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 210章 世子沈淵禮有個心上月世子妃

世子沈淵禮有個心上月世子妃,

而我卻是世子沈淵禮最恭順的妾。

事事順他心意,溫順柔弱,令他步步同他的心上月世子妃漸行漸遠。

他懶洋洋望向我溫順乖巧的模樣,挑起我的下巴,

“曦兒乖,待你生下孩兒,我便提你做側室,只有一點。”

“不許去惹世子妃生氣。”

我柔弱無骨靠在他的懷裡,“妾只能依靠世子了,妾都聽世子的。”

一刀殺了又有什麼趣兒,殺人必得誅心才有趣啊。

1

世子妃同世子從宮宴回來的當晚,兩人又和好如初。

當夜世子妃房中又叫了一整夜的水。

我再度成為南陽王府的笑柄。

就連倒夜壺的婢女都能嘲辱我,「如今世子妃同世子又和好如初了,那不入流的農女只怕要獨守空房嘍。」

「誰說不是呢,自已以為救了世子爺就能享受榮華了,做夢去吧!」

「咱們世子妃和世子爺兩人恩愛多年,她這個爛汙的農女也該被趕出府了吧。」

「看她那副嬌媚的模樣就覺得下作!」

我關上窗戶,攏了攏身上薄如蟬翼的衣衫。

起身回了床榻邊,雙眼一閉,兩行清淚劃過,淚水沾溼了枕巾。

不知不覺睡去。

半夜卻被人從身後環住。

他的雙手撫上我的臉頰,卻毫不意外觸控到了溼透了的枕巾。

旋即,他抽開手,將我翻過身子,我同他雙目注視。

此刻我徹底清醒,臉上盈滿了訝異,「世子爺,你怎麼來了,此刻你不是應該陪著世子妃嗎?」

房裡未點燈,透過稀疏的月光,我看到沈淵禮嘴角勾起一抹笑,「曦兒可哭過了?」

我仿若被人看穿了心事,雙眼滿是張皇失措,「妾沒有。」

他捻起還有些溼潤的枕巾,將我一下攬入懷裡,「撒謊!這枕巾分明還是溼的呢。」

我縮在他懷裡,聽著他有力的心跳聲,「妾只是……只是一點點傷心,只是一點點,可如今世子爺來我房裡,妾歡喜得很!」

我雙眸中的喜色不似作假,沈淵禮很是受用。

他一隻手攬著我,一隻手把玩著我的髮絲。

「曦兒乖,只要你聽話,不去招惹世子妃,爺還是疼你的。」

「快些睡吧,爺摟著你睡。」

我卻作勢要推開他,「爺,世子妃會尋你的,妾……妾怕……」

「前段時日世子爺剛同世子妃因為妾而鬧了不愉快,妾不願世子再難受……」

「否則爺又要頭疾發作了……」

說罷,我扭過頭去,肩膀微微顫抖,微弱的月光,將我的背影勾勒得更加孤寂。

沈淵禮頓了下,起身要離開,「曦兒定要好好休息。」

衣物的摩擦聲在寂靜的夜裡被放大了許多。

沈淵禮從床榻上起身,眼瞧著要走到門口開門離去。

我忽而掀起錦被,顧不得穿上鞋襪,徑直朝門口奔去。

一下攬住沈淵禮勁瘦的腰身。

「爺,妾會很乖,妾會很聽話。」

「只求爺能記得妾……」

淚水適時滴落,滑落到地上,滴答滴答。

在寂靜的夜裡尤為震耳。

沈淵禮身子顫抖了下,他的手撫向我的手,緊緊握住,「爺會記得曦兒的。」

他鬆開我的手,轉過身,將我狠狠擁入懷裡,似要將我揉進他的身體裡。

良久,他一下將我抱起,瞬間騰空叫我下意識攬住他的脖頸。

「地下涼,去榻上。」

他抱著我一步步朝榻邊走去,

顛簸中,

我望著他,膽子大了些許,徑直朝著他的嘴唇吻了上去,

迎接我的是他熱烈的回應。

似要將我拆吞入腹。

良久,我同他氣喘吁吁。

他將我放在床榻上,起身離開,臨走前囑咐,

「曦兒,乖乖睡覺。」

我還殘留著他帶給我的狂風暴雨,終是點了點頭。

門吱呀一聲被開啟。

這次他是真的離開了。

天邊已隱約浮現一絲亮光,若是世子妃醒來看不到沈淵禮,怕又是一場腥風血雨,而我絕不會好過。

直到腳步聲徹底消失,我終是再也抑制不住從身體裡湧上的那股噁心。

