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疼嗎?”戈巫戳了戳被掛在鉤子上當臘肉的德懷特,有些好奇。那麼大一個鐵鉤從背部插入,胸前鑽出,整個人的重量也都依靠自已的鎖骨附近的組織支撐。
這樣搞真的不疼嗎?
“我。。我的慘叫你沒聽見嗎。”德懷特一邊吸著涼氣一邊顫抖著回答。這種東西怎麼可能不疼!而且每次尼亞都會給他們的身體進行一次狀態重新整理,搞得連習慣都無法習慣。
戈巫尷尬地笑了笑,這倒是他沒話找話了。不過突然出現在身邊的尼亞讓戈巫有了轉移話題的機會。
尼亞就像是從地裡面冒出來的一樣,並且腳邊還有一些如墨一般的黑霧。不過現在她的臉色不是很好看,讓本來就很邪神的面龐變得更加邪神了。
“遇到棘手的事情了?”戈巫看了一眼尼亞,隨便從旁邊抽了一把還算完整的椅子過來,一屁股坐了上去。
“也不算,我把其他的人類,嗯。。這裡更喜歡稱之為流浪者,引到了我的篝火旁邊。”尼亞臉上的表情很怪異,好像是看見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一樣,有驚訝,但更多的還是不解。
“他們好像。。很習慣這樣?”尼亞說出了自已內心中的迷惑,別看現在的尼亞的這些員工之間相處的很好,公司內部氛圍很融洽。但所有人在第一次來到黑霧裡面的時候未免都有些驚慌失措。
但這裡的這些個什麼流浪者好像對此沒有任何反應。貌似他們的日常生活就是這樣的一樣?這反而給尼亞幹不自信了。
“地域特色而已,你習慣習慣就好了。”戈巫還以為是什麼大事呢,原來只是新人過來反應有些出乎尼亞的預料而已。後室這個鬼地方就是這樣的啦,成功活下來的流浪者每個都很神經大條,走著走著突然到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地方這種事情在後室裡面簡直不要太常見。
尼亞和戈巫談話之間,德懷特也三掙扎一放手了。另外兩個逃生者已經拉開大門走掉了,還剩下最後一個估計是在等地窖,德懷特作為老員工自然知道這些潛規則,當即就奉獻了自已。
“誒,問你個問題,你可以在這裡開切入點?”戈巫看著變成一團虛影被一蜘蛛腿環抱住一點點拉上天空的德懷特,同時問著尼亞問題。
“切入點?你是說我的黑霧麼?只要是有人類的地方,並且他們內心裡只要還想繼續活下去。我就能把他們帶過來。”尼亞不愧是基於希望和絕望而存在的邪神,有這個功能在後室裡面簡直就是拿了任意門的機器貓,那叫一個想去哪就去哪。
不過尼亞愣了一會後,又繼續補充道:“但很奇怪,我在這裡沒有找到那些內心黑暗的人類。”這種人也可以被尼亞給拉入自已的黑霧,不過不是作為逃生者,而是作為屠夫。比如我們的騙術師鴿鴿,一個韓國演藝界明星,喜歡用受害者的慘叫聲作為自已的音樂背景音。
“那自然,內心黑暗的人類在這裡過不了幾天就變成悲屍了。”戈巫笑了笑,後室裡面能活下來的基本上都是積極陽光好青年。那些沒什麼追求,沒有動力的人會變成無面靈;而內心黑暗的會變成悲屍,最後能活下來的必然是心性堅韌還求生欲拉滿的人咯。
“行了。記得把我要的貨送到我的超市裡面。”
“自然沒問題。”
戈巫見這裡基本上沒自已什麼事情了,Level 14的層級意識也恢復了過來,並且和尼亞相處得也不錯,絲毫不在意之前被重創的經歷。尼亞也在這裡獲得了新的人類食材,流浪者能夠獲得更多的奇怪道具,戈巫獲得一票新員工,贏麻了!
