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水一滴滴地沿著臉頰落下,滴在冰冷的圓筒之上,那一刻,張季齡沒有了冷漠的外表,有的只是無邊的悲傷。
慕晚晴雖不知內情,但也知道這暴雨梨花和張季齡肯定有著莫大的關係。
但她不解的是,暴雨梨花本是歐陽明給自已的,怎麼會和張季齡扯上關係?
她身後那人突然開口說道
“暴雨梨花本是綦毋懷文所制,他耗盡一生之力,鑄造七把媲美干將莫邪之劍,只造出六筒暴雨梨花。”
慕晚晴更是心驚此人的見識,卻始終想不到此人到底是誰?
“綦毋懷文逃出齊國後,曾立毒誓,此生不再鑄刃,因此世間僅有六筒暴雨梨花。”
那人又道
“五筒暴雨梨花如今都在五行衛之手,另外一筒……很少有人知道在何處。”
張季齡只是捧著那圓筒,淚已盡,但憂傷更甚,也不知道有沒有聽到那人說的話。
“可我知道那筒暴雨梨花在哪裡。”
那人停頓一下又道
“張季齡,你自然也知道。”
張季齡淚痕滿面,霍然看向慕晚晴身後,開口說道
“我知道又能如何?”
“你如果也知道,那今天的事情就非常奇怪了。”
那人冷漠道
“你我都知道最後一筒暴雨梨花本在你妻子手上……”
張季齡手上青筋暴起,渾身發抖。
慕晚晴也頗為吃驚,不解此人說的是什麼。
暴雨梨花是歐陽明給她的,為何身後那人卻說在張季齡妻子手上?
她不信,可那人言之鑿鑿,由不得她不信。
那人很快就做出瞭解釋,說出了一個讓慕晚晴心驚的答案
“但你妻子的那筒暴雨梨花是歐陽明給的,自從你妻子跟你走了之後,歐陽明便收回了那筒暴雨梨花。”
張季齡緊咬牙關,緊緊地抓著那筒暴雨梨花,如同抓住最後的救命稻草一般,嘎聲道
“你說這些又有何用,過去了的再也回不來了,你為何還要再次提起?”
他臉上的憂傷縱是世上最巧妙的畫筆也無法繪出,慕晚晴見狀,雖是好奇,但也心生不忍。
她身後那人心腸卻如鐵鑄,一字一字道
“怎麼沒用,起碼你我都知道第六筒暴雨梨花最後還是落在了歐陽明手上,這件事情,本來除了你我和歐陽明,再沒有第四個人知道。”
那人聲音中滿是森然
“沒有人能從歐陽明手中搶走任何東西的。”
“是的,沒有人能。”
張季齡喃喃念著,失魂落魄。
“可慕晚晴身上卻有暴雨梨花。”
那人緩緩的一字一字道。
他顯然是個深思熟慮,輕易不言之人,但言之必中。
“因此這筒暴雨梨花本是歐陽明給慕晚晴的。”
慕晚晴頓時渾身冰冷,感覺到那人口氣中帶著難以名狀的敵意,知道今日恐怕是無法善了了。
那人很快就說出了第二個結論
“慕家本來和齊國勢不兩立,歐陽明怎麼會將這暗器給了齊國的叛逆慕晚晴,唯一的解釋就是,這個慕晚晴是假的。”
靈堂沉寂,煙霧中似有幽靈閃動。
那人突然笑了,笑聲中帶著幾分生冷
“我明白了,歐陽明果然是個老狐狸,竟早早地在李皓宸身邊安插了一枚棋子,監視著李皓宸的一舉一動,怪不得他當時會在葉城放了李皓宸,原來不過是放長線釣大魚而已。”
停頓片刻,那人突然厲聲道
“張季齡,可你為何幫她隱藏身份,難道說,你和歐陽明一直還有聯絡?”
慕晚晴聽到這裡,才知道那人竟也不知張季齡為歐陽明效力一事,但這人顯然是和張季齡頗為熟稔的。
她一直心緒飛轉,聽到那人一聲厲喝時,腦海中突然靈光一閃,叫道
“我知道你是誰了?”
“我是誰?”
那人淡淡道。
慕晚晴咬牙切齒地說道
“你是張裕。”
煙霧繚繞,靈堂更靜,許久後,那人才開口說道
“你猜中了。”
他話音剛落,就走到了慕晚晴的面前,依舊是猙獰的面孔,冷酷的眼神。
此人正是張裕。
龍虎宗的道主張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