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了,就回來了。”這還是周景行第一次當逃兵,自從美麗國軍隊撤退以後,周景行就遞交了回國的申請。
不出所料地被拒絕了,他發揮屢敗屢戰的精神,一次不過就再提交一次,當然手頭上的工作也沒落下。
日常工作除了提交申請,就是日以繼夜地恢復基礎設施建設,鋪路修橋開隧道、挖煤礦、種咖啡、建改善房……
是樣樣不落,短短一年半的時間就完成了其他志願軍三五年才能完成的任務。
見他回國的願望如此心切,上級領導也不好卡著不放了,單獨派了戰鬥機群去接他們。
至於之前派過去的戰鬥機,就作為禮物無償贈送給北越,支援當地的武裝部隊。
男人儘管活生生地坐在這裡,柳青青還是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總覺得眼前的男人像是一隻虛無縹緲的蝴蝶,隨時可能會撲稜著翅膀飛走,羽化而登仙。
“你還走嗎?”她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生怕自己聽到否定的回答。
“不走了,以後都不走了。”
王翠花挪了挪凳子,坐到周景行旁邊,還想問一下他在北越那邊的情況。
就被趙東亮瞪了一眼:人家小夫妻久別勝新婚, 恨不得能大戰八百回合,你一個外人斜插一竿子做什麼。
可王翠花顯然沒有領悟到他眼神裡的深意,像個沒事人一樣跟周景行嘮家常。
“我回來的時候,沒有帶換洗的衣服,好長時間沒回來,對這裡的環境都很陌生了,也不知道百貨大樓換地址沒有,你跟我一起去吧。”
柳青青也想單獨跟周景行相處,剛想點點頭。
“不用買衣服,你跟趙東亮的身量差不多,剛好我前段時間給他買了幾身衣服,剛過了一遍水,還沒來得及穿,你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得好好歇著,想逛街什麼時候不能逛。”
趙東亮隨便找了個藉口把王翠花帶到樓上。
樓下的柳青青和周景行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站了起來,往門口的方向走。
走著走著,柳青青才發現方向反了,不是去百貨大樓的路。
她假裝沒看出什麼,當車子停在新房子的門口的時候,她才故作鎮靜地捂著嘴:“怎麼來這裡了,你不是沒衣服穿,要去買衣服嗎?”
周景行強勢地把她抱起來,一腳踹開了雕花的柵欄鐵門,語氣裡透著狠:“不買衣服了,還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不買衣服你穿什麼?”她慵懶地抬起手腕,虛虛地環在男人的肩上,媚眼如絲。
“接下來的幾天,我都穿不著衣服,你也是一樣。”
進了房子,跟周景行想象的完全不一樣,他以為房子這麼長時間不住人,應該是蛛網密佈,塵土飛揚呢。
實際上卻是窗明几淨,不染纖塵,地板磚乾淨的能當鏡子使。
對著男人疑惑的眼神,柳青青低著頭,鼻樑在男人胸前蹭了蹭:“你不在的時候,我每次想你都會來打掃衛生。”
“對不起,是我辜負了你,我以後一定會好好對待你的。”
柳青青在他後脖頸的雙手微微緊了緊,嘟著嘴:“以後才好好對我,那你現在幹嘛?”這狗男人出去一趟,竟然學會畫大餅了,她才不吃呢。
“我現在如你所願。”
柳青青整個人是被蠻橫的力道拽過來的。
啪嗒一聲門關了,對上男人幽深泛紅的眸子,她才恍然意識到男人為什麼說以後才會好好對她。
現在的周景行就像是一隻癲狂狀態之下的獅子,想要他多多憐惜是不可能的了。
柳青青覺得自己腦子也出了問題,她並不反感周景行動作過於粗暴,她現在擔心的竟然是在玄關處不好打理。
門口的地墊是絨面的特別容易藏汙納垢,她手邊就是一個置物架,上面放著玻璃的擺件,萬一周景行用勁過了,肯定會打翻,到時候還得收拾。
當然她最擔心的還是地板不能進水,這地板是整個裝修中最金貴的東西了,萬一進水了,特別容易翹邊。
“別在這裡,回房間。”她不捨地推開男人的頭,房間裡那加大加寬的席夢思最適合幹那檔子事情了,還有她別出心裁弄的床蓋。
周景行還以為她是不好意,沉喘聲響徹在耳畔:“你別害怕,這裡有沒有外人。”
“沒有,這裡不好打掃……地板不能沾水。”
這句話像是一顆威力驚人的手雷,砰地一下子爆炸,所有的隱忍剋制,瞬間分崩離析。
柳青青低著頭,還以為男人沒理解她說的話,又小小聲地補充了一句:“這地板很貴的,一平方都要好幾十呢,而且還是全屋通鋪,拼花設計的,一塊受潮,整個一樓的地板都要全部換新。”
她故意誇大其詞,就是為了讓周景行去臥室辦事。
“放心吧,地板不會受潮的,我以一個軍人的名義向你保證。”
柳青青不輕不重地捶了他一拳。
男人這麼說,柳青青有種褻瀆神靈神靈的感覺,殊不知她自己才是被褻瀆的那個。
……
結束之後,周景行幫柳青青整理內襯加絨的裙子,抱著四肢痠軟的女人往樓上走。
她乖巧地趴伏在男人肩上,留意到男人肩膀上和頭髮上都是酒紅色的絨毛,在軍綠色的毛呢大衣上顯得異常突兀。
柳青青低頭,閉眼,不願意回想之前在玄關處發生的一切,更不願意回想男人是如何做的才讓木地板免於受潮。
她像是在颶風中掙扎的鐵線蓮一樣,只有緊緊紮根於足下的土地才能避免被風吹走,人在極端的情況下,潛力是無窮的,就像是長出來好多觸角一樣,緊緊起攀附在男人身上。
每一個觸角都是自發地延伸,不斷地往更深遠的地方探索。
……
頭頂的疾風驟雨絲毫沒有影響到鐵線蓮的紮根生長,終於成功紮根生長。
雨過天會晴, 和煦的陽光照亮鐵線蓮的明豔的臉龐,同時也照亮她額頭上一層明顯的汗水。
她高興的還是太早了,那隻不過是暫時的天晴,暴風雨席捲而來,險些要折斷鐵線蓮柔嫩的莖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