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大家,傳承千年世代榮華,潛移默化中已經算江南的代表。
那些豪門世家更迭換代那麼勤快,唯獨諸葛永存,根本就沒有人會去想象有朝一日諸葛世家竟然主動宣佈取消王侯封號。
本來也就是從古時候傳承下來,在九州開國之後,也沒有得到所謂的官方認證,就是一種民間稱呼。
所以,諸葛正權公開要讓諸葛一名消散塵世,只需要他這位當代侯爺放出話就行了。
正是如此,諸葛正權宣佈這一步訊息,頓時引起了江南的震動。
一代王侯,於今日徹底沉寂。
伴隨著諸葛世家的訊息,還有另外一則訊息也是席捲了金陵各地,甚至其他很多地方都在為之震動。
百里烈,百里王族當代世子,未來要承襲王之稱謂之人,竟然也在今日被人誅殺。
其項上人頭,此時已經被送至登龍臺。
譁——瘋了,徹底瘋了。
關係到王族的事情,不少人都在打探訊息。
明明只是很尋常的一天,但先後卻發生了兩件天大的事情,先是一方王侯宣佈退出舞臺,歸於歷史。
隨後,暫住在諸葛世家的百里王族世子竟然也被宰了。
“看來,諸葛正權這個老貨還是挺聰明的.”
商務車自諸葛世家駛離,秦川終歸沒有真正打上去,要找的人都不在諸葛世家內,打上去還有什麼意義。
事情才過去不到半個小時,諸葛正權已經將訊息放出去。
自此之後,江南也再無王侯世家。
更為關鍵的是百里烈的人頭,諸葛正權也是將之送到了登龍臺,不敢繼續留在世家之內,連惹得閒人關注這些事都不在關心。
這一點,倒是讓呂鵬十分意外。
秦川靜靠在座椅上,他的眸光如同一汪秋水,再次變得古井無波:“他啊,在乎的只有他自己.”
事情解決,秦川二人自然沒有繼續在諸葛世家逗留。
此行,他們的目的地也是發生改變。
那個地方,登龍臺!與此同時,諸葛世家內部,一干諸葛世家的高層都在正廳等待,其中許多人都面露焦急之色。
山門之下的事情,許多人都有耳聞,但礙於膽量,好些人都沒有下去,只能遠遠的觀望。
但,他們都知道一點,這一次秦川這位將星登門,他們諸葛世家是栽了。
栽了也就栽了,可是老頭子犯了哪門子的糊塗,竟然要散掉他們堂堂王侯世家?諸多事情落幕,諸葛正權在老僕的陪伴下來到了這一處正廳,此次他並沒有著急家族高層,然而這些家族高層卻還是到了這裡。
此時此刻,諸葛正權沒有數個小時之前那般的意氣風發,他整個人就真的像是變成了遲暮老人,過往那雄心壯志在此間灰飛煙滅。
人皆入場,正廳中諸葛世家的一干高層的目光紛紛匯聚在諸葛正權身上,對諸葛正權身上的一些無形轉變,也是略顯關注。
“有什麼想問的,問吧!”
諸葛正權落座,他平淡的看了一眼家族內這些高層,他心中也是如同明鏡,這些以往會聽從他安排的人,今日過後恐怕就要分道揚鑣,各走各路了。
此言一出,正廳中的氣氛頓時熱鬧起來。
一時之間,眾人都是七嘴八舌,無一不是在關注為什麼要散掉王侯世家,為什麼又是要將百里烈的項上人頭送至登龍臺。
哪怕都知道百里烈是死於秦川之手,但這將人頭送走,其中的意義就不簡單了。
看似一個個都在詢問,但實際上這些人的表情已經將他們的心思紛紛出賣。
呵呵,無非是將後果說得越嚴重越好,如此在等會兒才能更方便其他事情的操辦。
諸葛正權沒有多說什麼,關於秦川就是那位江湖第一人秦龍的事情,他也沒有進行過多解釋。
有些事情,知道了也就知道了,說出來反倒是就不合適了。
“老爺子,你真的不打算給大家解釋解釋?”
眾說紛紜,諸葛正權一如既往的保持沉默,終是讓旁系的人等不及,一名男子站起,約莫四五十歲的樣子。
此人立身,他目光炯炯的看著諸葛正權:“如果老爺子你不願意將事情解釋清楚,那你讓我們如何能安下心?”
“那可是不朽王族的世子,你命人參與到這些事情中,是要將我們所有人都拖下水啊!”
諸葛正權繼續不語,此人名諸葛青帑,其父的曾經是他族弟,只可惜無法承襲諸葛,所以自然而然的也就成了旁系。
雖是旁系,但身份與血脈還是讓他在家族內部有不少威望。
此時,諸葛青帑的這番話,諸葛正權自是明白,他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諸葛輕弩,聲音平淡:“老夫心意已決,王侯世家今日之後便不復存在,你們若有其他心思,自便就是,無需告知老夫.”
“呵,老爺子你真是糊塗了,既然你不願多說,那也就別怪我們旁系不願與家族共患難了.”
諸葛青帑是旁系的代表人物,他這一番話差不多就是旁系的立場:“等會兒,我也會出去公開,我諸葛輕弩代表旁系一脈,自此與諸葛世家再無干系.”
“隨意!”
諸葛正權沒有多言,僅僅兩字。
以往,他身具野心,很多都不需要在意,也從來不需要考慮家族他人看法,因為他有那個能力壓得住。
現在,他多年野心一朝俱毀,也再無能力壓住這些家族之人。
這世態,正是如此,炎涼至極。
人心,這個時候也最為真切。
另外一處地方,金陵登龍臺。
九十九臺階,青磚白玉,於日光下光彩四溢。
如同以往,這裡始終是人流最密集的地方。
但,今時今刻,登龍臺下的人比之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多,沒事的人第一時間到了此處,有事的人也是擠出時間到了這個地方來。
不為其他,只因為登龍臺上正高高掛著一顆猙獰頭顱。
這,正是百里烈的。
秦川之言,項來一言九鼎,話都說出去了,又怎能不將百里烈的人頭借來。
畢竟。
他並不是喜開玩笑之人。
正直此刻,一輛黑色商務車緩緩駛來。
相隔很遠,秦川便是從車上下來,他沒有馬上動身過去,而是靜靜地看著前方那處高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