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錦找護士問了姚小杏的情況,得知姚小杏今天在網咖突發疾病,是被好心人送來的。
急性闌尾炎,晚一點命都沒了。
陶錦掀開被子看傷口。三個大大的創可貼,連起來是個三角形。
她伸手要戳一戳,立刻被護士拉住手腕。
“別碰。你是病人的朋友?她家人呢?”
陶錦如實相告:“死了。”
護士看姚小杏的目光,頓時滿是同情。
姚小杏沒家人,陶錦剛失業……那店長似乎怕惹事,直接給他結了工資,連加班費都算上了,一共給了一千五。也不知道他怎麼算出來這個數的。
看著多出來的工資,陶錦甚至有點心虛。
冰淇淋俠,失業了。
轉念一想,自已不能共情無故辭退的資本家。
她給顧千呈打電話,極為禮貌的把人罵一頓,然後直接拉黑。
……
顧氏集團,顧千呈正在開會,有電話進來,是陶錦。他立刻走出會場,接通電話。
“顧千呈您二大爺的,您是癩蛤蟆吧?一天到晚不幹正事兒,淨膈應人。什麼玩意兒? 您腦子呢?我他爹的都淨身出戶了,您丫還往上貼。不知道的,還真以為您這個傻叉喜歡我呢。”
“都是一個色兒的烏鴉,誰不知道誰啊,您糾纏我,不就是為了那點臭錢?您不覺得您這行為,和白馬會所的男模,一樣一樣的嗎?上趕著當鴨。”
“您是顧家長孫哎,您爹就算是到處甩籽,私生子全球各地到處跑,可您年紀大哎,您好好幹,總能拿點1%繼承權吧?結果呢,一點骨氣都沒有的廢物點心。就知道靠女人。”
“您這一天天的,淨幹這些沒尊嚴,生孩子沒屁眼的噁心事!您趕緊撒泡尿照照,是不是您媽生您的時候,把孩子扔了,把胎盤當孩子養大了?您這腦子,就是螞蟻都比您腦容量大。……
“……算了,我都不惜得說您。腦子跟核桃似的,不知道是被門夾了,還是被驢踢了。行了行了,您自已尿尿和泥玩兒去。”
顧千呈連插話的餘地都沒有,終於有機會插話,就聽到對面傳來‘嘟——嘟——嘟——’的結束通話音。
“不是,她罵我1分59秒,她有病吧?”
顧千呈打回去,結果對方已關機。
氣得他讓秘書給這個號碼充了五千話費。再打,結果不在服務區。
又充了五千。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
“陶錦她是不是養其他狗了?”顧千呈破口大罵。
……
三天後,姚小杏要出院了。
她房租到期,之前是去網咖投簡歷,想找一個包吃包住的工作,順便找房子。
結果突發疾病。
現在房租到期,工作也沒了。
陶錦把人帶到自已的小房子裡,一扭頭,發現趙錦繡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背後靈一樣跟著她。
“跟著我幹什麼?”
趙錦繡眨巴眼:“我全家都去旅遊了,自已在家住,害怕。”
“有保姆。”
“被帶走一起旅遊了。”
“住酒店。”
“髒。”
差點忘了,這位大小姐還是個雙標的潔癖。
陶錦眼珠子一轉,計上心頭:“要房租,一個月五百。”
趙錦繡大驚:“五百萬?”
原本小步小步挪行的姚小杏膝蓋一軟,險些坐地上。目光震驚看著趙錦繡,拉了拉陶錦衣角,小聲道:“她是不是腦子摔壞了。”
陶錦一語雙關,篤定道:“對!”
姚小杏看趙錦繡的目光,滿是同情:“原來如此。”
“我沒有五百萬,我媽讓我相親我不去,我卡不能用了,交完醫療費,現在就剩八百了。”
回到家,陶錦試圖給趙錦繡做心理疏導。
“至少看在錢的份上,還是可以忍一忍的。”
趙錦繡癱在沙發上:“相親物件是顧千呈”
“……你做得對!一個月五百塊錢房租,三百伙食費,一共八百,交出來。”陶錦伸手,掌心朝上,明明是要錢的那個,態度卻格外囂張。
趙錦繡冷哼,掏出粉色錢包遞過去。
“晚上我要吃芝士焗龍蝦。”
“我看你像個龍蝦!”
這兩個,一個剛全麻手術,一個過敏剛好。陶錦自告奮勇下廚房,廚房冰箱裡莫名其妙多了不少食材,她懷疑是有田螺姑娘。
哎呀,田螺姑娘真是好人。
陶錦挑挑揀揀,選了幾樣,開始做飯。
十分鐘後,隨著桄榔一聲,一股焦糊味在空氣中蔓延開來。
趙錦繡原本在教姚小杏打遊戲,鼻翼翕動,嫌棄道:“什麼糊了?”
姚小杏去廚房一看,立刻把陶錦拉出來。
“放著我來!”
半個小時後,三個人終於吃到一口熱乎飯。
吃飯時,姚小杏正在充電的手機響了。
接通後,就是店長的咆哮。
“你以後不用來了!工資別想要!”
餐桌上,三人面面相覷。
“先吃飯。”趙錦繡冷哼,“區區一個奶茶店罷了。想搞定,很簡單。”
吃過飯,三個人把所有現金和網銀介面擺在桌上,面面相覷。
三個人裡,姚小杏的存款最多。
趙錦繡,三位數。
陶錦,四位數。
姚小杏,差兩塊錢,五位數。
趙錦繡仰著下巴,雙手抱胸,理直氣壯:“……我是因為不願意相親,才被斷了零花錢。我其實很有錢的。”
陶錦照抄了這個說法,同款理直氣壯:“俺也一樣。不過我被斷零花錢,是因為我是假貨。”
姚小杏沉默好久:“所以,你們兩個都是富豪,只是忘了密碼?”
趙錦繡梗著脖子道:“都怪狗男人,要不然我現在就在馬爾地夫度假。”
姚小杏看明白了。
“我沒地方住,小金這裡有房間,能收留我。我負責做飯,做家務,用來抵房租。我和小金要付學費,我們暑假賺到手。首先要把工資回來。我上班十天,小金上班七天。工資要回來。”
“我!”陶錦伸手,“店長把工資給我了。”
“我我我!”趙錦繡同樣伸手,“這題我會!”
她撥出一個電話,輕咳一聲,再開口已經是甜甜的聲音: “姐夫啊,我錦繡啊,我朋友打工被黑心奶茶店坑了,就是下第三中對面的奶茶店,我朋友都累病住院了,不給工資。”
三十秒後,趙錦繡結束通話電話,哭喪著臉道:“姐夫讓我去相親,他這是要把我剁吧剁吧,稱斤論兩賣了。”
陶錦掏出自已留存的證據。
姚小杏也默默掏出自已留存的證據。
這年頭當一個打工人,自然要處處留痕,事事存證。
天黑了,路燈需要多個掛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