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生凝視著窗外的霧氣，按照常理來說，這種天氣是不適合飛行的。
可是航空工作者再三保證，他們一定會把乘客安全的送達目的地。
所以，柳生才會出現在候機室，飛機還沒有到達站臺。
柳生看著大螢幕不停滾動的數字，聽著旁邊等候者打鼾的聲音，不自覺的，她忽然想到一件事情。
等待的候機者，是不是有點多呢？按照常理來說，這種天氣不應該減少出行的人數嗎？
為什麼這裡的人，感覺更多了？如果是她猜錯的話……難不成這裡的人流量，都是這樣的情況？
柳生一邊想著，身旁突然傳來坐下的聲響。來者是一箇中年婦女，她的旁邊還牽著一個小孩子。
小孩子裹得厚厚的衣物，在這還算溫和的天氣中，裹著的厚度，是不是有點多？
“吵到你了嗎？小姑娘？”婦人摻雜著濃厚的口音，柳生沒有感到奇怪，誰說擁有這種腔調的人，不能向外出行。
“並沒有，我的大腦還算得上清醒，沒有沉睡的必要，話說回來，恕我冒昧，你這次出行的目的是……
抱歉，我只是感覺機場中的人流量有點多，而且他們的衣裝，都跟你的孩子差不多。
如果你不想回答，請忘掉我剛才的提問。”
她提了提戴在臉上的口罩，好像在確認自已的口罩有沒有脫落，緊接著她開口回答，說出的語氣沒有被打攪的憤悶。
婦人：“沒什麼，我出去，只是想讓外面的醫生替我的孩子治病。
我的孩子不知道什麼時候，一直都在咳嗽，可是國內的醫院無論怎麼檢查，都無法找到病因。
我很著急卻又無可奈何，既然國內沒有辦法，那就去國外看看。”
她的語氣之中，充滿了對孩子的深深擔憂，柳生看著被她擁抱在懷中的孩子，環視周遭和孩子同樣裝扮的人們。
難不成他們的目的都是如此嗎，倘若真的是這樣的話，柳生嚴重懷疑，如此大規模的高發疾病，很有可能是一場……
什麼來著？詞語到了嘴邊，卻無法吐露，原本存在於大腦中的記憶，似乎也變得模糊……
“啊，原來如此，為了孩子而出行？也是，總比什麼都不做要好，總比什麼都不努力要好。
看來，你很愛你的孩子。”
她隔著衣物摸了摸那個孩子的臉蛋，眼神之中充滿柔情，正如柳生所說的那樣，她很愛自已的孩子。
“是啊，他是從我身上掉出來的肉，我怎麼可能會不愛他呢？
那他這次的治療會花費我所有的積蓄，我也願意去尋求一線的生機。
我，想見到他健健康康的模樣。這次的病實在是太突然，太突然，我根本不知道他居然會患上這種病。
罷了罷了，世事無常，誰不會料到下一秒會發現什麼，或許這就是天命。”
婦人沒有責怪上天，而是認為病只是突發的狀況，她相信自已孩子的病一定能好。
柳生坐在旁邊看著他們兩個，心中的思緒飄了很遠很遠，到達隱藏的深水海岸，向下，向下。
“媽媽，我的病真的會好嗎？”
“安心安心，一定會好的，一定會好的，不過是個小小咳嗽而已，不過是個小小咳嗽而已……”
她似乎也有點抓不準，因為國內的大醫院，都給不出準確的答案，她不知道在國外能否順利。
可，她絕對不會展現出自已絕望苦悶的神情，她的孩子很乖，每次咳嗽都會自已強忍著。
她不想讓自家的孩子看到自已哭泣的模樣，因為自已的孩子會替她傷心，流淚的事情，讓她一個人承擔就好。
婦人突然想到了某件事情，她對柳生提問：“這位小姐，這次出行是因為要去外面旅遊嗎？也對，國內的天氣太暗了，不適合出行。
哎……也不知道這個霧氣什麼時候能夠散開，實在是太暗了，太暗了呀……”
柳生：“跟你想象之中不同，出行是為了我的工作，至於霧氣，我覺得總有一天會散開的吧，不用太過著急了……”
柳生小聲的安慰，在他們談話的時候，廣播告知飛機已經到達了停機場。
