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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1章 我沒判斷錯

原本幾乎伏到地面上的幾個人,也像是受到某種無形的感召一樣,強忍著耳中接收到的不適感,也不顧身下的泥土究竟有多潮溼,是不是會將衣服弄髒,手指死死扣住木頭娃娃的衣襟。

自從娃娃數量減少之後,他們感知到的怪物震動和聲響就已經變得朦朧,要說心底沒有不安,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儘管林深說在樹林中行動沒有受到怪物的阻礙,但誰都不能對這件事的真假打一個包票,可是此時此刻,這種緊張與恐懼伴隨著令人作嘔的巨大噪音被丟擲了腦海之外。

也許是聲音太響讓大腦無法正常工作了,也許是突然覺得這種情形之下只能破罐子破摔了,閆啟他們巴不得怪物趕緊從那邊轉過頭來,然後一腳將眼前這個藏了人的通道給踩碎,還他們一個清淨。

而之後再會發生什麼,好像變得已經不重要了。

“拆!都拆了!拆他媽的!!”

閆啟感覺到有好幾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他有些茫然地抬起頭,才發現是其他人用一種有點意外的眼神看著自己。

他的大腦短路了,一時間他都不知道為什麼大家要看著他。

他剛才說話了嗎?他說什麼了?

思緒被劇烈響動的敲鐘聲擊打得七零八落,他依稀記得自己張開過嘴,但不確定自己是否真的出聲說了話。

可為什麼所有人都看著他?

閆啟露出了有些迷茫的表情,但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下來,一直到木頭娃娃再次傳來淒厲的尖叫,並且幾乎要隱沒到敲鐘聲中之後,才有人跟著動了起來。

田松傑盯著閆啟的動作,看著他那張白得跟紙一樣的臉,忍不住感嘆了一句,“這就是普通人被逼瘋的模樣吧,之前還說著害怕、緊張,到了這一刻腦子裡像是什麼都不想了,反而把潛藏著的野獸都給釋放了出來。”

林深不語,只是回望著田松傑。

此刻在說這句話的他,當時一聲不吭就死掉的時候,不也是這樣的狀況嗎?

林深抬起頭,越過樹枝與樹葉的遮擋去觀察那個朦朧的巨大身影。

似乎每一次震耳欲聾的鐘聲共鳴,它就像是被什麼東西拖拽一樣,蹭著地面被往回拉扯了一段距離,而他們拆掉一個木頭娃娃,對方就獲得了片刻的掙扎時間。

他眯著眼睛又轉向洞口,最終決定將邵錦蘭放下來。

僅僅只是一個後背微微傾斜的動作,邵錦蘭就像是感覺到了什麼一樣,一把用力勾住林深的脖子,把嘴巴貼到他耳邊,有些緊張地問道:“林深,你要去做什麼?”

她的問話聲很低,只有林深聽到了這句話。

“我要到裡面去,光是這麼等不知道能等到什麼樣的結果,”他說著,又感受著怪物因為被拖拽而擦層地面帶來的震動感,“既然已經決定插手這件事情了,那就把它做得徹底一些,你現在活動不方便,我不可能帶著你進去,你就暫時留下來跟他們待在一起。”

“太危險了!”邵錦蘭沒放手,“裡面都不知道有多少人呢!他們有沒有工具,又或者別的針對我們的手段都不知道,還是先等怪物這邊看看情況。”

林深只是搖頭,而邵錦蘭又半邊身子不能動,根本抵不過他的力量,就被他一下掰開了勾住脖子的那隻手臂。

“不會有事的,我心裡有數。”

邵錦蘭愣怔了一下,眨眨眼,上下打量林深,“你之前也是這樣嗎?”

她的表情看起來有些複雜,讓林深一時間也不知道,這句話究竟想要問的是哪個意思,但現在也不是糾結和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

於是他只是一笑,就將邵錦蘭從自己背上給拉了下來,往被樹葉遮擋、稍顯乾淨的位置上一放,“如果我不是這樣的,那或許我們都沒有機會在這個地方見面了。”

這句話說得邵錦蘭臉上全是疑惑的表情,她雖然猜測林深跟他們這些許願人不太一樣,但具體是哪裡不一樣她其實也說不上來。

什麼叫做如果不是這樣,就沒機會在這個地方見面了?

不見面的話,他林深會到什麼地方去?消失嗎?還是被帶到更可怕的地方去?

看出了邵錦蘭臉上的疑惑,林深拽了一下一旁因為敲鐘聲而有些控制不住身體顫抖的姚正暉,“幫我個忙,看好她。”

姚正暉下意識地應了一下之後,腦子好像才轉過彎來,意識到什麼。

他一把抓住林深的袖子,瞪圓的眼睛裡全都是紅色的血絲。

姚正暉的眼白略微有些發黃,原本就不算是很有活力的面色,此刻看上去更是無力與疲憊,但是他的那種緊張與擔心還是衝破這層精神的厚實牆壁,從臉上直接衝了出來,“你要去幹嘛?”

“進去看看,”林深揚揚下巴,“小邵不能自由活動,我不可能帶著她進去的,我不方便,她也不安全,交給別人我同樣不放心,但是我信得過你。”

姚正暉張張嘴,其實嗓子眼裡塞著的都是不同意的話語,但愣是一句都沒說出來。

他只是看了林深兩眼,撥出一口氣點了點頭,“好像……你跟我之前見到的那個小年輕的眼神,也太像了,我知道我在這個時候應該說什麼才是最好的,但我好像又不應該去說這些話,如果你已經打定主意的話,我沒法阻止你,可要是真遇到什麼情況,別硬撐趕緊出來。”

“行。”

林深簡單地應了一聲,貓著身子往前走了兩步。

其餘幾人也注意到他的動作,又回頭看了看被放下的邵錦蘭。

閆啟一驚,伸手就想去拉,結果被祁書宴和程鶯同時伸出手給拽住了。

祁書宴一邊拉住閆啟,一邊扯了一下林深的袖子,努力支起身子問道:“你有幾分把握?”

“說不上來,進去看了才知道。”林深回答得也很簡潔。

祁書宴一時不說話,只有那雙眸子一直在林深身上游移。

最終他也笑了一下,發白的臉色看著更加慘淡,道:“我就知道,我的直覺肯定是準的,從最開始我就感覺你有點什麼問題,我堅信這絕不是我判斷的錯誤,我不知道你是什麼,又有什麼樣的目的,做這些事情為了為什麼,但既然此時此刻我們在同一條戰線上,那我相信你的判斷,我們就在這兒,哪兒也不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