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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前世因果

場景一:

連綿的雪山在陽光的照耀下,浮出層層彩虹般的色彩,這裡不颳風也不下雪,光照就算在強烈雪也不會融化一片,這裡好似被時光忘卻了一樣。

沒有人記得在很多很多年前這裡曾是一片火海,這裡是天界與冥界交匯的邊界,沒有人會來這裡,也沒有人敢來這裡,更沒有人想到會有誰來到這裡。

冥界是一個不可忽視的存在,看上去冥界屬於天界的一部分,但他們有自己獨立的疆域不受天界管制。冥界強大但是他們只收納死去的靈魂,所以天宮猜測冥界不參與天界跟魔界的爭鬥,就是因為戰爭能夠給冥界帶來更多的亡魂更多的好處。

雖然冥界從古至今一直臣服與天界,但是天界不得不重視對冥界的承諾,因為冥界的力量是不可小窺的,天界中還沒有哪個神仙敢對冥界放肆。而沒有誰會想到,在天界與冥界的火海邊境上,有一座雪山禁地,這是上一任天君設下的牢籠。

連綿的雪山白茫茫一片,在雪地的隱約處有一小處谷地,這裡安靜祥和,谷地中是大片大片的梅花林,紅色的梅花在雪地中格外的耀眼。

一個銀髮男子坐在梅樹下,他半依著梅樹,一手拿著一個玉壺在喝酒,紛亂的花瓣隨著輕風飄落在男子的衣服上髮絲上,男子的臉仰望著掛滿梅花的樹幹,那張臉美的讓這些嬌豔的花瓣都遜色幾分。

男子看著枝頭上怒放的梅花,嘴角上泛起絲絲的笑容,男子整日的坐在樹下,看著花開花落,不厭不乏,卻也從不去親手摘上一朵在手上觀賞。

男子像是這些梅花的守護者一樣,只是靜靜的看著花朵的嬌豔,不離不棄,不折不謝,如果有一天這些花朵不在盛開了那該怎麼辦呢?

男子似乎有點惆悵的看著整片雪地,在這片雪地上也只有這些梅花陪伴著他了,他對梅花是又愛又不捨,他可憐這些梅花只能讓自己一個人欣賞,但同時又捨不得它們離開自己。

如果有一天這雪地中就剩下他一個人了該怎麼辦呢?男子的眼中似乎滑過一絲難過,但下一刻男子似又變的坦然眼中沒有喜也沒有悲。

當一切的繁華落盡的時候,內心也是沒有漣漪的,也許腦海中還有曾經自己眷戀過的歲月,但是當你失去了那些最珍視的事物以後,一切好似都變得如落花般毫無意義。

曾經年少也輕狂,不知道這天地間還有生離死別還有天不容地不佑,曾經那般信心滿滿的以為可以給她一個幸福的未來,一個新的天地,但是到頭來都是自己的妄想,等看到自己真正的無能為力時是那般的絕望和追悔莫及。

如果當初自己沒有遇到過她,沒有許她一個未來,現在的她是不是還像從前一般無憂無慮的如精靈般在這天地間快活的傲遊著。

她在生命的最後一刻是不是也後悔過遇到過我相信過我?但是在她沉睡在他的懷裡時,他分明看到她的掌心上留下兩個血紅的“不悔”二字,那是她給他的最後告慰嗎?

再多的悔意又有何用呢?那些過往的曾經都像菸灰一樣遠遠的離他而去,只怪自己曾經的魯莽和不顧一切,好像是註定的命運一樣,我們踩著固定的齒輪,隨著他的轉動任由事態的發生就算是變的越來越糟也毫無辦法。最後才明白自己才是那個最軟弱最可笑的一個,那些離他遠去的人不過是用生命在慰籍他的衝動罷了。

如果痛苦的終點是死亡那該有多好啊,這樣我就感覺不到痛苦了,但是偏偏故事卻不是這樣的。我留你一命,是為了讓你報答我對你的生養之恩,你這一身的成就都是我給你的,所以你應該用你的所有來回報我,這是他父神留給他最後的聲音同時也是命令。

