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扶卿的話音剛落，顏又妍臉上的笑意便僵住了，她錯愕的看著晏扶卿，“慎之哥哥，你……”
晏扶卿蹙起眉頭，頓時防備的睨著她，“是你非要晏某陪你來這兒的，晏某可未曾說過要給你買布料。”
趙漫語抑著努力上揚的嘴角看著兩人，“顏姑娘，這布料你還要不要了？”
聞言，顏又妍的臉色更黑了幾分，雖說汝南王妃待她不薄，平日時不時給她添些首飾，可她在府裡每月的月錢也不過二十兩。
她平日為做人不少打賞侍女小廝，哪裡攢得了多少錢？
但在趙漫語面前，顏又妍不想丟了面子，只好硬著頭皮道：“自然要，只是我今日出門匆忙，未帶足銀子，不如我改日……”
“那怕什麼？”趙漫語打斷她的話，笑盈盈道：“顏姑娘畢竟是汝南王府的人，還會賴賬不成？今兒我便做主，顏姑娘大可將這料子帶回去，改日再來付銀子也成。”
“這不好吧！”顏又妍咬牙道。
她就是所有私房銀錢加起來也不足一千兩，原本想找個藉口離開，可趙漫語直接把話說死了。
她若是現在說自個兒沒錢，那豈不是永遠在趙漫語面前抬不起頭來了？
顏又妍思量了一會兒，轉頭看向晏扶卿，“慎之哥哥，我要一萬兩。”
晏扶卿定定看著她，而後點頭，從懷裡拿出一張一萬兩的銀票遞給顏又妍。
顏又妍揚了揚唇，似炫耀似的看了眼趙漫語，而後將銀票遞給她，趙漫語接過，吩咐小二找她銀子。
“多謝長寧郡主了，這料子若是做成成衣定然很好看。”
趙漫語微微掀起唇，笑意有些涼，“慢走，不送。”
“晏扶卿這賊膽也太大了吧？還沒成婚呢！他就明目張膽的偷.腥了？”趙承商皺了皺眉，眼底隱隱布著怒氣，方才若不是趙漫語攔著他便想說話了。
晏扶卿分明是與自家妹妹有婚約的人，他們趙家還沒嫌棄他一身頑疾，晏扶卿倒先做出對不起趙家小千金的事兒來了！
“三兄，那人是汝南王妃的養女。”趙漫語開口道，“不是偷.腥，晏扶卿說與她……是有正事兒。”
趙承商氣得不行，“這什麼糊弄話？他若不想娶就直說，咱們把聘禮退回去，天底下好男子多的是，就算囡囡一輩子不嫁，三兄也養得起。”
趙漫語噗嗤笑了聲，“還是三兄最好了。”
見她笑了，趙承商心裡也舒坦了幾分，他朝掌櫃道：“去把那新到的軟煙羅拿來。”
“一會兒咱們去趟珍寶閣，叫珍寶閣的繡娘為你做幾身新衣裳。”
趙漫語忙搖頭，“三兄，我衣裙已經夠多了，前日孃親還給我做了兩身呢！”
“那先帶回去，等什麼時候想做衣裙了，再拿出來用，這可是最好的料子，三兄特意給囡囡留的。”趙承商寵溺的說道。
“那好吧！”趙漫語點點頭。
兄妹二人從鋪子出來，趙漫語就瞧見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那兒。
“好你個晏扶卿！你還敢出現？囡囡真是瞎了眼，才會看上你。”趙承商當即衝了過去，一把攥住晏扶卿的衣領。
“三兄！”趙漫語忙喚住他，“鬆手吧！”
“囡囡莫怕，三兄替你好好教訓這個朝三暮四的東西。”趙承商氣急敗壞的說道。
“三兄！”趙漫語聲音沉了幾分，趙承商才停了動作，她語氣緩和下來，溫聲道：“三兄先去裡頭，我有話同他說。”
趙承商倖幸的收回手，“囡囡，那有事兒你記得叫三兄啊！”
“晏公子竟捨得丟下美人，真是稀奇了。”趙漫語陰陽怪氣的開口。
“都幾日了，你的氣可消了？”晏扶卿詢抬步走到她身旁，語氣柔了幾分，“那可願聽我一句解釋了？”
趙漫語哼了聲，“晏公子有話說便是，我哪裡攔得住你的嘴？”
晏扶卿失笑，揉了揉她腦袋，“好好好，是我不對，我沒有及時同長寧郡主解釋，長寧郡主若是聽完我的話還生氣，那晏某甘願讓長寧郡主責罰？
趙漫語傲嬌的抬起頭，哼哼了聲，“說吧！”
“顏又妍知曉火藥的製藥方式。”晏扶卿正色道。
“火藥？”趙漫語眉頭一跳，這玩意兒她倒是挺皇帝舅舅提起過，就是思陽和親的北夷有把很厲害的武器，能在百里之外傷人性命，威力之大甚至可以炸燬房屋。
那東西就叫火藥。
“聖上讓我查明火藥的製成之法，以免將來大周受制於北夷，顏姑娘不知道從何處得知此事，找上門同我說她知曉如何製作火藥。”
“她不是汝南王妃收養的麼？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竟懂這些？”趙漫語差異道。
晏扶卿搖頭，“起初我也不信，可她卻將火藥成分告訴我，比我查到的更全，如今就剩下一顆火藥所需的劑量、製作火藥的方法，她一直以此要求我陪她出門，去各種酒肆鋪子，今日你瞧見的就是因為此事。”
晏扶卿說完，忽然笑了聲，“此事本是機密，我才瞞著你。”
趙漫語揚了揚唇，威脅道：“那如今，晏公子將如此大的秘密都告訴我了，可要小心，若是惹得我不開心了，我可要去舅舅跟前告你洩露機密的！”
晏扶卿抿唇笑了笑，“方才她被你一激，以一萬將的價格將制火藥的法子賣給了我，想來聖上跟前也能將功折罪。”
“那……如此說來，本郡主豈不是大功臣？”趙漫語歪著腦袋睨著他，“晏公子打算如何謝本郡主？”
晏扶卿想了想，掀開車簾道：“晏某可有榮幸，請長寧郡主一遊？”
趙漫語抬手，輕輕搭在他的手背上，“那本郡主便成全你吧！”
趙承商剛探頭想瞧瞧兩人說得如何了，就瞧見這一幕，忙跑出去喊道：“囡囡，你……”
趙漫語回頭，朝他笑道：“三兄，我要與晏扶卿出去一趟，三兄先回去吧！不必等我了。”
趙承商：“……”
晏扶卿的馬車停在護河邊，他拉著趙漫語出來，畫舫已經準備好了。
乘著畫舫，看著波光粼粼的湖面，趙漫語將美酒一飲而盡，再抬眸看著晏扶卿那張俊逸的臉，她忽然覺得有些不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