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王冷冷的掃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王大人和張大人,轉頭再看向了書房內其他大人,
其他人面露懼色,全都安靜如雞,
“眾位大人還有意見嗎?”
“沒.........”
“沒有.......”
“請賢王放心,咱們一定擰成一股繩,絕對不會有任何差池..........”
眾位大人有的嚇得甚至尿了出來,卻不敢說一個不字........
聞言,
賢王這才放寬了心,他笑著對眾人道,
“逼宮而已,眾位大人將封侯拜相,如此機會怎麼能不把握住?”
“賢王說的對,成王敗寇在此一舉!”
很快,賢王朝身邊的侍衛使了一個眼色,
幾位侍衛立刻將躺在地上的王大人和張大人抬了出去,似乎在這裡不曾發生過命案,世間少了兩位大人也沒有什麼不可..........
梁丞相也是雙唇抖動,他真的不敢相信賢王居然........殺人..........
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他們是綁在一起的螞蚱.......
回到府邸的顧南書,
卻在思考著整件事情........
最近上京城出現諸多反常舉動,咸寧帝究竟清楚不清楚.........倘若他不清楚,那麼把持著這一切的人下一步要幹什麼?
光是賢王一個人的能耐可能辦不到.......那麼是不是賢王已經收買了眾人?
顧南書心緒難安,望著窗外的鵝毛大雪,睫毛輕顫,
看來必須要知道咸寧帝此刻的情況,
萬一.......
她不得不多想..........
第二日,
雪下的越來越大,一輛馬車朝著皇宮出發,
“王妃,咱們真的要進宮嗎?”喜鵲有些擔憂的問著,
最近上京城的事情實在反常,她有些擔心顧南書,想著要不等雍王回來後再去。
顧南湖點了點頭,她面露沉色,倘若再不進宮,很可能他們即將變得被動........
驚風有些煩躁的扣了扣腦袋,
今日他打扮成丫鬟的模樣,梳著兩個雙丫髻,還穿著侍女的衣服,臉蛋還塗著紅色的口脂,他覺得喜鵲給他扎的髮髻太緊了,他有些難受。
“別扣了,小心扣散了!”
喜鵲瞪了一眼過去,驚風嘟囔了下嘴唇有些不滿,但是到底不再扣頭發了.....
誰讓他年紀小,扮成侍女進宮護衛王妃,
好在喜鵲說到時候給他買兩本上京城新出的話本子,他勉為其難的答應了.......
顧南書伸出蔥白的手指將車窗開啟,一陣冷風倒灌了進來,
她深吸了一口冷空氣,腦袋瞬間清醒不少,
這次進宮可是要好好檢視下,總覺得一切詭異的地方都是從宮裡頭傳來的........
她實在摸不準咸寧帝的想法,萬里山河在他心中究竟是什麼分量,她進宮必須要摸清楚,這不僅是要解了沈家的困擾,瞭解清楚沈家究竟是否真的全部戰死,還是隻是一種政治策略..........
而且她更想知道咸寧帝是否知道最近發生的事情...........
江牧野的信件也還沒有收到,顧南書忍不住一陣擔憂,倘若南疆外祖父他們是被設局了,那麼江牧野區抗疫是否也是一個等著他掉入的陷阱呢?
馬車到了宮外後,因為事先通報過,顧南書便下馬車在宮人的指引下走了下來,
皚皚白雪、將各宮殿堆砌的如同蓋上一層厚厚的棉被,
今年這雪確實下的太早了,也下的太大了,不知道襄陽城那邊的雪又是如何...........
顧南書望著前面琉璃頂的宮殿,她必須前進,她的外祖和舅父表哥們戎馬半身,護衛南疆安定,她的丈夫護衛北境安全......眼下他們遠離上京,那她就要充當起探聽內裡的耳目,承擔起這個責任!
顧南書一雙水眸堅定而又執著。
“王妃,乾清殿到了。”
高高的乾清殿,厚重的硃紅色大門,裡面放著一把至高無上的寶座,
任何人進入乾清殿都要跪在寶座之下,若能得座上人一眼,便意味著扶搖直上平步青雲,這是世間最高的權力,也是最深的詛咒,
在無上的權力下,父子親情、夫妻感情皆是雲煙...............
“宣——”
在太監冗長的聲音裡,
顧南書走了進去,這漫長的大殿之路,當真是一眼望不到頭。
依稀看到龍椅上坐著的咸寧帝,此刻老態龍鍾,整個人如同被抽掉了氣一樣,兩隻眼睛深陷進了眼眶,眼神渾濁的望著顧南書。
“參見父皇!”
“起身吧!”
咸寧帝有氣無力的抬起右手,
顧南書愣了愣,她想了許多種見到咸寧帝的場景,唯一沒有想到的便是咸寧帝已經時日無多,她甚至想到了咸寧帝是否被賢王軟禁在此,結果沒想到是這般模樣.........
顧南書立刻上前,走了過去,她搭脈在咸寧帝的脈搏上,
咸寧帝嘴角扯起一個弧度,
“強弩之末罷了.........”
顧南書果然收回了手指,根據脈象來看,咸寧帝是長期服用了提神補陽之物,本就虧空的身體被提前消耗完畢,饒是華佗在世也藥石無醫.......
但是她想了想,於是從袖口裡掏出一粒藥丸,
“父皇若信我,可以服用此藥,這藥雖然不能起死回生,但卻能讓父皇精神氣好些。”
這顆藥其實是她為外祖母準備的,此前外祖母身體虧空的厲害,加上年歲大了,她準備著是讓沈老夫人精神頭好一些,沒想到陰差陽錯獻給了咸寧帝。
咸寧帝並沒有拒絕,而是順從的吞了進去。
顧南書有些焦急的望著他,這個此前高高在上的皇帝,眼下居然也有這麼脆弱的一面........
忽然,
她背脊冷了一下,宮裡頭皇帝都如此了,那麼現在主宰宮裡的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