當年的他犯了天界不應該犯的錯誤,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錯手殺了不該殺的人,細細回想其實當初有很多疑慮,如果當時肯花一點時間就會明白。但是年輕氣盛的他像發了瘋一樣的不顧一切,發了瘋一樣的去報復,殊不知那不過是一個圈套。

愛上一個人沒有錯,但你不應該忘記你自己的責任,更不應該如此魯莽的去殺人,老者心疼的看著自己的兒子,這個孩子是他付出了大半生的心血培養出來的,他敏銳善戰智勇雙全,他是自己最滿意的繼承人。

愛上一個魔族女人罪不至死,整個天界也不是容不下一個魔族女人,而是他自己放不下心中的心魔使他犯了不該犯的錯,這讓老者太過於失望了。

天地之間只是一片蒼白的寂寞,不過還好有這些梅花的陪伴,你說過這一生願為我生願為我死,你終究是做到了。但我是不是太自私了,我擁有了你的一切但是卻不曾給過你想要的相守,我註定是一個自私的人吧,虧欠給你的永遠都沒有辦法償還了,他低下頭努力的讓眼中的淚水不要流出來,而心卻中一遍遍的默唸著那個名字“鸞女”。

場景二:

八慌,一個叫雨臺的地方,這裡彩雲繚繞,風景秀麗,但是這裡卻也兇險異常,傳聞曾經有一對仙侶生活在這裡,他們為了不被打擾,所以他們在這裡設定了很多的禁地,不得他人往來,漸漸的大家都忘記了這個地方。

多年後,這對仙侶因為時光太過漫長,想雙雙神歸混沌,於是兩個人相擁而眠,化成了石頭沉睡在土地裡,但是這對仙侶唯一的遺憾是沒有生得一兒半女,所以這對仙侶帶著遺憾長眠於地下了。

又過了很多年,石像的泥土上長了一株燈心草,小草翠綠茁壯,這一長就長了很多年,突然有一天小草的身體上縈繞著一絲絲的仙氣。

一隻飛鳥從小草的頭頂上飛過,不禁看了小草一眼,心想這個幸運的小草不知在哪裡得到了仙氣,如果有機緣或許能夠修成形。

還是過了很多年,那隻匆匆而過的飛鳥早已忘記曾經與這珠燈心草的相遇。

一日一個匆忙而過的仙獸,察覺到了自己誤入了禁地,一路跌跌撞撞的來到了石像面前,那對長眠於地下的石像不知何時露出了一個女子的面容。

這個仙獸看了看石像的面容又看了看石像腳下的那株仙草,好像明白了什麼,他咬破自己的前抓,滴出一滴血澆灌在這株燈心草上。隨後仙獸的一旁出現了一條路,仙獸幾個跳躍就走出了這片禁地,而露出地面的石像又漸漸的沉入了地下。

那株幸運的燈心草,得到了仙獸的血液,開始修煉成形,漸漸的她變成了一個小女娃娃的模樣。

小女孩嬌嫩的小臉,黑黑的眼睛,看起來可愛極了,她咧開嘴朝著太陽微笑著。

小女孩踩著堅硬的土地,看到身旁是無垠的荒草和寥寥的幾顆小樹,這裡沒有人煙甚至看不到一個活著的生物。女娃娃有點不知所措,她不知道這天地應該是什麼樣子,此刻的她內心有點落寞和孤獨。

小女孩看著遠處的太陽,沒有遲疑的朝著它走去,也不知道她走了多久,突然小女孩看到前面有兩大一小化成人形的仙獸在草地中修煉,她索性就湊過去在那隻母獸的身邊坐了下來,學著他們的樣子盤坐著。

