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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1章 木箱子

林深往前走了幾步,就聽到祁書宴跟田松傑都順著老舊的梯子小心翼翼地爬了下來。

嘎吱作響的聲音讓他們繃緊了自己的神經,在雙腳接觸到稍顯柔軟的泥土地面之後,立刻警惕地弓起了身子,利用有限的視覺和嗅覺面朝異味發散的方向走了幾步。

通道狹窄又悶熱,感覺沒有什麼特別好的通風設施,而他們順著這條不算長的道路走到另一把梯子面前的時候,這種感覺變得更加強烈了。

祁書宴感覺自己裸露在外面的面板都張開了毛孔,全神貫注地汲取著周圍的一絲一縷氣息,什麼都不敢輕易放過。

林深則是在通往下的洞口蹲下身,朝裡面看了幾眼,才又抓住梯子兩側,像剛才一樣快速地滑了下去。

儘管前方的道路一片未知,卻沒有人在梯子上猶豫逗留。

這東西實在是有些太過老舊了,他們擔心要是在上面多停頓一秒,把梯子給踩壞了,之後萬一還要回去的話,那這事情可就難辦了。

田松傑身形還算靈活,他嘗試著直接從坑洞跳了下去,踮著腳尖落在地面上之後順勢蹲下,卸掉自己落地時產生的力量和動靜。

祁書宴只能學著林深的模樣,輕握梯子的兩頭,有些磕磕絆絆地往下一滑,也快速跟上了。

通道里的溼熱帶著某種發酵之後的怪味,但究竟是什麼東西發酵了,他們沒有刻意去想,也沒有開口去討論,只是一隻手扶著被鑿出來的凹凸不平的牆面往前走去。

這第二條通道也不長,走到盡頭看到的是一扇木門。

有些鬆動的門把手位置被磨得發亮,看得出來當初有多次反覆進出使用,才能變成這個樣子。

不過更引人注目的,是這扇木門的下方跟閣樓的門一樣,距離地面有一段很明顯的距離。

有了第一次的經驗,他們在黑暗中相互對視,然後都默契地蹲下身,把自己的腦袋壓低,順著門下空隙檢查裡面是否也被安置了相同的鈴鐺。

林深伸出兩根手指,沿著門下探了進去,快速朝上摸了一下就立刻將手給收了回來。

“沒有。”

他搖搖頭,說話的聲音很小。

祁書宴聽完沒有回應什麼,只是眉毛輕輕往上一挑,思考的表情看上去有些許奇怪。

林深見狀重新用手直接扣住木門下方,稍稍用力往外一拉,“噗”一聲輕響之後,眼前的這道門就被直接拉開了。

溫熱難聞的氣息撲面而來,不過他們並沒有看到什麼可怖的畫面,入眼的是堆在一個不大的空間裡大小不一的木箱子。

有的箱子是從大到小一個摞一個地擺放在靠牆邊的位置,而一些已經被拆成了一塊塊木板,或者是停在了被拆成木板的過程中,凌亂地堆在靠近門口的位置。

而他們進入通道起開始聞到的味道,就是從這個地方傳出來的。

近距離吸一鼻子這種味道,感覺是異常地嗆人,祁書宴直接用手捂緊了自己的口鼻,才敢探身往裡去仔細觀察。

堆放在他們對面完整的木箱子,像是一個個陰森又不可觸碰的取子箱一般,散發著讓人不舒服的感覺。

要具體說這是一種怎樣的感覺,林深也只能用“死亡”兩個字來形容。

他沒有辦法清晰地觀察到看不見的箱子內部此時此刻是否還裝著什麼,但光是多看它們一眼,就感覺自己像是置身於全是屍骨的亂葬崗上一樣,窒息中帶著不可打破的死寂。

而門邊觸手可及的那些拆開的箱子上殘留著的深色粘液,以及一些因為黑暗和腐朽變得不知名的東西,他實在沒有辦法去細想究竟是些什麼。

心裡清楚是一回事,宣之於口又是另一回事。

祁書宴也只是眉頭擰在一起不說話,偶爾看林深幾眼,有種欲言又止的感覺。

結合之前看到過的記錄,他們都清楚現在面對的是使用過後看起來還沒來得及清理的箱子,又或者這些箱子從來就沒有清理過呢?

田松傑站在正中轉了一圈,腦海中冒出類似想法的時候,忍不住打了一個抖。

從最開始的那個記錄人的筆記來看,不管是以哪邊為起點,城鎮到達這個村子的路絕對都是不好走的,他當初自己一個人來回就要花費數天的時間,那更何況之後還要帶著人運送箱子,時間只會長不會短。

孩子被關在這種東西里面,就算最開始活蹦亂跳,可不吃不喝又觀察不到任何東西,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又能靠自己的意志力和身體素質撐到什麼時候?

這也難怪後面規整的記錄裡,出現最多的狀況都是所謂的“損壞”。

“六個……八個……”祁書宴的眼睛盯著那些完好的木箱子,小聲地數著。

只不過不知道數到第幾個數字的時候,他就已經徹底沒有聲音了,只剩下那雙眼睛還在一寸寸掃過眼前的空間,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這個放置木箱子的房間左右都各有一扇門,只不過一扇門下面跟前面兩扇門一樣擁有空隙,而另一扇門則是幾乎緊貼地面,就算是放平手掌也沒有辦法穿過去。

林深有些疑惑地盯著這道不一樣的木門看了半天,嘗試著拉了兩下,結果發現這道門是被從另一側鎖死的,隨著他拉扯的動作,門頭上方有灰塵抖落下來,看起來已經很久沒有用過了。

“深哥,我都聽過了,沒有聲音。”

田松傑挨個把耳朵湊過去,聽那些沒有被拆開的木箱子裡的聲音,結果全都是死寂一片,即使裡面可能還有什麼,這個時候估計也已經沒救了。

他的手掌貼在木箱子的箱壁上,又認真地感受了一番,看了看周圍的景象,才又說道:“我感覺這地方應該也已經棄置了,至少我們現在被困住的這個時間點,村子已經沒有再繼續做這門生意了。”

祁書宴也在這個時候湊到了田松傑的旁邊,他彎起手指輕輕敲了敲箱子,關注的點與田松傑不謀而合。

“聽起來不太像是完全空心的,”他自己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表情也難看了一下,“但裡面要真是還有什麼東西,這得擺上多長時間了?什麼時候沒有再做的,又從什麼時候開始改成現在這樣,騙其他人進來做某種交換的?那個小子說看到過客人,是隻是小時候嗎?是因為夠了,所以停手了?還是……別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