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靠的便是一個勇字，靠的便是一個敢字。

這兩字，都是用無數的屍骨堆積出來的，都是北方戰域的戎馬男兒用一次次的衝鋒陷陣去換來的。

蒼龍軍，百萬真男兒。

第一代的人就剩下唐峰等不多的人了。

現在的蒼龍軍，已經是第二代，蒼龍軍的滿編制就是百萬。

第一代百萬真男兒戰死得只剩下零星些許，第二代補充上之後又是犧牲了無數，這樣的付出。

現在，卻是一個不敢？楊明的這些話，已經激怒了在場所有蒼龍軍。

哪怕是殺了他們都可以，但絕對不能羞辱他們是懦夫。

頃刻間，這一方天地的溫度又是下降了很多，已經快要和凜冬媲美。

縱是如此，楊明模樣也是沒變動分毫。

整個人，就那種瞧不起人的嘴臉，你們北域的人就是慫比，就是懦夫。

“百萬英魂，葬身黃沙地.”

“蒼龍軍的最強番號，不是世人吹噓出來，而是一次次的衝鋒陷陣，而是一次次的犧牲戰來的.”

“不愧是堂堂的靠山王，膽子可以大到來羞辱蒼龍軍皆是懦夫.”

適時。

秦川和武紹到了。

商務車橫衝直撞，從外放直接衝了進來。

許多柵欄，在商務車的衝撞之下都變成了碎末。

秦川從車上下來，他面色陰沉如一汪寒潭。

便是初歸江城之際，便是知曉家人生活艱難之際，他都不曾有過如此憤怒。

並非他是無情之人，而是他知道自己有能力將這一切改變，讓其迴歸到正軌上，可以將所有過往的屈辱全部都洗刷。

但楊明這麼一番話，首先否認的是在場的百萬蒼龍軍，其次便是否認了那些已經埋骨在黃沙地的英魂。

用一條命，淌一身血，亡一縷魂。

換來的功績，換來的榮譽，這些被人否認，更是公然嘲諷，他用什麼去彌補？看到秦川到來，楊明微微張了張嘴，心裡很是緊張。

不過，他最開始也就料到了秦川會來，很快便是讓自己冷靜下來。

直視著秦川那冰冷的雙瞳，楊明輕蔑的笑著。

還道秦川到來之後，會直接下令讓蒼龍軍將他們這些人斬殺。

但現在看來，秦川心中還有這顧忌，自己的一盤棋，可以活了。

“將人抓過來.”

秦川輕語，是對武紹的吩咐。

武紹猶豫了一下，看著楊明邊上那些個麾眾。

這個時候，要直接動楊明，只怕他身邊那些麾眾，不會善罷甘休啊！稍微沒有處理好，可能就是直接的硬碰硬，怕是要屍橫遍野。

秦川並沒在意這些，又是對唐峰吩咐了一句：“蒼龍軍所屬，全體待命。

擅動者，殺！”

一字殺，煞氣十足。

最強番號軍，就從來不知道畏懼是什麼。

哪怕是一支十萬人的蒼龍軍，面對域外的百萬大軍，也絕對不會皺一下眉頭。

更何況，就楊明手底下這麼一幫土雞瓦狗。

若非這些人身上還穿著墨綠色的戎裝，秦川甚至想送對方畜生的稱呼。

穿著戎裝，乾的卻不是人事。

新時代，真是好大的戾氣。

剛剛進入行伍不過一年的新蛋子，也是敢教唆楊明讓他們動手，直接拿下蒼龍軍所屬。

真是，太瞧得起自己了。

一個個，沒有比數的人，真當自己穿上了戎裝，就可以和蒼龍軍的人一般無二，哪怕是正面碰上，也不會吃虧太多。

著實，可笑。

見秦川真不是在玩笑，武紹深吸一口氣，身子一縱，便是朝著楊明飛撲而去。

道四人間境，動可攪風雲。

楊明，不過草包而已，連入道都不是的渣滓角色。

武紹一出手，楊明根本就沒得反抗能力，就感覺眼前一花，人便是落在了秦川面前，身子還給地面都砸出一個坑。

渾身骨頭，這時候鑽心的痛。

那些個麾眾，看到楊明被俘，有幾個刺頭立馬就跟了上來。

只是，不等這些刺頭上前，一道寒芒便是橫亙好長一段距離。

唐峰動了，他手中的戰刀灑出了這一道寒芒。

寒芒閃過，刺頭倒地。

淡淡的血腥味，慢慢的瀰漫開來。

“擅動者，殺！”

唐峰剛一動，四野八方的蒼龍軍也都是動了。

所有兵戈，全部都是到了可以揮動的時刻，只需要秦川一聲令下。

眼前這麼一些渣滓貨色，他們都不需要第二個回合，一次衝鋒就足以將這些人全部斬下。

這一幕，刺激著楊明大腦。

怎，怎敢啊！上一次，在京都之外，秦川都不曾敢直接對軍武的人揮動屠刀。

正是那一次，楊明知道秦川有著不足的底氣，他在顧及著大局，不敢輕舉妄動。

但現在，怎麼突然就動了？那撲鼻而來的血腥味，讓楊明大腦頃刻間醒神了許多。

“來，把剛才的話重複一次.”

