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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6章 坑洞

陳逸臣低垂著腦袋,跟隨林深的腳步往入口的方向走。

“那現在怎麼辦?”他的聲音有些發虛,也許是後知後覺的疼痛開始從雙手襲來。

陳逸臣稍稍一歪腦袋,看了一眼林深。

“你先到入口那裡休息一會兒,暫時不要靠近門的方向了,”林深說著,微微加快腳步,“我再進去看看。”

陳逸臣一聽,臉上露出些許緊張的表情。

他一把抓住林深的手臂,然後又吃痛地鬆開,語氣略顯嚴肅,“你瘋啦?剛剛都看到我的情況了,還冒險一個人再進去?萬一出了什麼事,我現在這種狀態可什麼也做不了。”

林深抿著唇,讓陳逸臣看不出他在思考些什麼。

接著他抬起頭,朝田松傑的方向看了看。

田松傑往後退了兩步,讓開入口的空間,“深哥,你該不會想去找剛才射下來的長釘是從哪兒來的吧?”

說話聲像是刮在狹窄空間裡的陰風,發出嗚嗚的聲音,讓陳逸臣瞬間緊張地四處張望。

林深將陳逸臣小心地靠牆放下,小幅度地點了點頭,才開口說道:“手電筒照不亮的地方,或許藏著些什麼,不然射中你的長釘是從哪兒來的?那道大門或許不能靠近,但也許四周會隱藏著什麼解決辦法,不走近一些看不到,那總得有人去吧?”

陳逸臣張張嘴,還想說點什麼,然而他一眼幾乎是一抹黑,林深的身影朦朧地像是夢境中看到的東西一樣,只有些色塊在自己眼前晃動。

長久依賴視覺來行動的人,突然之間被剝奪了看東西的權利,就會變得遲鈍下來。

陳逸臣自知自己這樣也只會拖後腿,於是深吸了一口氣,往冰冷的牆壁上一靠,“那你……一定要小心,要是出現什麼意外就大喊一聲,我想辦法爬也會爬過去幫你的。”

林深一愣,盯著陳逸臣直勾勾看著他的雙眼。

他嚥了一下口水,伸手拍了拍陳逸臣的肩膀,道:“好,要是有什麼問題,我一定會大聲叫你的。”

“深哥……”田松傑有些擔憂,眉頭緊蹙。

他往前了一步,卻像是忌憚那道門似的,始終沒有辦法往裡面走一步。

林深轉頭望了一眼巨大的門扉。

這道門似乎沒有對他產生多大的影響,儘管當時為了拉住陳逸臣,他們倆距離門都不算遠。

但林深可以肯定自己的神智當時是完全清醒的,而黑暗裡射出來的長釘也只瞄準了陳逸臣。

那麼如果說,因為陳逸臣是常人,所以無法抵抗這道門散發出來的某種東西,看到了不可拒絕的幻想,而選擇拼命靠近。

為什麼已經不再是人的田松傑,也會害怕呢?

反倒是自己,什麼感覺都沒有。

難道說是因為自己不再是常人了嗎?從某個時點開始,默默地發生了不少變化,或許就是從失去味覺起?

還是說,其實是因為他心裡,沒有那樣的過往場景或是回憶?

林深自己都不確定,他只能先把這些想法先甩開,給一人一鬼一個安撫的眼神,看看手裡的手電筒,重新邁進了被黑暗包裹的空間當中。

陳逸臣手電筒的最後一點光線消失在身後,林深才發覺沿著牆壁往前走的時候,身前身後都是那種令人窒息的漆黑顏色。

就好像飄蕩在空中的氣體本身就有顏色一般,悄無聲息地將誤入其中的人緩緩包裹。

這種感覺,讓林深停下了腳步。

他低頭看了看腳下唯一清晰的地面,又看了看身旁被照亮的一小片牆壁,鬼使神差地把手電筒給關了起來。

神奇的事情發生了,儘管在失去光照的瞬間周身立馬就什麼都看不見了,然而抬起自己的手,他卻還能清晰地看到右手張開的五指。

腳下的地面不見,仍舊能看清雙腳,甚至是他的身體。

這樣的發現讓他恍然間像是回到了最初的那個夢境裡,他站在無邊無際的黑暗裡,分不清哪裡是天哪裡是地,只有自己與聖子相對而站。

對方似乎對自己說了什麼,可惜他聽不見。

林深的呼吸在這一刻急促起來,他趕忙開啟手電筒,確認了一下週邊的環境。

一轉頭看到那道泛著陰冷光線的大門,確認自己還在這裡,沒有被帶去別的地方之後,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不過剛才的發現,讓他確定當初那個夢並不是沒來由出現的,而他與聖子見面的地方也極可能是真實存在的。

或許,就在那道門裡面?

林深輕敲了兩下自己的額頭。

現在不是想這些東西的時候,他得抓緊時間把四周都檢查一遍。

儘管陳逸臣一時半會兒應該不會有特別大的生命危險,但石棺外面掛在鐵鏈上的幾個人可就沒有那麼好運了。

不管能不能救他們,至少在“不可能”三個字被強行按在他腦門上之前,他不能輕易放棄。

手指沿著冰冷的牆壁滑過,林深往前又走了一段距離,終於看到了牆角。

而手電筒往前一照,又發現了正對著自己的那面牆,似乎有凹陷下去的坑洞。

它們沒有被光線照亮,黑漆漆一片,像是隱藏著什麼危險存在的窟窿。

林深的呼吸一滯,緩慢往上抬手,結果就是發現這面牆上不僅剛才注意到的那一個窟窿,而是好幾個窟窿一個緊挨著一個。

一整面牆,彷彿被掏成了另類的方形蜂巢,讓他的手臂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

林深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往前挪動步子。

而在他看清楚窟窿裡的東西時,心臟猛地跳了一下,接著就感覺周圍瞬間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在他面前的確確實實是一個個整齊排列的坑洞,這些坑洞看得出是手工雕鑿,而當中坐著的都是些穿著灰藍顏色長袍,身上覆蓋著灰塵的乾癟屍體。

他們有的人頭髮已然掉光,有的還能夠看到幾縷灰白相間的頭髮,雙目被黑色的布緊裹,盤腿而坐,雙手懷抱在胸前,當中放著的是無數裹著符紙的長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