在離開前,戈巫還丟了一個小無的同款眼鏡給尼亞,只不過大小縮小了不少,也更加貼合人類的面龐了。
“戴上,然後你就可以和我以及其他同事聯絡了。”戈巫丟下這一句話後便直接切開空間裂縫,鑽了進去。
“嗯?”尼亞看著戈巫消失在原地的身影,又看了看手裡的眼鏡,雙手立刻化作一團黑霧,試圖侵入並解構眼鏡。不過在幾秒鐘後,尼亞的雙手就再次恢復了原樣。
“居然無法被理解,第一次見我都無法理解的造物。”尼亞把眼鏡戴上後,略有些感慨地說道。作為邪神自然是有一些奇奇怪怪的功能的,比如解構並複製那些人類的造物對於尼亞來說就像吃飯喝水一樣簡單。這還是她第一次遇到自已沒法理解的技術,不過一想到這個眼鏡是來自於戈巫的,便也就釋然了。
“好了,下一場!”尼亞拍了拍手,原本場地內被用掉的板子,修好的發電機,壞掉的鉤子全部都重新恢復了原樣。剛好來了一批新人,尼亞有段時間沒有吃到新鮮的絕望和希望了,正好換換口味。
“莎莉·史密森,你來給新人送送福利。”尼亞衝著一邊的空氣說了一句話後,伴隨著一聲尖銳的尖叫聲,一道白色的身影直接出現在尼亞旁邊。
“嗯。”莎莉·史密森點了點頭,頭戴麻布口袋的情況下也看不清楚她的表情是什麼的。不過大概是打工人被老闆交代任務時候的那種無奈臉吧。
啪!
尼亞打了個響指,身體化作一道黑霧在原地消散,同時在篝火處不知所措的四個流浪者也黑霧吞噬,直接從外面傳送到了醫院內部的不同地點。
“這裡是。。Level 14?!該死!我怎麼會在這裡!”威爾遜看了一眼四周的環境後,一瞬間整個人都不好了。
之前他在Level 1裡面搜刮物資,但很不巧遇上了熄燈事件,正在向一邊的維修通道跑去的時候,尼亞察覺到了他。於是在威爾遜跑向的維修通道那裡釋放了自已的黑霧。
威爾遜也看見了淡淡的黑霧,但也只能硬著頭皮衝過去,畢竟黑暗的Level 1過於危險,亮燈的維修通道是唯一的活路。
再然後就是進入了黑霧的範圍的威爾遜被尼亞直接帶到了篝火旁。尼亞順便還安排了樸·傑克作為新手導師給威爾遜和另外三個幸運兒講述了一下黑霧內的規則和一些逃生者基礎知識。
“好了,威爾遜,冷靜。那個什麼傑克說過在這裡是可以逃出去的。。。該死,這都是啥跟啥啊!這裡還是後室嗎?!”威爾遜輕手輕腳地在醫院的走廊裡面移動著,深怕自已發出聲音被樸·傑克嘴裡的“屠夫”給察覺到。
威爾遜在走廊的一個轉角看到了黃色的老舊發電機,感嘆自已運氣好的同時也快步跑了過去,在發電機面前蹲下,“嗯好,是發電機。。但是。。怎麼修?這樣。。嗯?!啊?!”
威爾遜按照樸·傑克的指導,直接把手伸進了發電機側面,那一堆雜亂的佈線裡面,然後神奇的事情發生了!威爾遜的雙手直接自已拿起了對應的線頭開始試圖點火,這把威爾遜嚇得直接後退了一步跌坐在地上。
“什麼。。什麼情況。。從來沒聽過Level 14會有這種東西出現啊。。。”威爾遜嚥了咽口水,迅速從地上爬起來繼續修發電機。沒辦法,根據樸·傑克的說法,想要出去就必須修好五個發電機然後找到出口拉開大門。
“沒事。。沒事。威爾遜,不就是修個發電機麼。。後室裡面那麼多危險你都挺過去了,區區五個發電機算什麼。。”威爾遜一邊安慰自已一邊扭頭看向四周。
多虧了修理發電機這個動作不需要威爾遜的主觀意識,只需要威爾遜把手放到對應地方就可以了,這也給了威爾遜觀察四周警惕危險的機會。
“啊啊!!!!!”
