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紗女子將要發作之時,突然朝上方看去。
“嘻嘻嘻……司掌門。”
天空傳來一串甜美笑聲。
一股強大的威壓隨之而來,讓在場剛入門的煉氣初期弟子抬不起頭。
“司掌門!”
林南風這才恍然大悟。
合歡宗周邊,有兩個修仙家族,分別是梁家和司家,稍遠一點還有一個坊市,坊市周邊聚集著一群亂七八糟的散修。
合歡宗弟子多出自於梁家和司家,掌門也由梁家人或司家的人輪流掌印。
“司掌門治下的合歡宗,屬實英雄輩出。”
聲音落地,這股無形的壓力越發強了,低階修士呼吸都很困難,很快有人過來疏散低階修士。
林南風被押送離場。
……
一條數丈寬的河流經這片巨大的山谷,合歡宗沿河而建,宗門駐地在合歡谷中間,下游十幾裡處是合歡宗的礦山。
林南風被兩名男弟子押解,乘飛劍前往合歡宗的礦山。
“既然能穿越,為什麼沒有系統!”
除了擔憂目前的處境,還有些許遺憾。
至於那名力壓全場的女修什麼來路,那裡即將發生什麼,林南風沒有認真去想。
礦山是靈砂礦。
靈砂就是如沙子般大小的靈石,靈氣含量比靈石低一些。
修煉之後,報廢的靈砂扔掉,拍拍手多少有些灰塵。
靈砂礦是修仙家族的根基,但對於合歡宗這樣規模的宗門來說,有些雞肋。
兩名男弟子對林南風印象很差,把他捆綁的結結實實,直到礦洞入口處,才用小刀割開繩索。
礦洞內狹窄且潮溼,洞穴四通八達。
照明的工具是一種綠色珠子,散發出淡淡的幽光。進出的人幾乎貼著身子,這些人臉上或多或少沾了些泥灰,面容看不太清楚。
兩名合歡宗弟子怕弄髒衣服,走路很謹慎,一刻鐘左右才到達礦洞深處。
“停下!”
一名合歡宗男弟子叫停。
礦洞深處幹活的數名礦工愣了一下,合歡宗弟子親自押解礦工入洞,這很稀罕,於是停下手中的活計,湊了過來。
“讓他掄大錘。”
礦洞深處就兩個工種,掄大錘和鏟砂土。
掄大錘,林南風沒幹過。
這並不是他不知道這活有多累。
穿越者自帶的傲氣,而且身體還算結實,自然不願讓人看扁。
林南風上前紮起馬步,搓了搓手,握住錘柄,閉目深吸了口氣。
“呵!”
林南風咬牙掄起大錘,由於用力過猛,當即站立不穩。
大錘非凡鐵,異常沉重。
林南風使勁控制,仍東倒西歪,周圍數人連滾帶爬避開。
一名合歡宗弟子不慎摔倒,身上沾了一大片溼泥。
他站起來後,欲對林南風拳腳相加,被另一名合歡宗弟子勸住。
“不要與死人計較,就算萬一他能活下來,頂多老死礦山,到時候再來收拾他也不遲。”
那名弟子這才稍稍消了點氣,搓掉身上的溼泥,罵罵咧咧的離開了。
……
“怎麼進來的。”
掄錘的壯漢斜了一眼林南風,很老練地問。
“從洞口進來的。”
林南風一邊剷土一邊淡淡說道。
“幹了什麼壞事?”
壯漢有些不耐煩。
幹壞事?
林南風這才抬起頭,打量起面前的壯漢——身材粗壯,絡腮鬍子,兩眼兇光。
“參加合歡宗入門考核,拿了第一名。”
林南風站直了說道。
壯漢愣住,有些吃不準。
……
掄錘的壯漢叫做杜二狗,看起來不像好人,實際也不是好人。
散修兼職劫修,被合歡宗的人逮住,扔到礦山挖礦。
林南風有著豐富的修仙閱讀知識,輕易就指出了他幹劫修的幾處失誤。
杜二狗很是佩服。
林南風又將考核第一改為武鬥第一,再將挑釁女掌門之事潤色一二。
杜二狗聽後大呼過癮、暢快……
傍晚時分。
林南風拖著疲憊的身軀走出礦洞,站直了身子呼吸新鮮空氣。
杜二狗端著兩隻碗,朝林南風小跑而來,邊跑邊抱怨:“又是凡米配青菜,這群龜公沒一個好人。”
接碗不接話。
林南風找了個背風的地方,蹲下吃飯。
鏟了一下午的砂土,熟練度系統看來沒指望了,至於收女和多子多福系統……
礦山除了礦工就是監工,都是男人。
他和杜二狗不一樣,司家人不會放過他,司掌門處理完事情,立馬會要他狗命。
“那個女修來者不善呀,或許……還有轉機?”
想起之前那名力壓全場的女修,林南風正想的入神。
杜二狗吧唧嘴吃飯吃的快,又盛了一碗跑過來,笑容滿面地說道。
“大龜公死了。”
“好好說話,到底誰死了?”
看著杜二狗幸災樂禍的樣子,林南風警惕地掃了一眼周邊。
“礦山的主事,這幫龜孫子的大師兄。”
杜二狗指了指那幾個監工。
靈砂礦脈往往有伴生礦石,伴生礦石,有些比靈砂還珍貴。
杜二狗在礦山呆了一年多,攢了點散碎的玄鐵礦石,用玄鐵礦石交好了一名合歡宗的雜役弟子——管採買的廚子。
訊息正是來自這名廚子。
林南風當即想到白天那個強勢女修,覺得事情可能比他之前想象的還要嚴重。
合歡宗的大弟子、礦山的主事,在合歡宗的地盤被殺了。
這得多大的來頭呀。
“子時過後,只有一名煉氣四層的弟子守夜,只要不被那人發現,一晚上足以逃至百里之外。”
杜二狗有些興奮,掏出兩把半成品匕首法器,在林南風面前比劃。
“煉氣四層。”
林南風微凝雙眼。
煉氣四層是一道檻,修士到了煉氣四層才算真正進入修仙界。
煉氣四層和煉氣三層相比,法力運用更為純熟。
例如,煉氣四層能輕鬆做到法術瞬發,能輕鬆駕馭飛劍,能啟用殺傷人較大的符籙。
礦山在合歡宗的下游,兩邊皆是懸崖,想要逃出去,只能往下游走。
就算鼓動礦山的礦工一起跑。
在如此狹小的區域,一個有飛劍和少許符籙的煉氣四層修士,能輕鬆幹掉大多數烏合之眾。
林南風才煉氣一層,存活率太低。
還有一點。
二人認識不到一天,林南風一點也不相信杜二狗——煉氣三層的散修,拿著凡俗兵器打劫宗門修士。
被這種土鱉帶溝裡,那死的真冤。
“真死了嗎?”
“誰?”
杜二狗撫摸著匕首,一時沒反應過來。
“礦山的主事,真的死了嗎。”林南風認真地複述一遍。
杜二狗摸了摸腦袋,回憶起那名廚子的話:“被人抬出來,渾身是血……然後,司家的人下午全都撤離了礦山。”
合歡宗是一個核心弟子幾百人的小宗門,只有三塊產業。
坊市、靈田、礦山。
礦山主事是司掌門的左膀右臂,也是心腹,在自已的地盤上被弄死了。
最重要的一點,司家人全都撤離礦山。
“變天了。”
看著逐漸變暗的天空,林南風一陣輕鬆,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