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漫語醒來心裡還氣著昨日的事兒,也沒問起晏扶卿與春梢,進來伺候的夏末也識趣的一字不開口。
伺候完趙漫語用過早膳,趙漫語的心情才勉強好了幾分,她輕咳了聲,淡淡瞥了眼欲言又止的夏末,“有話便說吧!”
夏末忙回身恭敬道:“郡主,春梢還跪在外頭,郡主……”
“夏末。”趙漫語出聲打斷她的話,揉了揉眉心,夏末當即明白趙漫語不想見春梢,只好嚥下口中的話。
趙漫語揮了揮手讓她退下,沒一會兒,夏末又進來稟報,“郡主,嚴息求見。”
提起嚴息,趙漫語首當其衝自然是又想到晏扶卿,於是更是想也沒想的拒絕,在屋子裡呆了好幾個時辰,趙漫語才開門出來。
庭院裡,春梢還跪著,臉色有些蒼白,到底是跟在身邊多年的丫頭,趙漫語心底還是有些不忍心的。
“把她帶下去吧!本郡主不想見她。”趙漫語淡淡的開口。
說完便扭頭回屋,春梢好不容易等到趙漫語出來,哪裡肯眼睜睜瞧著她進去而自己一句話的機會都沒有。
“郡主……”
她一邊喊著一邊朝趙漫語爬過去,但因為跪了一夜,雙腿都麻木了。
“春梢。”嚴息擔憂的扶著她,她嘴裡還在喊著趙漫語。
趙漫語步子定了定,心底終究有些不忍,她轉身,目光定定落在春梢身上。
“你想同本郡主說什麼?”
春梢搖搖頭,“奴婢願意一輩子伺候郡主,絕無二心,求郡主莫要將奴婢丟下……”
趙漫語看著她,忽然想起前世自己病重,是春梢和夏末始終如一的伺候著,直到後面,方白薇拿著所謂的證據說春梢和夏末存心害她病情加重,藉口將兩人發賣。
此後,她便再也不曾見過兩人。
若真要算起賬來,是自己還欠了她們兩個的。
“你起來吧!”趙漫語輕嘆了口氣,“我會叫人送你去母親身邊伺候,她不會虧待你。”
“郡主……”春梢傷心的喚道,眸子裡滿是不解,她不知自己做錯了什麼,竟然惹得郡主如此厭棄。
忽然,春梢想起昨夜那些侍女嫉妒又不善的言語和目光,她忙開口,“郡主,奴婢對世子從無半點非分之想,求郡主明鑑啊!”
夏末也跟著趙漫語解釋道:“郡主,奴婢可以作證,春梢心中愛慕之人並非世子。”
趙漫語步子一頓,視線在傷心的春梢身上定了定,又看了眼夏末,最後落在嚴息身上。
準確的說,是落在他腰間的香囊,春梢跟隨趙漫語多年,她的女工趙漫語一眼就看出來了。
她的目光在嚴息和春梢之間迴轉幾眼,似看出來了什麼,而後,朝夏末道:“把春梢扶進來吧!”
說罷!
又看了眼嚴息,“你先在門外等著。”
屋內,趙漫語一手端著茶,一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擊著桌面,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
站在底下的春梢也是一臉忐忑。
“你那日同我說你有心上人,那人是嚴息?”趙漫語詢問道,她臉色雖然平靜,但只有她自己心裡才清楚,她心底的緊張不比春梢少。
春梢愣了愣,有些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又忙道:“此事只是奴婢一人的痴心妄想,與嚴息公子絕無關係,他也不知奴婢的心意。”
果然,是自己誤會了。
趙漫語暗歎一聲,放下手裡的茶盞,正要拉過春梢的手,就聽見撲通一聲,春梢結結實實的跪了下來,“郡主,奴婢只是想一直伺候郡主,別無二心,求郡主相信奴婢。”
見她這般,趙漫語心底不由生出幾分愧疚,她把春梢扶了起來,讓她坐下,才溫聲開口,
“是我誤會你了,我同你賠不是。”
春梢愣了愣,有些錯愕的看著趙漫語。
趙漫語想了想,又道:“你與嚴息倒挺般配,怪我從前粗心竟沒注意,你若願意,我讓他同你提親,你的嫁妝我也會備好,
定然讓你風風光光出嫁,婚後你願意繼續伺候我便繼續伺候,若分身乏術,我也替你買好宅院,想什麼時候過來與我說話都行。”
因著心裡的愧疚,趙漫語不自覺的想多彌補她幾分。
春梢還未從趙漫語要給她與嚴息賜婚裡的震驚回過神來,就又聽見她要給自己安置宅院。
春梢忙開口,“郡主,奴婢……奴婢知曉郡主待奴婢好,但奴婢還是不能嫁給嚴息。”
“為何?”這輪到趙漫語詫異了,春梢這雙眼睛都腫了,定然是因為不能與心愛之人在一起傷心的,又送了親手繡的香囊給嚴息,卻不願嫁給他。
趙漫語是看不透她在想什麼了。
春梢垂著腦袋,手不停的攪著袖子,趙漫語也不催促她,端著果茶抿了口,等她自己想通。
過了好一會兒,夏末才低低的說道:“奴婢喜歡嚴息是奴婢的事,與嚴息無關,況且,他心裡沒有奴婢,奴婢不想他因為郡主的命令就娶奴婢。”
“傻丫頭,你怎知他心裡沒有你呢?”趙漫語點了點她腦袋,“嚴息就在門外,喚他進來一問便知。”
說罷!趙漫語吩咐夏末把人叫進來,春梢卻著急的搖頭,“郡主,不要,奴婢求您了。”
“郡主。”嚴息進來行禮,春梢還在一臉祈求的看著趙漫語。
趙漫語輕嘆了口氣,詢問道:“你家主子呢?”
嚴息看了看春梢,她眼眶雖然還是紅著的,但眼裡已經多了幾分笑意。
嚴息心底的擔憂這才退下,看來是說開了。
“回郡主,世子在書房。”嚴息恭敬的稟報。
趙漫語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讓他退下後直接去了廚房。
趙漫語身為郡主,自小是錦衣玉食,想吃什麼山珍海味都只是張張口便自有人將最好的送到她跟前,這洗手作羹湯的事兒她還真沒做過。
可誰讓是自己有錯在先呢?
趙漫語想了想晏扶卿平日的喜好,發現他似乎從未表露過哪道菜好吃。
不過,趙漫語記得每次有糖醋鯉魚時,他的筷子好像就勤一些。
想到這兒,要做什麼趙漫語已經有決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