小女孩不知道自己從何而來,也不知道什麼是爸爸媽媽,只是自己看到的一切都讓她感到欣喜,她看著仙獸夫婦開心的笑著。

仙獸夫婦問她是從哪裡來,小女孩手指著太陽的方向,仙獸夫婦問她叫什麼名字,小女孩搖搖頭,小女孩太小好像還沒有學會說話。

仙獸夫婦收養了這個小女孩,給她起名叫遙吉,多年後仙獸夫婦和他們的孩子都修練得道,小女孩也終於會說話了,於是他們走出了草原。

也許小女孩太小不記得了,那對仙獸夫婦曾經對她說過,你是這天地的靈人,隨緣而生隨緣而去,不是我們選擇了你,是你選了我們。

場景三:

天雲殿,天后想拿起宮娥托盤中的茶,卻突然發現腳下的宮娥淚流滿面,她不解眼前的宮娥為何這般傷心的在她面前哭泣。

天后憐憫的扶起了宮娥柔軟的下巴,可在她看向宮娥的眼睛時天后的心不禁顫了一下,不知為何天后覺得自己眼前的女人似曾相識。

疑惑的天后問流淚的仙娥你叫什麼名字?仙娥低低的說到我叫啊釵,聽到這個名字天后似被震驚到了,因為天后自己的生母也叫啊釵。天后一把手握住了啊釵的肩膀,用自己的神識探進啊釵的腦海裡,而啊釵毫無保留的把自己的記憶開啟了。

天后在啊釵的記憶裡看到,一個女子出現在神魔交戰的現場,她身有重傷腳帶鎖鏈,她拼命的躲避著魔族的攻擊,她努力的向天界陣營靠近,而這個女子就是啊釵。

當啊釵終於被一個天兵所救後,她用最後的力氣把一張列陣圖交到天兵的手中,之後就昏厥過去了。而當啊釵醒過來時,看到的是一張英俊神武的臉,這個男子問啊釵列陣圖是怎麼得來的,她說是自己想盡辦法偷來的。

所有的人都不敢相信一個小小的女仙士是怎麼把魔族的列陣圖偷到手的,但那場神魔戰役中神族勝利了,而啊釵偷的列陣圖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同時那名男子也注意到了啊釵的美貌就把她留在了身邊。不久啊釵就生下了一個女兒,這個女兒就是鳳族的九公主如今的天后漓蘆,而那名英俊男子就是當時的鳳帝,而當時的鳳帝也只以為啊釵是一個普通的女仙士。

可就在啊釵沉浸在幸福中時,鳳帝突然對她咆哮到,你為什麼騙我?你是魔族人,啊釵傷心欲絕的哭泣拼命的搖頭,但鳳帝還是把她關押了起來。鳳帝一生都在同魔界抗衡,他恨透了魔族人,他接受不了擁有魔族血液的女人,啊釵一邊悲傷著鳳帝對自己的冷漠無情,一邊心痛著懷裡的孩子。

而此時啊釵的記憶轉回到從前,曾經啊釵的母親被天界當做禮物獻祭給了魔族,而這個供女生下啊釵後不久便殘死了。

啊釵苟延殘喘的在魔族求生,有一天啊釵聽到天界來征戰魔族,於是啊釵冒著生命危險偷到了魔族的列陣圖,來到了天界。

啊釵為鳳帝生下女兒後以為自己苦盡甘了,但就在這時有人告發啊釵的生父是個魔族人,頓時啊釵被千人唾萬人罵,她非常的痛苦。

啊釵內心很委屈很憤怒很絕望,最後啊釵明白她在怎麼隱忍也喚不回自己心愛的人了,所以啊釵選擇了離開。似乎有些愧疚的鳳帝並沒有追究啊釵的去向,只是告知天下九公主的生母身歸混沌了,也給了九公主一個清白的身世。

天后從啊釵的記憶裡慢慢醒過來,心中長嘆了一口氣,她終於明白為什麼父神從來不談起自己的母親,因為那麼驕傲的他怎麼會承認自己曾對一個有魔族血統的女人動過心。

天后也明白了為什麼自己從小備受冷落,因為當時的鳳帝可能覺得自己的出生就是個錯誤吧!她對這樣的父神升起了淡淡的恨意,也對眼前的啊釵生起了絲絲的憐憫。

天后看著啊釵的臉龐,輕輕的撫摸著她的臉,這張臉確實有幾分跟自己相像,她心疼的擁抱著啊釵,想起自己年幼時的落寞時光,不禁眼中流下淚來。母女相認是美好的,但天后卻有疑惑,啊釵死裡逃生後去了哪裡?如今是怎麼來到自己的身邊的?