柳生和婦人打了個招呼，獨自離開原來的位置。
——
飛機上無比安靜，大部分的乘客都裹著厚厚的衣物。像柳生穿著簡單衣物的乘客十分少見。
柳生甚至聽到了外國人的聲音，那些聲音隱沒在同樣裝扮的人群之中，一場，極為高發的病狀嗎……
柳生把目光偏移放在窗外，希望，事情不會太過糟糕……
“快看，雲霧之中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
說話之人的聲音十分高昂，也十分激動，他到底是看到了什麼東西，才會表現出這樣的情態。
柳生順著他的手往窗外看，映入眼中的只有一道極為快速的身影，柳生眯了眯眼，那道身影，似乎，有著一對翅膀……
柳生有點不確定的想到，因為那道身影的速度過於極速，柳生除去這點之外，其他的都沒有看清。
那個最先開口的人突然雙手合十，做出祈禱狀，嗓音也極為放開，像是想要告知這裡的所有人，他的所見所聞。
“神啊，你一定是看到了我等的苦痛，所以才派下天使救贖我等。
神啊，如果你能夠聽到我的聲音，請你請你撫摸我等內心的悲痛吧，請你讓我的身體恢復健康！”
在場的人大部分都不明所以，柳生仔細思考他言語之中的意味，神明嗎？
如果是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神，怎麼不把那些東西全都封鎖……
這樣的話，主管就可以放假！
可惡，星期六星期天是休息日嗎？為什麼身為主管的她，從來都沒有感受到那兩天的假期！
柳生的思緒很偏，根本不相信，自已看到那個存在是所謂的神明。
或許是幻覺，又或許是某種存在，總而言之，這個世界上應當沒有所謂的神明。
畢竟，公司那些東西，怎麼看都算是罪惡的一方，怎麼沒有神明降下神罰？
啊，不對，說不定神明都懼怕那些存在，呵呵……
柳生完全沒把突發的事件當回事，她開始閉目養神，直到飛機到達目的地。
雖說，飛機上那個祈禱的人一直很吵，他不停用最大的聲音，展現自已對神明的愛戴。
可是柳生完全不受影響，相較於那個刺耳的報警聲，這種聲音，已經可以當做助眠聲來聽。
剛下飛機，柳生就看到了自已派出去的員工，和遊戲之中不同，在現實當中經營一家公司，外派的交流人員是必不可少的。
更何況，他們公司需要一些小小的偽裝，所以，她讓自已的員工在外面開設了一家分公司。
那個時候，只是隨便下達了幾道指令，也不知道員工做的怎麼樣了，柳生不求員工能夠賺錢，只要不虧，只要保持現狀就好了。
“主管，你要去看看那個地方嗎？”
接待柳生的員工穿著黑色大衣，頭上還戴著禮帽，這讓柳生不由得想起琴酒的裝扮。
“當然，那可是我的承諾，克洛。”
柳生念出了這個員工的名字，員工微微低頭，他是外國人，眼神深邃，身高也比柳生高出一個頭。
在和柳生對話的時候，他一直把手放到自已的胸口，將自已的身體下壓，讓柳生的眼睛和自已的眼神平視。
柳生沒有注意到這點，在她看來，員工用什麼態度對自已都行，只要聽從她的命令就好。
哪怕聽到文職們們在私底下罵她，柳生也會笑而不語。
只要那些文職們在暴亂的時候，不要到處亂跑，聽從她的命令，她還是會為他們下達指示的。
畢竟，有價值的員工，有存在的必要。
“聽從你的指令 ，主管。”克洛摘下禮帽，像紳士一樣行了一禮。
柳生不在意這點事，微微點頭算是回禮。在出機場的時候，柳生盯著眼前的車輛，頭頂上冒出三個問號。
“克洛，你從哪裡找來的這種車子，看上去好貴的樣子。”
克洛一直冷靜的面色，扭曲了一瞬，他的語氣帶了點微不可察的焦急，似乎怕自已做錯事兒。