跌跌撞撞從床榻上跑到裡間,瘋狂吐了出來。

繼而我躍入浴桶中,發瘋似地揉搓起身子。

好髒好髒。

被沈淵禮觸碰過後的我,真的好髒啊。

他的每次觸碰,我都覺得仿若掉入了汙泥中,怎麼也洗不乾淨。

可我卻陷入泥池,日日不得所出。

我甚至還要裝作一副愛慘了他的模樣。

好教他篤定我無法離開他,我只能依賴他。

他最是享受這種感覺。

喜歡這種將人玩弄於鼓掌,生殺權掌控在手裡的感覺。

可他不知,他自認為攥在手心裡的菟絲子,卻成長成了一株強勁的凌霄花,肆意攀援。

被冷水浸泡過後,悲傷的情緒襲滿心頭。

心底密密麻麻盈滿了我對阿淮的思念。

明明差一點,差一點就要成親了……

「阿淮,原諒我。」

2

在我很小的時候,阿孃就過世了。

阿爹靠著殺豬養活著我。

不乏有媒婆上門為阿爹說媒。

卻回回被阿爹打出去。

「我不娶!」

「我有曦兒就夠了!」

我同阿爹相依為命。

我知曉阿爹都是為了我,他怕後孃欺負我。

可我只想阿爹開心。

我十歲那年,阿爹的鋪子旁多了戶賣豆花的嬸嬸。

她待阿爹極好。

她會為阿爹縫補破的衣服,也會幫阿爹擦汗,甚至還為阿爹納鞋。

她待我也極好。

她會溫柔地給我扎辮子,給我買糖葫蘆吃。

我感受到了久違的母愛。

阿爹許是上了年紀,開始渴望關懷,他也沒拒絕,一來二去,兩人成了。

阿爹成親那天,我看著阿爹臉上的笑容,只為阿爹開心。

可這個女人是個騙子,她騙了所有人。

她並非外表那麼良善。

她是個不折不扣的毒婦。

她會趁阿爹不在家時,讓我幹最苦最累的活,不合她心意,她便會毒打我。

「曦兒,你不想你爹為你擔心吧。」

「既如此,便乖乖的,一個字也別說出去。」

我想著,她待阿爹好便夠了,我只想阿爹幸福。

在她將我關在雞窩裡讓我蹲守著雞蛋之時,母雞突然撲閃著翅膀,我怕極了,瘋狂拍著雞舍門,可她只在門後說著風涼話。

「給我看好雞嘍!要是這次雞蛋再破掉,我打斷你的腿!」

我哭得撕心裂肺,她卻用剁菜聲試圖遮住我的哭聲。

在我絕望之時,雞舍的門被開啟,站在我面前的是一個同我年紀差不多的少年。

我認得他,他是村東頭王寡婦的兒子。

他曾為了自已的母親同村里人拼命。

他靜靜看著我,「沒出息。」

「不知道反擊嗎!」

繼母聽到聲響跑了出來,她認出了少年,立馬指責起少年來。

「你個寡婦的兒子,來我家做什麼!多管閒事,出去!」

少年仰起頭,同繼母對視一眼,嘴角扯出一抹笑,「噁心。」

繼母當即不樂意了,作勢便要拿起身旁的木棍。

恰恰此時,阿爹回來了。

他看到了滿頭乾草的我以及還未將表情掩飾好的繼母。

瞬間呆愣在那處。

少年見狀輕嗤一聲,

「連自已女兒受了大罪都不知道,當真無用。」

「算什麼父親。」

少年緩緩離去。

自此,這個少年便刻入了我的心尖。

他叫周安淮。

我最好的阿淮。

3

我低沉睡去,

接近天亮之時,我久違地做起了夢。

夢裡是久不入我夢的阿淮。

夢裡的他斂去了所有戾氣。

一臉柔和望向我,「曦兒。」

我驀然想起了三年前。

讓我痛苦的那一年。

阿爹沒了,阿淮也沒了。

那年阿爹病重。

再無法為我遮風擋雨。

我那繼母早在發生那件事後被阿爹惡狠狠趕出了家門。

只剩我照看阿爹。

這幾年的時間裡,阿淮陪著我一起度過。

他的寡母在他十五歲那年離他而去。

自此,他再無親人。

同我卻走得越來越近,他的性子也柔了下來,再不復從前的戾氣橫生。

阿爹病重,我拿不出多餘的銀子來看病。

借遍了周遭所有人,卻還是相差許多。

聽說王府招丫鬟,我便起了念頭。

卻被阿淮搶先一步,他入了王府為小廝。

我雙眼通紅去尋他,「為何這麼做!」

「那是我阿爹!」