秦川蹲下了身子，冷漠的看著楊明。

一身氣勢，盡皆壓在楊明身上。

從未有過如此經歷的楊明，嘴唇頓時蒼白，眉毛已經讓額頭淌落下來的冷汗浸溼，嘴裡也是不住的哈著涼氣。

“怎麼，忘了剛才說過的那些話了？”

忽然的，秦川一巴掌抽在楊明臉上。

打人不打臉，秦川就是一巴掌抽在楊明臉上。

這種人自己都不要臉了，他也不在乎對方是不是還有臉。

臉上的感覺，包卷楊明全身。

好半晌時間，楊明才回過神來。

自己，自己竟然在大庭廣中之下，在所有部眾眼前，被秦川抽了耳光。

恥辱，這是赤果果的羞辱。

“秦川，你過分了！”

啪！秦川又是一巴掌抽了過去：“此前，你羞辱我北域男兒之時，你有沒有覺得你過分了？”

啪！“身為軍武人，抗命不尊之時，你有沒有想過你過分了？”

啪！“安排人來刺殺我，阻礙我歸京之時，你有沒有想過你過分了？”

啪！“帶人在城門之前，陰陽怪氣，臨設防線，不讓我入京之時，你有沒有想過你過分了？”

啪！“現在你和我說過分了？其他人都有資格，唯獨你沒有！”

一連好幾巴掌。

每一次抽完，秦川都是一句質問。

連續遭受好些耳光，楊明腦子都懵了。

被打一下，已經是他不能承受的，現在又是接著被抽了許多次。

這，這，這……楊明張開口，嘴裡呵哈著，好幾次想怒罵。

但，當他迎上秦川那冰冷的雙瞳之時，所有怒罵又全部被嚥了回去。

這一刻，他慫了。

四十好幾的人，當著十萬麾眾，被接連抽那麼多耳光。

他不敢了，他不敢繼續在自己麾眾面前丟人現眼。

好些年的積累，好些年的威望，都隨著那一個個的耳光，全部付之東流。

“你以為你抗命不尊，便是可以和我有抗衡的資本了？”

“此前不與你計較，讓你帶著麾眾去北域，只要你過得了這凜冬，你們尚還有一線生機.”

“現在，你將你最後的機會浪費了.”

秦川起身，看都不再看楊明一眼。

一個loser，犯不著用上太多心思。

唐峰邁出一大步，直接跨出很遠，立馬出現在了秦川身前，手中的戰刀上正在滴答著血珠。

看著唐峰戰刀上嘀嗒的血珠，楊明心都到了嗓子眼，生怕下一秒這戰刀便是落在他的脖子上。

不過，見唐峰暫時沒動作，他又是暗自鬆了一口氣。

這口氣，還沒徹底沉下去，秦川的聲音又是讓他墜入寒潭。

“拉下去，宰了！”

秦川又語。

這一刻，楊明徹底慌了，看到唐峰朝著自己抓來的大手，咆哮道：“我乃朝廷正職，你不能動我！”

“姓唐的，你於我只是同階，你也沒資格動我.”

任由楊明如何咆哮，秦川都不在做任何回答。

最後一道目光落下，便是踱步朝著那些個麾眾過去。

秦川的瞳光，依舊是那麼冰冷，看著這一幫人當中有許多稚嫩的面孔，都是沒有經歷過真正風霜的打磨。

就是這樣一群人，秦川從他們身上沒有看到多少軍武的歸屬感，只有那趾高氣揚，只有那不可一世。

保家衛國的軍武人，什麼時候輪得到這麼一批渣滓來濫竽充數？這一刻，秦川其實有一些後悔。

若是，當初他沒有卸任，他選擇在壓力之下繼續走下去。

那麼，便不會有鍾良漢上任的機會，也不會有鍾良漢胡作非為的機會，更不會有這麼一幫渣滓進入到軍武中的機會。

不過，事情已經發生，他後悔也沒用。

既然……後悔沒了作用，那麼便用鐵血的方式，將這一切都板正。

“蒼龍軍所屬，全部押送至北方戰域，反抗者就地處決！”

這一次，秦川是真正的冷下了心。

都是新蛋子又是如何，都是面孔稚嫩又是如何。

從船上那墨綠色戎裝那一刻開始，就是軍武的一份子。

而軍武當中，不容許有這樣的渣滓存在。

選擇去北域抗敵，選擇去風霜中打磨自己，尚還可活。

不願者，殺無赦！秦川的戾氣十分之重，若非他現在已經沒有絲毫實力，若非他不想讓人對軍武失瞭望，他真的想在巔峰之際，一巴掌將這些渣滓全部拍死。

軍武的榮耀！不容許任何人輕辱。

辱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