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許織夕就想直接問許玄有關小翠的事,結果抬頭望過去,紅色絕豔的身影消失地一乾二淨。
許織夕晃了晃神,幽綠的鬼火又“噗嗤”“噗嗤”地響了幾聲,然後瞬間熄滅,頃刻之間,明黃的燭火又燃燒起來,照亮整個屋子。
喃喃自語道:“不是,怎麼跑得這麼快,我話還沒問完呢。”
她又望向剛剛許玄所在之處,一個明晃晃、銀亮亮的簪子遺落在地面。她伸手拿來,仔細端詳,做工精細,簪子頭雕刻著鏤空的花紋,看不出是什麼樣式,但是看著很漂亮。
“銀簪?”
許織夕立即就想到吳彪三人的新手線索就是“銀簪”,作為副本重要角色的厲鬼許玄掉落的裝備不可能是等閒之物。
“難道這就是他們要找的銀簪?”
許織夕想要裝起來,卻發現身上沒有一處可以裝這隻簪子的地方。沒有辦法,只能取下額頭上新娘頭冠,把簪子簪到了梳好的髮髻上。
她扶著手邊的東西站起身,膝蓋有些痠軟,彎腰揉了揉,突然才驚覺自己剛剛扶著的是許玄的棺材。
她嚇得退了一步,但是又轉念一想,自己剛剛就見過許玄厲鬼形態,還能怕他的屍體不成?
這麼想著,她居然對棺材中的許玄身體產生了好奇。眼珠子轉了一圈,思索了片刻,慢慢地走近,探出頭。
棺材中沒有許織夕想象那般可怕的畫面,沒有猙獰的面目,也沒有腐爛的屍體。反而格外——美好?
許織夕也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會用美好來形容一具屍體。
許玄躺在其中,面容和厲鬼一模一樣。但是他的身上沒穿著豔麗的紅衣,反而著一襲白衫。
蒼白俊秀的面容,薄唇沒有絲毫血色,安靜美好的就像是睡美人睡著過去了。整個人就像是水墨畫裡走出的俊秀公子,一朵氤氳在水汽之中的白蓮。
和厲鬼危險絕豔的氣質截然相反。
許織夕又被驚豔了一把。怪不得小翠,對這位許三公子如此痴迷,要是她……她也不一定能招架住這般絕豔之人。
所以,這樣的人究竟為何會變成殘忍嗜殺的癮君子呢?現在還成為一隻厲鬼?
許宅的下人“貼心”過了頭,還在這個屋子裡準備了一張床,紅色的床幔上金絲繡著交纏的一對龍鳳,繡工精美,華麗之中還帶著些許曖昧。
掀開床幔,床褥上面鋪著棗、花生、桂圓和蓮子,一樣不少。
這是一張喜床。
但是,誰家好人會給冥婚新娘和厲鬼新郎準備喜床啊?她不被厲鬼殺了就不錯了,還能和厲鬼洞房嗎
她抓了一把乾果,其他的都用最上面的床單包起來,擱在一邊,自己躺上了床。
“不管了,先睡一覺,其他明早再想。”
反正這張床有一半是她的,許織夕躺的十分坦然,吃了點乾果,睡意就侵襲而來,沒過多久,許織夕就心大的睡著了。
……
翌日清晨。
許織夕在睡夢中悠悠轉醒。她起身下床,房門還是緊緊閉著,應該沒有人進來過。不過也是,這裡可是厲鬼的新婚婚房,哪有人膽大直接進來。
也就是許織夕才能這裡安安穩穩地睡上一覺。
她摸了摸髮髻上昨晚許玄遺落下的銀簪,準備直接去找顧自他們,雖然她很介意之前幾人“拋棄”自己,但是她一個人確實無法完成找到惡鬼,還去除惡鬼的任務。畢竟,幹掉小翠的銀針還是顧自給她的,
她推開門,眼前是一片荒蕪的院落,四周由矮木圍著,雜草也長得有半人高,很久都沒有人修繕過。順著走廊朝前走,就看到一處熟悉的假山和池子。那是許織夕過來時路過這裡,
天雖然還是灰濛濛的,但是至少比晚上亮了一些,可那池子的池水還是發黑。
不是不乾淨的那種黑,而是就像是裡面是深淵一般,深不見底,充滿危險的黑。
許織夕晃了晃腦袋,沒有多想,繼續往前走,遇到一個端著盤子的侍女,她望見許織夕眼神十分驚恐,盤子落在地面,慌不擇路地跑開,嘴裡還大喊著:“鬼啊!”
許織夕伸出爾康手,“不是,我是人……”
她嘆了口氣,繼續向前走,居然直接繞到了原本玩家的住所,只不過房門前圍了不少侍女僕從。
她拍了拍一個侍女的背,侍女轉身看見她,瞬間僵硬住。其餘人也看見她,立刻分開來,都和之前跑開的的侍女一樣,面露驚恐。
“鬼——鬼——鬼啊!”
“我不是鬼,我是人。真的!”
解釋沒有用,他們早就嚇得四散逃開。
不是,我有這麼可怕嗎?許織夕有點無語。
但其實也不怪他們害怕逃離,許織夕身上還穿著昨夜的嫁衣,頭髮披散,只有一根銀簪插在髮髻上,塗得唇脂和胭脂都早就脫落,露出原本病弱蒼白的臉色。
乍一出現,確實像個女鬼。
屋外的動靜驚擾到屋內的人,先走出來的居然是許白。她依舊穿著一生精緻的小洋裝,看見許織夕的時候,神情變了變,十分錯愕。
“你,你怎麼還活著——”
這話說的,就好像許織夕一定得死一樣。不過……和厲鬼冥婚,活下來的機率確實很微小。
許織夕故意展開一個明媚的笑,歪歪頭道:“是啊,我還活著。”
後走出來的是顧自,他望見完好無損的許織夕,沒有過多表露出其他的情緒。
“許白小姐,這裡我們還需做法,不適合有外人在場,請你先離開。”明明是溫和的嗓音,卻帶著不容拒絕的意思。
許白冷哼一聲,瞪了許織夕一眼,甩了甩手大步離開。
顧自又望向許織夕,“先進來吧。”
許織夕點頭,跟著他進屋。
剛剛一進屋,猛烈的血腥味就刺激著許織夕的嗅覺,她循著氣味望過去,就看到地面上有著一大片乾涸的紅褐色斑,甚至還有些地方微微發黑。血斑中一個人身穿著黃色道袍,龐大的身軀,因為放幹了血液而乾癟,就連原來堆滿肉的臉頰臉皮鬆垮,凹陷下來。
膚色青黑,眼珠外凸。
和之前新娘的死狀一模一樣。
許織夕驚呼:“吳彪?……他,他死了?”
顧自回道:“是的,他死了。”
許織夕扭頭望向其他人,王厲黑著臉,陳哲案和章夢滿臉驚恐。
忽然,王厲抽出一把大刀,刀頭又指向許織夕,聲音狠厲道:“把昨晚你經歷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道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