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計劃趕不上變化。就在蘇益清以為一切盡在掌握之時,她發現自已的雙腿竟在關鍵時刻“罷工”了——腿麻得如同千萬只螞蟻在啃噬,讓她瞬間失去了平衡。非但沒有將姜錯扶起,反而因為這一突如其來的變故,自已也重重地跪倒在了姜錯身旁,為了避免直接壓到對方,她急中生智,用手肘艱難地支撐起身體,這一幕,簡直比任何滑稽劇還要尷尬萬分。
此刻的器材室,昏暗而寂靜,僅有一束微弱的光線穿透縫隙,照亮了這對“難兄難妹”的身影。蘇益清藉著這縷光,仔細端詳著姜錯的臉龐,平日裡那張清冷如玉、白皙透亮的臉頰,此刻卻如同熟透的蘋果,紅彤彤一片,散發著誘人的光澤。這份意外的嬌羞,讓蘇益清心中不禁湧起一股莫名的暖流,原來,即便是最冷酷的冰山美人,也有她溫柔可愛的一面。
“看來,下次得找個更穩妥的法子對付你了,我的祖祖宗。” 蘇益清在心中默默發誓,嘴角卻不由自主地勾起了一抹溫柔的笑容。在一片被夕陽餘暉染紅的夢境中,蘇益清那雙曾如北極冰川般冷冽的眼眸,此刻竟像被晨曦中的露珠溫柔擁抱,閃爍著朦朧而溼潤的光芒。她的鳳眸半合,宛如兩彎被細雨輕拂的月牙,眼角的淚痣如同點墨,不經意間勾勒出一抹不可言喻的妖嬈與柔弱,讓人心生憐惜。
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得幾乎能聽見對方心跳的迴響,蘇益清因重力輕垂的一縷青絲,悄然滑落,輕拂過姜錯的臉頰,帶來一陣細膩的瘙癢,如同春日裡不經意間飄落的桃花瓣,引得姜錯眉頭微蹙,欲伸手拂去這不速之客,卻又似被這股莫名的親密所束縛,動作間帶了幾分猶豫與不滿。
蘇益清內心掙扎,試圖從這突如其來的尷尬氛圍中抽身,卻發現此時的姜錯早已不再是那個冷靜自持的模樣。她彷彿置身於另一個世界,所有的規矩與束縛都被遺忘在風中,只留下最純粹的自我,即便舉止間偶有失態,也全然不顧,只因這尷尬的舞臺上,唯一的主角只有她一人。
而蘇益清的雙腿,卻像是被無形的枷鎖緊緊束縛,麻木感如潮水般湧來,剝奪了她站立的力量。她心中暗歎,早知如此,便不該任由時間流逝,讓這雙腿陷入如此窘境。罪魁禍首?自然少不了那個緊緊纏繞著她,彷彿要將她融入自已世界的姜錯——她哪裡是什麼小奶貓,分明是位佔有慾極強的守護者,用她獨有的方式,宣告著主權。
就在這緊要關頭,腦海中那個自稱為“廢物系統”的聲音不合時宜地響起,帶著一絲戲謔與緊迫:“宿主,倒計時僅剩五分鐘,是時候採取行動了。我已為您啟用秘密武器,只需一通電話,即可召喚救援。”蘇益清聞言,心中雖有萬般不願,卻也只能咬緊牙關,用盡全身力氣,猶如破土而出的嫩芽,奮力掙扎,試圖擺脫這尷尬的束縛。
然而,她的掙扎非但沒有緩解局勢,反而因那縷頑固不化的髮絲,讓姜錯的忍耐達到了極限。幾次試圖伸手解決,卻都被蘇益清以微妙的姿態化解。終於,姜錯失去了耐心,一個不經意的推搡,讓本就搖搖欲墜的蘇益清失去了平衡,整個人如同落葉歸根般,軟綿綿地倒進了姜錯的懷抱,一頭長髮如瀑布般傾瀉而下,徹底覆蓋了姜錯的臉龐,兩人之間的空氣彷彿凝固,只留下彼此粗重的呼吸聲,以及那份不言而喻的複雜情感。在那電光火石的一瞬,蘇益清彷彿被時間輕輕一推,不再是簡單的墜落,而是一場精心編排的慢動作舞蹈,她以一種不可思議的優雅與決絕,宛如被月光牽引的羽毛,緩緩而堅定地“飄”向了姜錯。
空氣中瀰漫著一種微妙的張力,彷彿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生怕驚擾了這場突如其來的親密接觸。蘇益清的心中卻翻騰著無聲的誓言:若將來姜錯的記憶之門輕輕開啟,哪怕只有一縷光線透出,她都要讓姜錯看見,她——蘇益清,絕非那趁虛而入的角色。然而,命運似乎總愛在最不經意的時刻,以它獨有的方式展現幽默與戲劇性。就在蘇益清即將以一種“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姿態輕輕著陸時,時間彷彿凝固,隨後又猛然加速,兩人的唇,以一種幾乎可以聽見心跳同步聲的節奏,不偏不倚地“觸碰”在了一起。那一刻,蘇益清腦海中的偶像劇橋段瞬間瓦解,那些被鏡頭美化、音樂渲染的浪漫場景,在這一刻顯得如此蒼白無力。原來,真正的情感碰撞,遠比任何編劇筆下的情節都要來得更加直接、更加震撼人心。她意識到,那些所謂的“偶像劇定律”,在真愛面前,不過是浮光掠影,不及這一刻真實觸感的萬分之一。姜錯的唇,柔軟而略帶涼意,就像是初夏清晨的第一縷微風,輕輕拂過心田,喚醒了沉睡的情感。蘇益清的心中湧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情愫,那是對命運之手的感激,也是對這段不期而遇緣分的珍視。她知道,無論未來如何,這一刻的“誤會”,將會成為他們故事中最不可磨滅的章節。在那片被月光輕撫的校園角落,一場不期而遇的“唯美”戲劇悄然上演,卻帶著一絲微妙的疼痛與荒誕。空氣中瀰漫的,不僅僅是夜風帶來的涼意,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血腥芬芳,如同夏日末了時,最後一朵玫瑰凋零的哀歌。
姜錯,這位平日裡冷靜自持的少年,此刻卻化身為一隻探索未知世界的好奇貓咪。當那絲不易察覺的鐵鏽味在舌尖綻放,他非但沒有退卻,反而像是發現了新奇玩意,輕輕咂吧著嘴,舌尖不自覺地再次滑過那受傷的唇瓣,彷彿在品嚐著青春獨有的苦澀與甘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