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濛濛的太陽爬到了山頭上，彷彿被人蒙上了一層薄薄的紗布，再沒有之前那種紅彤彤的光暈。

新的一天來臨。

孫杰帶著一連的人進入到實彈射擊靶場內，他與前一天一樣，先是在隊伍前做了簡短的動員，只不過這一次顯得意氣風發，還特別表揚了金小羽。

末了，他掃視了一眼全連的人，也同樣有意把目光看向金小羽，不過這次更多的是讚賞。

他說道：“今天，這是本年度共同科目最後的一個考核，希望大家保持昨天好的勢頭，一鼓作氣拿下，今年我們在軍事訓練上就畫上了圓滿的句號。

大家有沒有信心？”

“有！有！有！”一連的兵接連一陣大吼。

聽到這信心滿滿的聲音，孫杰滿意地點了點頭：“好，全體原地坐下，各班長組織檢查裝備，一會聽命令分組領取子彈，進入射擊區域。”

他現在顯得很輕鬆，目前全連各項考核都處於優秀，只要這最後一個科目全連能夠合格，今年的優秀連隊就十拿九穩。

他最擔心的金小羽，這次不僅沒有給他拖後腿，還成為引領全連成績的火車頭，刺激鼓動全連各個專案都拿到了優秀，完全超出了他的預料。

孫杰從隊伍前走到金小羽面前，語氣變得十分柔和：“小羽，這最後一個科目，我沒有什麼過高的要求，你只要給我打合格就行，沒有問題吧！”

實彈射擊可不比昨天的體能科目，這是要有射擊技能才能取得好的成績，所謂的神槍手，不僅需要天賦，還要有大量的子彈才能喂出來。

金小羽才打了多少子彈？在新兵連試射加考核才二十發，而且都是脫靶，甚至還給旁邊的靶臺貢獻了三發。

孫杰也就降低了標準，只要合格就行。

“連長，我會盡力的！”這幾乎成了金小羽的口頭禪。

“只要盡力就好！”孫杰拍了拍金小羽的肩膀，還輕輕的捏了捏，“這次考核你為自己爭了口氣，也為我們連隊爭了光，好樣的！”

金小羽沒有說話，只是抿嘴笑了笑。

他轉過頭，剛好與謝連勇的目光碰到了一起，後者帶著笑，迎著他的目光，走了過來。

“老謝，只要我們小羽實彈射擊合格，全團第一的成績就會鐵板釘釘。你過來是打算提前認輸？”王華的話帶著挑釁與嘲諷。

黃立凱也跟了過來，接過話說道：“謝連勇，這個時候就不要多說啥了，不管結果如何，等考核完後再說。”

他怕這個傢伙說一些話，擾亂金小羽的心理。

射擊除了技能外，其實最大的考驗是一個人的心理素質，只要心裡穩，再差也差不到哪裡去。

謝連勇根本沒有理會王華和黃立凱，直勾勾地盯著金小羽：“咱們敢不敢玩點刺激的？”

“謝班長，你想怎麼玩，我當然奉陪到底！”金小羽直視著他的目光，沒有一絲怯意。

“在之前我們的賭約之上，如果這次的實彈射擊誰輸了，誰就連續給全連的人洗一個月的八一大褲衩，你敢不敢玩？”謝連勇斜視著金小羽，那眼神分明有激將的意思。

“謝連勇，我怎麼發現你這麼卑鄙無恥下流啊！”王華立即接過話說道，“你很清楚自己會輸，打掃一個月廁所衛生是跑不掉。

全連的人都知道，你實彈射擊排在全團前三，金小羽一個新兵蛋子能和你比嗎？現在你提出這樣的要求，明擺著就是想拉人下水，你還有點羞恥心嗎？”

“老謝，王華說得對，你當兵十幾年打了多少子彈？金小羽一個列兵，又打了多少子彈，怎麼比？”黃立凱立即附和道，

“你這樣明擺著就是為了挽回自己的的一點面子，要是你輸不起，直接說就是了，我想金小羽也不會難為你，不會讓你真去打掃廁所衛生，何必又提出這樣的無理要求？”

“同不同意隨便他，我只是隨口說一句。”謝連勇撇了撇嘴，顯得一臉不屑，感嘆了一句，“也就那樣，看來我還真高看了他啊！”

說完，他冷哼一聲，轉身離去。

但剛走出兩步，就聽到金小羽說道：“謝班長，既然你這麼喜歡跟大家洗八一大褲衩，那我就答應你的要求……”

“小羽……”黃立凱和王華異口同聲地叫道，但被金小羽伸手打斷，“兩位班長放心吧，就算我輸了也無所謂，但我不能讓人瞧不起，還有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

他說完，站了起來，大喊道：“各位戰友，你們也聽到了，謝班長要給大家洗一個月的八一大褲衩，你們願意不願意？”

這次換成了他主動起來。

“願意！”一連的兵們大聲地吼道，也同樣伴隨著陣陣笑聲。

“這樣一來，我一個月都不用洗衣服，洗褲衩了嘛！”一個兵大笑著回了一句。

“我那八一大褲衩上可有很多死去的小蝌蚪，記著一定要洗乾淨哦！”

“我也經常在上面畫世界地圖，一定要用手搓，不然搞不乾淨的！”

“我有個習慣，每天都要換一條，可千萬別食言……”

兵們這次並沒有嘲笑金小羽，而是腦洞大開，開起了玩笑。

孫杰在一旁沒有制止，實彈射擊前讓大家放鬆一下心情也不錯，他哈哈一笑，大吼了一句：“記著洗大褲衩的時候，別忘了我的啊，我也每天一換！”

這讓擔任醫療救護的菲菲也是一陣捧腹大笑，她也想看看金小羽的射擊水平如何。

既然隊長讓她留下來再繼續觀察，她也要儘可能發現更多的線索，好判斷這個傢伙到底是不是真正的自我覺醒者。

她從內心希望他是，會增強影子部隊的戰力，應對接下來複雜的局面。

“小羽，你真有把握勝他？”黃立凱來到金小羽身邊，小聲地問了一句，“這可不是五公里四百米障礙，全靠體能就能取勝，而是需要射擊技能的。

你知道謝連勇最在行什麼嗎？就是實彈射擊，你這次上了他的當，我看你以後就天天洗衣服洗褲衩吧！”

“班長，在新兵班的時候，你說過，任何時候信心都不能倒嘛，所以我不能認輸！”金小羽一臉自信，“要是我真輸了，洗大褲衩，你難道不幫我？”

“我……”黃立凱臉色一下陰沉下來，“自己的屁股自己擦，我才不管你！你別忘了，我的大褲衩你一樣要洗！”

金小羽：……

“全體聽我口令，起立！第一組出列領子彈，第二組做好準備！”孫杰根據考官的提示，開始下命令。

實彈射擊正式拉開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