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第二次召了純常在侍寢卻獨身回了養心殿，這次就連彤史都沒有記載。

第二日純常在抱病沒來請安。

第三日、第四日......

第六日。

“昭昭，出來曬曬太陽，太醫都說你已經沒什麼事了，你還躲懶！”

這幾日楚昭昭因為生了病，敬事房把她的綠頭牌撤了，華妃前幾日本是來著月信也沒掛綠頭牌，後幾日有一心想陪陪楚昭昭，也沒使銀子給敬事房，敬事房的太監卻不敢不問，派人來翊坤宮問話，卻得知，華妃這幾日都陪著純常在，恐染了病氣，不宜面聖？

聽，華妃帶著頌芝又來了。

“快起來，今兒早上姐姐去景仁宮聽說......”

楚昭昭睜開眼睛。

“世蘭姐姐，你聽說了什麼？”

八卦叫起術，當年的世芍，現在的楚昭昭，都躲不過。

“也不是什麼大事，快起來該用早膳了。”

楚昭昭稱病，每日不去請安能多睡兩刻鐘，已經很滿足了，讓月紫伺候著起了床。

這幾日當真是楚昭昭過的最舒心的日子了，華妃真的，她哭死，早知道華妃是這麼外冷內熱的大美女，當初誰還進司舞司啊，直接進翊坤宮當宮女！

“好姐姐，今兒是誰找了誰的茬？”

華妃和頌芝輕笑了一聲，華妃直接在軟榻上坐了下來，像在自己家裡一樣愜意喝著月青奉上的茶。

“純小主養病在宮裡，有所不知，景陽宮的芳婉儀，今早請了安回宮就小產了，婉儀日日都要說好幾遍，‘這可是皇嗣，尊貴著呢’，眼下怕是哭的快暈過去了！”

不怪頌芝如此開心，芳婉儀若是好好的揣著皇嗣，也沒什麼的，偏她日日逢人就要炫耀，這才不到四個月，就一口一個皇子的叫著，還出言冒犯幾位高位無子的妃嬪，其中就包括華妃。

若不是華妃近日一門心思撲在楚昭昭身上，這芳婉儀早就吃上大苦頭了。

楚昭昭聞言神色大變，華妃奇怪道：“那芳婉儀與你素日又無交情，你怎的如此驚怪？”

“姐姐，頌芝姑娘，還請慎言，可知芳婉儀是因何小產的？”

芳婉儀，楚昭昭記得劇版有個芳貴人，小產後一口咬定是華妃所為，雖然皇上偏袒華妃處置了芳貴人，將她打入冷宮沒多久就死在了冷宮裡，但這也導致皇上對華妃有所懷疑，最後才會認為華妃是心如毒蠍的惡婦。

華妃不會害人孩子的！

就算劇裡的會，楚昭昭也堅信眼前這個華妃，與自己這幾日朝夕相處的華妃，不會做這樣的事。

“稚子無辜，她也失去了一個孩子，本宮厭惡她，卻也和她一樣，太后既有心護她，本宮也不再追究了。”

這是某日華妃和楚昭昭提及自己那個未出世孩子時所說的話。

楚昭昭本來很糾結要不要告訴年世蘭，皇上皇后和太后，往歡宜香里加了麝香。

但想了很久，又和年世蘭姐妹相稱，毫無齟齬的過了這麼些天，突然覺得告不告訴她也沒什麼要緊的。

皇上新送來翊坤宮的賞賜楚昭昭也見到了，是一隻小狗，通體雪白，長毛大眼，很是可愛。

一開始楚昭昭甚至懷疑，是不是狗毛裡含有麝香，但讓月青偷摸拔了小白不少毛，發現沒什麼異常。

又聽說皇上最愛養犬，在乾清宮的後院裡專門有一間小院用來養狗。

一隻帥氣的細犬名叫“造化狗”，另一隻是藏獒，叫“百福狗”。

兩隻狗已經陪伴周玄凌許多年，吃穿用度上極為奢華。

如今尋得的這隻小白狗不似那兩隻兇猛，瞧著小巧可愛，想來皇上是花了心思來討華妃開心的。

華妃的確喜歡這隻狗，想了許久的名字，最後還是決定叫小白，這是皇宮裡唯一一個嬪妃養的狗，已經夠霸氣了，名字就沒必要那麼霸氣了。

楚昭昭想，皇上可能是愛華妃的，因為他是自己來送狗的，且他看見華妃抱著小白展顏歡笑的時候，也是真的龍顏大悅。

歡宜香沒了，華妃的寵愛不減，也許這一世他們二人也不一樣了。

但此時，劇情似乎又在往那個方向跑了。

“這奴婢就不得而知了。”

頌芝頷首在華妃的示意下去給楚昭昭添粥了。

“姐姐，近日要小心些，妹妹懷疑，此番芳婉儀小產之事，會有人攀汙上姐姐。”

楚昭昭仍然一副非常認真的表情。

此次芳婉儀小產到底是天意還是人為頌芝的確不知道，因為芳婉儀本人也不知道。

景陽宮。

“賤人！賤人！到底是哪個賤人要害皇上的皇子！”

芳婉儀雖然小產了，卻仍然有力氣嘶吼。

皇上還沒有下朝，此時景陽宮裡只有同在東六宮的皇后和端妃。

皇后給正在開藥的章彌使了個眼色，章彌放下筆，向隔住芳婉儀床榻的屏風旁移動，說道：“芳小主勿要動怒，皇嗣已經沒了，小主還要保重身體。”

“章太醫！章太醫！本小主的胎一直都是你保的，明明十分康健，為何會忽然滑胎！”

芳湘玉漸漸的失了力氣，幾個宮女一盆接一盆的血水往外端。

“芳婉儀不過四個月，怎得滑胎有這麼多血？”

端妃的確是無意的，主要她見過華妃小產的樣子，那是個已經六個多月的胎兒，甚至已經長出了手和腳，但饒是那樣，當初也沒有像芳婉儀這樣流了這麼多血。

芳湘玉也意識到自己失血過多了，因為她已經沒有力氣罵人了。

“章太醫，你給芳婉儀看看，為何失血這樣多？”

因是小產，並沒有穩婆在側照顧，裡間伺候的是芳婉儀的兩個貼身宮女朵兒和蜜兒。

“啟稟皇后娘娘，芳小主，臣方才也覺得芳小主的出血量不同於尋常人，臣已驗了外間端出去的晦物，發現小主小產並非意外，事有蹊蹺。”

“並非意外？是誰，是誰要害本小主和皇上的孩子！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您要為嬪妾和嬪妾的孩子做主啊！”

“芳婉儀放心，本宮是皇后，定會為你和未出世的皇嗣討個公道，必不會讓皇家子嗣死的不明不白！”

宜修見戲都唱到這了，其他人也該到了，一雙微眯的鳳眸往宮門處瞧了瞧，住在西六宮的齊貴嬪、裕嬪、敬婕妤、麗容華、曹婉儀一起來了，主角還沒到場呢。

“皇后娘娘，芳婉儀怎樣了，皇嗣還好嗎？”

齊貴嬪最先進門，一見到皇后站在屋內就開始詢問。

皇后狀似惋惜的搖了搖頭，齊貴嬪等人會意也沉寂了片刻。

許久沒有人說話，躺在裡面的芳婉儀此時已經用上止血的藥了，很是努力的對外喊著：“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有人害了嬪妾，有人害了嬪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