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
“畫面倒回,倒回到十六點三十二分十四秒。”
滑鼠上的滾輪轉動,監控螢幕中的畫面很快就調到了張夢虛所說的刻度。
“現在可以降回正常速度了。”
捂著右眼,感受著眼眶中的痠麻脹痛,張夢虛鬆了口氣,這種程度的靈異還不足以把鬼眼刺激到覺醒,還處於安全範圍內。
極致狀態下,大概能維持六十倍超極限動態視力三十秒,這已經非常誇張了,超過三十秒,鬼眼的靈異就會開始復甦,與鬼遮眼的靈異互相抵消,每一次的靈異對抗,都是在消耗張夢虛為數不多的壽命。
按了一下空格,螢幕中停止的畫面開始播放。
“第三排第四個,把那個螢幕放大。”
在張夢虛的指令下,江柔很快就找到了顯得有些詭異的畫面。
監控螢幕中,一個身穿黑色袍服,胸前刻有血色十字紋樣的神父正在一點一點的給自已上妝。
由於角度的問題,監控並沒有拍到神父的正臉,只拍到了小半邊側臉,但是透過鏡子的反射,可以看見神父的臉幾乎是以繪圖列印的方式變成了另一個陌生人的樣子。
這種感覺詭異極了,就像是親眼看著那些基礎紮實的繪圖博主白紙上一點點的繪出一張圖畫,這下可是人臉啊!
怎麼可能繪的一模一樣!
看著全身鏡中自已的樣子,神父滿意的笑了笑,收起梳妝盒,咬破自已的手指,在全身鏡上畫出了一個扭曲的圖案。
“他這是在幹什麼?”
現在螢幕中發生的事雖說算的上詭異,但是還算不上恐怖,如果在鏡子上隨便畫幾個七扭八歪的圖案,就能殺死這麼多人,大家都去學鬼畫符了。
如果只是單純的換臉,一些魔術師也能辦到,倒還算不上稀奇。
可接下來的畫面就變得越來越詭異了,神父開始在商場中四處行走,江柔也開始迅速切換螢幕,鎖定神父的行動軌跡。
下一個畫面切換,一身黑衣的神父已經變成了一身血衣,他咧著嘴,把一個陌生的女人固定在了牆上,可奇怪的是,那個女人沒有臉。
被掛上牆的不只有一人,一樓,二樓,三樓,一共有七人被陸續掛到了牆上,所有人擺放的姿勢都與神父胸前刻印的那個十字架上的耶穌像完全相同。
“他這是在獻祭。”
看著螢幕中的一切,張夢虛身上散發著駭人的冷意,那個神父所做的,是一種特殊的獻祭手法,青城高中女寢跳樓實際上也是一種獻祭,將寢室中的所有人獻祭給虛界,獻祭給冥冥之中的未知存在!
“該死的景教!”
或許因為自已曾經就是祭品中的一員,看見這一幕,張夢虛內心的殺意和憤怒幾乎無法遏制。
“景教?”
“大炎不是不允許傳教嗎?”
大炎歷一百四十年,大炎國官方釋出了宗教法,禁止外來宗教,拜火教,摩尼教,景教等宗教在大炎國本土傳教。
大炎國本土的宗教也受到了限制,僧人和道士必須有專門的證件才允許傳教,道觀和寺廟的設立也需要向當地的宗教管理局進行申請。
根據宗教法,所有的宗教建築分為兩種,一種是盈利,一種是非盈利,也就是觀光寺和修行寺,前者屬於帶宗教性質的旅遊景區,後者才允許進行傳教,修行。
這些先放到一旁,大炎國不允許景教進行傳教,因此,許多人都不明白那個十字架代表了什麼意義。
“不允許傳教,並不代表不允許對方進入我國國土,如果是以觀光,留學,宗教交流等理由是可以在我國隨意走動。”
“那這樣做肯定是違法了吧!”
江柔眼睛瞪的老大,這都殺人了啊!
“所以,我來了。”
監控中,所有人都開始莫名其妙的發瘋,有拿頭撞牆的,有咬人的,還有隨時準備把周圍的人掐死的。
張夢虛明白,和自已那時候一樣,一部分的靈異開始從虛界中洩露,滲透向了現界。
這些人都瘋了,他們親眼目睹了虛界背後的真實,名為理智的那根弦徹底崩斷,被虛界中的靈異感染,浸泡,徹底變成了沒有絲毫理智的瘋子。
在這些人的眼中,周圍的一切應該都變了樣子,那個在掐人的說不定只是在自衛,張夢虛也不知道他們究竟看見了什麼。
事件發生了不久後,立刻就有警察開始封鎖現場,也不知道那神父做了些什麼,幾聲槍響過後,足足過了幾個小時都再也沒有人進來過。
影片繼續開始加速,大約兩個小時,兩個看起來有些其貌不揚的男人從正門進入了東門商貿廣場。
張夢虛明白,這就是那兩個出事的臨時工!
自已和獵人是第二批進入的臨時工,林宇曾經說過,在三人之前,另外有兩人負責這一塊區域,在進入東門商貿廣場不久後就失聯了。
想必就是這兩人了。
兩人進入商場不久後,整個一層和二層的監控螢幕全部離線,顯示仍在工作中,卻無訊號接入。
“奇怪,這是攝像頭壞了嗎?”
“有時候別問那麼多,你哪來那麼多問題。”
揉了揉額頭,這是靈異的干擾,任何邪祟都會自帶一種奇特的量子場,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對周圍的環境進行干涉。
大概過了三個小時,離線狀態的監控攝像頭恢復了正常工作,那些陷入瘋狂的人們和躺在地上的屍體全部消失了。
張夢虛讓江柔繼續快進,大概到了晚上七點半左右,所有的攝像頭同時花了一下,就像是受到了某種干擾。
緊接著,無數身穿正常衣物的黑影開始在商場中徘徊。
“原來如此……”
看著那些熟悉的黑影,張夢虛明白,那就是慘遭獻祭的普通人在死亡後形成的倀鬼。
但是為什麼他們不會在白天出現?
這個世界的鬼可不是極西之地的吸血鬼,倀鬼不怕太陽也不怕紫外線照射,賞它一顆特製燃燒霰彈比拿著桃木劍砍砍砍好用多了。
這玩意兒可不怕太陽,那又為什麼會在白天消失?
“難不成……”
似乎是想到了某種可怕的後果,張夢虛的瞳孔驟然收縮。
有沒有一種可能,這就是那兩位寄靈者能夠做到的極限!
邪祟之間的對抗從來沒有那麼簡單,或許,那兩位失聯的寄靈者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