將軍掌握在了手裡。
事實上,折騰半個月,這邊的人心早已動搖,已經有不少人見事不妙,見風使舵偷偷投靠了皇帝派……現在不也不能說是皇帝派了,因為皇帝不上朝,太后雖然沒有名義上的議政權,卻能夠截斷他們上書皇帝和國師的權力,他們的書基本上不能傳到宮裡的國師手上,太后實際上全權把持朝政。
雖然他們也試過用很多辦法奔走,嘗試聯絡到國師,可是國師似乎沒有聯絡他們的打算,不知道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情況對於他們這邊十分不妙。
許多人這才意識到,這天下,終究是曲家的天下。
鎮國大將軍坐在上位,右邊是旁聽的太后,皇上也想過來,只不過太后用他身體不適需要養傷的原因搪塞了過去,勒令他在宮裡養傷。
啪。
驚堂木重重的拍在桌子上,對於國師的審判終於拉開了帷幕。
國師派和皇帝……哦不,太后派的戰爭,一觸即發。
大廳裡的眾人都安靜了,豎著耳朵聽這場審判,生怕錯了一個字。
呂偉步滿意的看著安靜下來的公堂,笑著點了點頭。
旁邊的師爺會意,清了清嗓子,用中氣十足的聲音宣佈:
“今日有府有皇上遇刺一案,奉聖諭三司會審,主審乃振國大將軍呂偉步呂大人,還有陪同審判的太后娘娘。”
提起太后娘娘,眾人打心底裡敬畏,待太后露面,紛紛跪拜。
“太后千歲千歲千千歲!”
太后點點頭,面上沒有露出什麼表情,要是能夠將千歲改為萬歲,她也許會更高興。
“眾愛卿平身,今日我只是來旁聽,一切決斷,理應按照我大坤王朝律例審判。”
眾人又是一陣吹捧,經過一刻鐘後,終於進入了正題。
“傳……時靈均!”
時靈均被帶了上來,他貴為國師,又是攝政王,可以不用跪堂上之人,可是免不了要跪一跪太后。
行過一番禮後,這才進入了正題。
“國師,皇上遇刺一事,我在你府中搜到諸多證物,都指向你趁皇帝不備,派人襲殺他,並且為了洗脫自己的罪名,玩了個燈下黑,甚至殺人滅口,幸好我查明瞭刺客的身份,在你們毀屍滅跡之前對刺客驗明,為毒殺!來人,傳仵作!”
那天,鎮國大將軍大搖大擺,帶人去,所有人都暗中關注到了,仵作的驗屍也是在眾目睽睽之下進行的。
年邁的仵作被帶了上來,“大人,小人驗屍結果,現場那人臉色發黑,以銀針探喉銀針變黑,可見他是中劇毒而死,現場還有一些證物。”
“來人,傳證物!”
兩名大理寺的官兵將時靈均府裡搜到的東西都抖落了出來。
一把淬了毒的匕首,一身黑麵和夜行衣,還有國師府的信物。
證物一出,全場譁然,太后派的對這個結果彈冠相慶,國師派的卻面如死灰。
之前,眾人沒有看到,只是隱隱約約知道了一些訊息,此時再看,人證物證確鑿,勝利的天秤迅速偏向了太后一脈。
大將軍和太后對視一眼,相視一笑,似乎很滿意現在這個結果,對這個結果勝券在握。
輕咳一聲,大將軍俯視堂下站得筆直的時靈均,“時靈均,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時靈均微微一笑,不緊不慢道,“大人,你仔細看看,你手裡拿的那個時家信物,是一個仿品。”
仿品?
“你說這話,可有證據?”
時靈均不緊不慢掏出了自己身上彆著的時家腰牌,上面赫然寫著一個“時”字,“大人不妨對比一下。”
鎮國大將軍拿起來一看,不對比不知道,一對比嚇一跳,這假牌子上寫的分明是一個“肘”字,若無真品對照,他也看不出來這是一個贗品。
平素時靈均批摺子的時候,會在末尾拓印上這個字,這個字所有人都看過,所以無法造假。
原本失去希望的國師派,見事情迎來了轉機,紛紛喜極而泣。
證據確鑿,眾目睽睽之下,他也不能顛倒黑白。鎮國大將軍陰沉著臉色,點了點頭,“看來是我錯怪國師了。”
“大人,此事必定是有人陷害我,恰巧,我前些天派人在刺客附近蹲守,抓到一個可疑人員……不介意我派人帶上來當場對峙吧?”
心裡有不祥的預感,不過國師派也在看著,對於時靈均呈上來的人證物證,他必須予以重視。
呂偉步面色黑如鍋底,不情不願點頭,時靈均頓時乘勝追擊,“來人,傳呂勝。”
姓呂?鎮國大將軍的心沉到了谷底。
呂勝被帶到堂上,不知是哪個偏門旁支,總之呂偉步對這個人有幾分印象,似乎還被記載到了族譜裡。
呂勝被帶到堂上後,太后的臉色很不好看,她搞不明白,明明證據確鑿,卻被人反將了一軍。
呂勝素來膽小,此刻被傳上堂,心裡更加虛了,被國師,太后和鎮國大將軍注視,他冷汗如雨下。
“呂勝,我且問你,刺客是誰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