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姥爺說的那樣,在熬過了一個多月後,我快要開學了,小云也安生一些了。
至少吃麵條喝水稍微慢點就不會嗆著了,也不會迷迷糊糊往水桶裡栽了。
畢竟自從發生那次水缸事件後,我為了保險,天天去打水,一打就是一個月。
家裡水缸裡的水,都是我打的。
一個月,那個大水缸就沒滿過。
家裡能預防的地方我都預防了,結果小云栽到了鄰居家的水桶裡。
我要瘋!
當天我帶著小云有在路邊曬太陽,可惜已經是夕陽了,沒勁兒,好像也沒效果。
所以,第二天我們又曬了一上午。
我好像又看到了朦朧的灰色東西從小云身體裡出來,散在陽光下。
小云又出汗了,手上的溫度比之前高了一些。
果然還是要曬太陽嗎?
看來這得成為日常任務,天天堅持才行。
恩,要大太陽曬,要長時間曬,十幾二十分鐘的,好像沒有效果。
離開學還有幾天,要抓緊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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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進城逛街,主要是去買一些上學用的東西。
小云也要去學校,該備的東西都要買。
小書包,文具盒,鉛筆,練習本,都要買。
用的比較費的東西,媽媽都多買一些。
我的文具盒是一個粉色的盒子,已經用了幾年了,但還是好好的。
媽媽說質量不錯就給小云買了同款藍色的。
從文具店出來,在街上隨意轉轉,看看有沒有什麼別的用的上的東西。
從一家小店門口經過,我一眼就看上了一款小水壺。個頭不高,但肚量大,可以裝不少水。
水壺裡面有吸管,外面有帶子,可以掛在脖子上,很方便。
我有一個小水壺,裝不了太多的水。而且,用了幾年已經有毛病了。壺身滿是劃痕,還有好幾條明顯的裂印。最大的問題是,蓋子不好蓋了,沒蓋好就會漏水。
一點一點的漏,我一開始都沒注意到。
我想換一個水壺,而現在,我看見了閤眼緣的了。
我想要它。
“媽,要給小云買個小水壺吧!”
隨著我的話,我們三人停在了小店門口。
媽媽看著櫃檯上花花綠綠的杯子有些猶豫,“家裡有杯子的。”
我反駁,“那些杯子在家喝水沒問題,帶到學校又不方便。”
“有的,在櫃子裡放著,有蓋子的可以拿到學校用。”
我知道,櫃檯裡的杯子好看,但也不便宜,媽媽不想花這個冤枉錢。
可是,我好想要那一款杯子。
我本能的覺得家裡的杯子裝不住水。
雖然還沒有見過媽媽說的杯子,但就是覺得一定裝不住。
不是漏水就是碎杯,絕無倖免。
所以,還是要想辦法讓媽媽買杯子。
“我在學校用的水壺壞了,蓋不穩一直漏水。”
媽媽看著我,眼裡有懷疑和不確定。
“放假的時候不還是好好的,什麼時候壞的?”
“早就開始漏水了,我都沒敢往書包裡放。”
這是真話。
媽媽回想之後,確實發現我出門的時候,都是把水壺拿手裡的。
她選擇了相信。
“那就買一個吧。”
得到她的肯定,我不遲疑直接過去拿了兩個同款小水壺。
一個水粉色,一個天藍色。
我在小云跟前晃了晃,“小云,看看這個水壺,喜歡不?拿著試試順手不?”
小云接過水壺上下晃了幾下,把吸管彈出來瞅了瞅,才還給我。
“挺好的。”
我笑著抬頭把水壺遞給媽媽看,“我一個,小云一個,我們用一樣的。”
媽媽瞪我,“跟我耍心眼子是吧?”
我“嘿嘿”裝傻扮無辜,“媽,買了吧,家裡的杯子小云用不了。”
“哼,人小鬼大,心眼子都用來對付我了,是吧!”
她板著臉做生氣狀,卻還是找老闆付了錢。
只是出來的時候,免不了嘮叨幾句,“就你眼睛毒,就你會挑,上來就挑個貴的。兩個杯子花了半個月飯錢,心疼死我了。都給我悠著點兒,下次再這樣我不給買了。”
嘴上唸叨個不停,卻直接將兩個小水壺都掛在我身上,還一臉嫌棄的說:“你要買的,你自己拿!”
掛上以後還調整一下位置,免得我走路不方便。
我乖乖任她擺弄,不與她頂嘴辯駁。
“買都買了,看好了,別丟了。回去自己洗一洗再用,粉的你自己用,藍的幫小云帶著。”
“我喜歡藍色的,我要用藍色的小水壺,粉色的留給小云。”
媽媽做勢要打人,“你這丫頭今天咋這麼擰,哪兒有男孩兒用粉色的。”
我頂嘴,“也沒誰規定女孩兒就要粉色的。我喜歡藍色的,我就要藍色的,礙別人什麼事了?誰那麼閒,還管這種事兒?”
“你不喜歡粉色你買粉色的幹嘛?!”
“給小云的。”
“你,你……”媽媽應該是真生氣了,很想一巴掌呼死我。
我眼疾手快,將粉色小水壺掛塞到小云手裡,“小云又不嫌棄。”
小云是真的不嫌棄。
小手把水壺抱的緊緊的,乖乖把頭伸過來,讓我把水壺帶子套到他脖子上。
帶子有點兒長,水壺垂下去會打腿,他就把水壺抱著。
旁邊人來人往的,媽媽應該也不想在大街上教訓孩子,再加上小云接受的很自然,我安全了。
她點了點我腦袋,警告了幾句,這事兒算是揭過去了。
我其實不想惹她生氣的。
就像是姥爺說的那樣,有些東西玄的很,說不明白解釋不清楚。
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情況,很多事情都是憑藉著感覺去做,偏偏每一次的感覺都沒有出錯。
姥爺想切斷媽媽與白龍潭的聯絡,在不斷淡化她跟白龍潭有關的記憶,這裡面還包括姥爺他自己。
媽媽一直期盼著過正常人的生活,姥爺在盡力實現她的願望。
我和小云都是不正常的存在,這個家已經夠心驚膽戰的了。如果媽媽自己不會想到那些東西的話,我並不想主動跟她提及。
就像小云的異常,媽媽就以為是倒黴。
我預設了她的說法。
我不知道在離開白龍潭之前,姥爺跟她說了什麼,讓她回來以後記得要讓小云去學校,卻再沒有提過姥爺姥姥。
其實再細想一下,她的變化還是挺大的。
她跟小姨特別親近,就好像一起長大的姐妹。
但事實上,並不是。在去白龍潭之前,她們關係並沒有那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