“抱歉 ，主管，是這輛車不合你的心意嗎？
要不要我要換更貴的車來呢？對了，主管，是我唐突了，像主管你這樣的人，這種車肯定配不上你！
不過，這是我能在這裡買到最好的車了。請原諒我吧，主管，下次你來的時候，我一定會準備的更好的！”
柳生一隻手扶著額頭，另一隻手抬手製止，克洛的言語和表情，怎麼越來越有種即視感了，她是在什麼時候，看到過這種情形來著……
哦！對了！
這不是茉莉他們，見到她不吃飯的時候，準備勸解的情形嗎？
還有就是……做實驗的時候發生了小小的爆炸，幾個人闖進來，說自已沒有準備好的實驗材料，才讓她受傷，讓她原諒他們……
嗯……她手底下的員工，都是這種性格的嗎？剛進來的時候，好像不是這樣的吧……
“抱歉，主管，是我太囉嗦，吵到你的耳朵了嗎？
主管，下次我一定會精進我的語言的，一定不會讓你感到難受！”
柳生晃了晃腦袋，她感覺再這樣下去，克洛都不知道自責多少遍。
於是，柳生開口解釋：“我沒有責怪你，克洛。
我只是，沒見過這樣的車子，所以感到驚訝。”
下一刻，柳生聲有點後悔自已吐露的語句，因為克洛思維方向，遠超柳生的預料。
“原來如此，都是那個汽車製造商的錯誤，他們憑什麼不讓自已的名氣更大一點！這樣，主管就不會為此感到為難！”
柳生額頭上的青筋跳了跳，克洛到底是怎樣啊？他怎麼用那張冷若冰霜的臉，吐露出這種話語的。
克洛本來的性格，不是挺冷靜的嘛，所以柳生才會把這裡的事情交給他。
如今……記憶，應該沒有出錯吧？
“好了，好了，克洛，這件事情到此為止，帶我去那座村莊。”
克洛聽到這話，也沒有繼續說下去，他替柳生開啟門，等到柳生坐上去之後，他才去駕駛座。
隨車輛的開，柳生的視線也跟著移動，分公司不在系統的監測之內，柳生大部分的精力都在本公司上。
所以，柳生並不知道克洛把分公司整成什麼樣子，只要不讓主管虧錢，克洛想弄成什麼樣就弄成什麼樣。
只不過看到自已坐的車輛，事件似乎……往她完全想不到的地方展開。
“克洛，公司有什麼特殊的狀況嗎？我是說，你有遇到什麼難處？”
克洛：“沒有，主管，我沒有遇到任何難處，一切事情都處理得很順利。
我們公司經營得很好，等到你看我們的賬本時，一定會讓你高興一些的。”
聽到這話，柳生沒有懷疑，對於自家的員工，柳生還是很信任的。
有句話說的好，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如果連自家的員工都不相信，柳生何必讓克洛獨自處理這裡的事情。
柳生望著後視鏡，忽然，柳生髮現了一件事情，為什麼他們這輛車在前面開，後面那輛車，不對幾輛車，一直吊在他們的尾部。
“克洛，後面那幾輛車有點問題呀，從開始到現在，我一直見到他們。
如果到目的地他們還跟著的話，下去把他們給幹掉，知道嗎？”
柳生這話毫不留情，如果不把危險扼殺在搖籃之中，難道還等著他們主動出擊，這，這種事情，柳生可不想要接受。
開車的克洛有點猶猶豫豫的，聽著柳生的語氣，他還是覺得需要解釋解釋。
“那個，主管，其實他們都是我的小弟，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們把我認作老大，我只是在他們快被打死的時候，救了他一命而已。
可是他們都一直死心塌地的追著我，我也不好趕他們走，抱歉，主管，我一定會盡快處理好這件事情！”
柳生：？？？
不是，她到底聽到了點什麼事兒啊？她的耳朵，沒出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