我激動得渾身戰慄,第一次對著阿淮吼了出來。

阿淮只是溫柔地摸摸我的頭,「傻丫頭,這麼多年你竟沒拿我當家人?」

「不過五年,只是委屈曦兒等我五年了。」

「曦兒會不會怪我娶你娶得晚了?」

我的心狠狠跳動起來,聲響大到我都能聽見。

「阿淮,你……」

「曦兒難道不心悅我?我以為同曦兒是相互愛慕呢。」

說罷他臉上竟多了幾分委屈。

我搖搖頭,臉頰紅了個徹底。

笨拙地一下攬住他,「我……我心悅阿淮的……」

卻不曾想,我再也沒等到阿淮。

他死在了南陽王府的池子裡。

那是個殘陽如血的夕陽,王府的侍衛將他一襲草蓆捲了卷扔回了家門口。

說他意圖勾引貴人,卻被世子發現。

罰他去餵魚,結果失足跌入湖中溺水而亡。

可我卻最清楚,我的阿淮最通水性,且他不會勾引旁的女子。

我不信,哭著求侍衛告知我真相。

許是見我哭得可憐,侍衛透露了幾分真相,

「世子同貴人閒談時,他意外入了貴人的眼,貴人想要做些什麼,咱們當奴僕的自然要做些什麼。」

「我勸你啊,息事寧人,這南陽王府,咱們平頭老百姓可是惹不起!」

明明是酷暑時節,我的身上卻冷得嚇人。

什麼勾引貴人,原來不過是王府世子同他心上月的賭約罷了。

「這小廝看著文質彬彬,也不知在水裡會如何。」

「婉儀想看,那便如你所願。」

幾句話將我阿淮的命做了了結。

我如何能不恨。

4

我從夢中驚醒。

醒來時天色已經大亮。

不多時,外頭來人通傳。

說世子妃有請。

我簡單收拾了下,便起身去往世子妃的院子。

一進門,便見到世子妃嬌笑地同沈淵禮嬉笑打鬧。

渾然一對佳偶。

我恭敬向她請安,見我進門,她也只是裝作沒看到,繼續同沈淵禮調情。

我便靜靜跪在一旁,聽著他們二人的嬌笑聲。

世子妃像是才看見我,訝異出聲,

「爺,瞧我,原是曦姨娘來了,快些起來吧。」

「淵禮,讓曦姨娘給我敬個妾室茶吧,說起來,曦姨娘入府好些時日了,我還未喝上妾室茶呢。」

她嬌笑著朝沈淵禮抱怨,面上卻並無半分懊惱。

沈淵禮在我進門之時便瞧見了我,卻也裝作沒瞧見。

我知道的,他只為了讓世子妃開心。

府裡的下人個個都知曉,就連我也不例外。

「那便來給世子妃敬茶。」

我俯下身子,「是。」

一碗碗的熱茶被我捧在手心。

一次次遞上,卻又一次次被嫌棄。

「熱了。」

「太涼了!」

「爺,這麼燙喝不下去呀。」

我的指尖已然被燙起了水泡。

可世子妃卻還不滿意。

直到第十盞茶被敬上去,她才看了眼平靜無波的沈淵禮後,放過了我。

「曦姨娘,我既接下了這杯妾室茶,你今後定當好生服侍世子。」

我跪在那裡,安安靜靜聽著上頭的世子妃。

「謝世子妃教誨。」

我身子壓得低低得,態度謙卑極了。

行完禮,世子妃又大發慈悲讓我起身。

我恭敬站在一旁。

天氣炎熱,加上這來回的折騰,我的臉上早已泛起了汗珠。

順著臉頰流到了脖頸處。

襯得我的臉色更加蒼白起來,活脫脫一副病美人的模樣。

沈淵禮卻是不可控制地看了我一眼,我看不透他的神色。

他終究也沒說些什麼。

我便看著兩人在我眼前恩愛調情。

只是沈淵禮的目光卻總是若有若無地落在我身上。

我心底的恨意卻愈演愈烈,甚至有些興奮。

日頭更加毒辣。

原本我是站在房內的,可世子妃卻偏偏說我臉色發白,就該多曬曬太陽才好。

便讓我直直站在了毒辣的日頭下。

我的眼前開始發黑。

終是體力不支,昏倒在地上。

卻在倒地的一瞬間看到了衣裙處的血紅色一片。

沈淵禮終究還是朝我飛奔過來,一下將我抱入懷裡。

我留著殘存的意識衝他無措地哭泣,「爺,妾沒用,保不住我們的孩兒了。」

一向自傲的沈淵禮此刻卻慌了神,他的臉上似是爬滿了痛色。

「曦兒乖,別睡。」