“突突突突~”
發電機啟動的聲音和一聲尖銳的慘叫同時傳入威爾遜的耳朵裡,原本在專心致志警惕四周的威爾遜直接被突如其來的尖叫聲給嚇了一大跳,同時視線裡也出現了一道鮮紅色的身影。
“可以直接透視看見麼。。呼。。不知道是哪個倒黴蛋。。”威爾遜扶著牆壁一點點站了起來,發電機修好後,四周的燈光也隨之亮了起來,給了威爾遜一點點聊勝於無的安全感。
威爾遜朝著視線裡的方向一點點走過去,還是打算去救救這個可憐人。畢竟人類在後室裡面的生存境地已經很難了,再不相互幫助一下的話,估計距離死絕就不遠了。
“啊。。哈啊 。。”被掛在鉤子上的流浪者嘴裡還在發出哀嚎,剛才他看見了一個木箱,打算開箱子搜搜物資的時候,視角里面就出現了一道白色的身影,同時耳裡也傳來了似乎要把嗓子給撕裂的尖叫。
幾乎是下意識反應,這位流浪者直接拔腿就跑,一路上那是見窗戶就翻,見板就下。而且不知道為什麼,在這裡的流浪者無法進行衝刺,但可以進行長時間奔跑而不會感覺到體力流逝。
在拖延了大概一分鐘後,這位流浪者被兩刀砍翻在地,掛在了鉤子上。當然,這是莎莉·史密森女士放水的結果,如果她想的話,這些個新手在她的手裡撐不過十秒鐘。
“救,救我!求你!”被掛在鉤子上的流浪者發現了在門口探頭探腦的威爾遜,當即急切地低聲說道。威爾遜衝著他噓了一聲,示意他安靜後才開口說道。
“你叫哈瑞斯是吧?該死,那個。。什麼屠夫他走了麼?”威爾遜貼著牆壁慢慢朝著哈瑞斯走去。
“走。。不,快跑!”哈瑞斯忍著痛說道,不過話說到一半就發現了門口出現的白色身影,連忙朝著威爾遜大喊道。
多年在後室生活的經驗讓威爾遜沒有和那種弱智恐怖電影裡面的角色一樣站在原地問東問西的,而是直接一個彈射起步。。等等,威爾遜沒有這個技能,只能以一個恆定速度向著一處視窗跑去。
“怎麼回事。。我為什麼。。Level 14什麼時候有這種特性了!”威爾遜看著自已的兩條腿,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要求長跑10公里才能活下來的層級他知道,但這種把流浪者的跑步速度限制住的層級還真是第一次見啊。
不過驚訝歸驚訝,威爾遜還是朝著視窗跑去,右手扶著窗框一個快翻就出去了。不過在落地之後,威爾遜聽到了身後傳來的奇怪尖叫聲,然後就是一道白色身影直接出現在了自已面前。
那是一個讓威爾遜這輩子都沒法忘記的身影,破損並且沾滿了汙漬和血跡的護士服,蒼白到發青的手臂,右手還提著一把沾滿了血跡和鏽跡的切骨鋸,歪著的頭部被一個白色的髒麻袋套住。最主要的是,這個看起來很嚇人的護士是漂浮在地面上的!
“新。。實體麼。”威爾遜看著面前的護士,兩條腿都在打哆嗦。不知道是因為恐懼還是別的原因,威爾遜感覺自已的心跳聲很大,就像一面響鼓一樣一下下被敲響,刺激著他的神經。
“咕啊!”護士手起刀落,威爾遜獲得一個加速,一個踉蹌直接衝了出去,威爾遜不敢看自已的身後。他用手捂住自已被砍中的地方,一瘸一拐地向著遠處跑去。雖然看起來很痛苦,但跑步速度並沒有被減慢。
“這種出血量。。。他媽的。。啊!”威爾遜跑到足夠遠後,靠在牆角坐了下來,悄悄探出頭來看向自已來時的走廊。安靜,黑暗,那個護士絲毫沒有追過來,這讓威爾遜鬆了一口氣。
然後威爾遜注意到了自已身下的血液,不禁罵了一句。這種出血量,都不需要那個護士來殺他了,找不到止血手段的話,沒兩分鐘他就得直接死掉。
威爾遜連忙把衣服脫下來試圖檢視傷口,但看到自已完好無損的身體和一樣完好無損的衣物的時候,威爾遜的大腦過載了。
他現在可以明確感受到自已身體上的疼痛,這種疼痛甚至讓他都忍不住哀嚎。身下的血液也表明了這是一個很大的開放性創口,但。。身體上為什麼一點劃痕都看不到啊!
伴隨著第二聲詭異的尖叫,護士的身體化作一道白風,穿過層層牆壁,直接出現在了威爾遜的面前。高高舉起的切骨鋸還在滴落著血液,威爾遜的瞳孔瞬間放大,嘴裡不禁喃喃道:“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