啊釵:“我為天界不容,只能在天地間四處遊蕩,我一邊行醫尋藥一邊修行,但我真是運氣不佳,我被幾個魔族人盯上了,他們看我醫術精湛又獨自遊歷,所以想把我抓去為魔族效力。當時的我無力逃脫只能先虛與委蛇的投靠魔族,在等待時機逃脫,我痛恨魔族我更恨自己身上流著魔族的血,但身在魔族的我一點辦法也沒有,我只能默默的耐心等待時機。”

魔界不像天界以種族劃分領地,魔界一共有十八座城,每個城主都是憑藉實力奪得城主之位,而城主也會無條件的服從魔主。如果魔主失去了大家對他的信服,就會有虎視眈眈的城主奪得魔主的位子,所以歷屆魔主都會不惜代價不擇手段的提升自己,鞏固自己的權利。

啊釵繼續說到,城主見我的療傷之術了得,就把我留在了他的身邊為魔族效力,可一個有著天界血統的人在魔界生存是你想象不到的艱難,而當年被天界送往魔界的仙子供女也都是短命的很,她們的死相看到了會讓人終生難忘。

我雖然在魔界但是我卻每時每刻的後悔著當初的衝動,我不應該離開天界不應該離開你,跟你離別以後我對你的思念是一刻也沒有停歇,我時時刻刻的想回到天界與你相認,但就憑我的身份在魔界是寸步難行。

我為了自保只能為魔界做事,但我的血液裡畢竟流淌著天界的血液,我不會做傷害天界的事,我一直在魔界隱忍的生存。但我知道一旦我失去利用價值城主就不會在庇佑我,而這些年我醫治的傷兵太多已經遠遠超過了我的承受範圍,以至現在損傷了自己的根基,我知道如果我不盡快逃離魔界,我將命不久矣。

天后:“那你是怎麼逃離魔界的呢?”天后還是清醒的,她不能完全相信啊釵,雖然這個人是自己的生母,但她畢竟在天界和魔界之間多次徘徊。

啊釵:“我對魔界城主說,我要來天界與你相認,之後把天界的訊息傳遞給魔界,幫他們完成想要攻佔天界的心願,但我實意完全是想為你做點什麼,我不會在為魔界做任何事了,我來天界完全是為了你,只要你能夠掌管天界,我想你也不會讓我在這樣苟活於世。

我假意要為魔族做奸細,實則是想回到天界回到你的身邊,我會把魔界的真實訊息傳遞給天界,我們齊心一起徹底打敗魔界。因為這些年我沒出過錯得到了魔玥城主的信任,我所以我才可以藉助魔界的力量輕易的來到這九霄天宮。”

啊釵言語懇切雙眼悲憫,天后有些感動,天后孤寂多年,不得不承認啊釵的出現讓天后感到了一絲絲的溫暖。從小到大漓蘆就沒有被任何人關心關愛過,她幾乎沒有得到過親情的滋潤,於是她留下了啊釵,讓她時常能夠看到自己。

啊釵似乎對眼前的一切很滿足,她像一個普通的婦人一樣心心念念著自己的孩子,從來不曾有任何越舉可疑的跡象。

天后陸續核實了啊釵傳遞過來的一些魔族訊息,雖然天后在心裡是相信啊釵的,但是一向謹慎的她還是要驗證一下啊釵的誠心。

而此時的魔界正處於內亂的前期,新魔主威武不足各城主也是虎視眈眈,現在的魔主實力似沒有那麼強大,好似隨時有被取代的可能,而此時的天后想利用啊釵在魔界的信任,趁魔族內亂之際一舉打敗魔界。

天后覺得啊釵能夠來到自己的身邊,是一種莫大的幸運,原來母親沒有死,自己一定要補償母親這些年受的悲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